次日一早，余水一出門就聽見了村子裡的人提到了蘭戰舟的名字。
余家村也就這麼大，村子裡多了一個人，當然很快就能知道。
只是大家在看向余水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些打趣的意思。
余水有些尷尬，小跑着到慶叔家裡。
結果慶叔和蘭戰舟都不在，屋子裡空蕩蕩的，桌上倒是準備好了飯菜。
余水蹙眉，她跟着慶叔這麼多年，慶叔早上都會等着她一起吃飯的。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下意識的抽出隨身帶着的銅錢小劍就準備出去看看。
才走到大門口，就看見慶叔笑呵呵的和蘭戰舟一起走了進來。
“你這個真的不錯啊！練練感覺今天整個人都精神了呢！”
慶叔越看蘭戰舟越順眼。
家世好，長相好，還是個少將，說話也非常有涵養。
這樣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
“水兒，吃了沒？”
看見余水，慶叔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余水的手拍了拍：“我跟着戰舟去外面晨練去了，沒想到戰舟還會中醫啊！”
余水挑眉，她和蘭戰舟也認識了有幾個月，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會這些。
蘭戰舟面無表情，只是聳肩道：“你原來沒有問過。”
“我和戰舟吃過了。後天就是除夕，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山上？”
慶叔從房間里拿出了一疊裁好的黃紙，一支毛筆和一小碟子的硃砂。
“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余水點點頭。
她每年過年的前兩天都會去山裡布陣作法，一是拜鬼，二是拜山精。
余家村雖然窮，可鬧事的很少。
就算是誰家出了什麼事，也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山精。
一頓飯還沒有吃完，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慶叔，慶叔不好了！”
小寒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衝進來就拉着慶叔要出去。
旁邊的蘭戰舟擔心慶叔被絆倒，一手拉住慶叔，一手按住小寒。
“出什麼事了？你急成這幅模樣！”
慶叔有些責備的看了小寒一眼。
平時莽撞也就罷了，現在這裡還有客人，也不怕失了禮數。
小寒這才想起來蘭戰舟還在，有些歉意的看了蘭戰舟一眼，又拉着慶叔要出去。
“出事兒了！昨天晚上李大媽家的孫子和李大媽鬧脾氣，大晚上的跑出去，一晚上沒回來。李大媽以為是去誰家住下了，結果……”
小寒急的跺了跺腳，又瞥了旁邊還在喝粥的余水一眼：“結果今天一早被發現在河裡了。”
“什麼？”
慶叔一驚，也不管家裡有沒有人了，連忙拉着小寒就往外面去：“去看看！”
他是村子裡的村書記，這快過年了村子裡死了人，他必須出面去看看。
余水恰好也吃完了最後一口，起身跟着慶叔和小寒的腳步後面。
“你不去嗎？”
見蘭戰舟還站在房子里，余水轉身狐疑的看着他。
不知道怎麼，只是過了一夜，她怎麼覺得蘭戰舟的眼神怪怪的？
一種說不出來的……熱切。
“好。”
蘭戰舟點點頭，老實的跟在余水的身邊。
李大媽家的孫子是被發現在村口的河邊。
這條河裡是余家村的生活用水。洗衣做飯澆地的水都來自於這裡。
昨天余水回來的匆忙，又是傍晚，並沒有注意到這條河的異樣。
才剛剛靠近河邊，余水隨身帶着的銅錢小劍在包里微微顫動，發出輕鳴。
余水伸手從包里取出銅錢小劍，臉色微變。
“怎麼了？”
跟在後面的蘭戰舟像是也知道了什麼，走上前，目光落在余水的銅錢劍上。
“河裡有古怪。”
余水不敢耽擱，快步走到人群中間。
李大媽是余家村的老寡婦，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家裡就一個兒媳婦還有一個孫子。
這個孫子是李大媽一家的命根子，看的比什麼都要重要。
現在孫子臉色青白的躺在地上，沒有半點氣息，旁邊的李大媽和一個中年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我的鐵牛啊！鐵牛才這麼小，還沒有去念書啊！”
李大媽幾乎撲在了屍體上，眼睛都哭腫了起來。
慶叔在一旁拉着李大媽，旁邊還有幾個村子裡的女人在安慰鐵牛的母親。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余水來了！”
還嚎啕哭着的李大媽緩緩抬起頭，紅腫的眼睛在人群中找尋余水的身影。
看見余水之後，李大媽倏地起身，幾步衝到余水的面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余水丫頭，你爹是個有本事的，你肯定也會的，對不對？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鐵牛吧！我家就鐵牛這一支香火了，我不能讓我家斷了後啊！”
李大媽說著就要給余水磕頭。
余水連忙扶住李大媽。
從前，慶叔從來不讓她在村子裡出手，父親去世之後，余家村就再也沒有大師傅了。
村裡的人也不知道余水會這些術法的東西。
“李大媽，您節哀！”
不管余水願不願意出手，余鐵牛都已經救不活了。
她是鬼門傳人，不是閻羅王。
別人的生死，一切都是定數，她管不了，也不能插手。
聽到余水這話，李大媽哀嚎着尖叫了一聲，似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慶叔忙叫人上前，扶着李大媽和鐵牛媽去一旁休息。
拉着余水走到一邊：“你告訴慶叔，鐵牛這事兒是不是有古怪？”
他不是沒有看見余水剛才拿出來了銅錢小劍。
既然余水都把銅錢劍拿出來了，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余水輕輕點頭，目光落在平靜的河面上。
“余家村原來從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慶叔急的兩隻手抖了抖。
臨近年關發生這樣的事情，全村上下肯定人心惶惶。
這個年，註定過的不安穩了！
“鐵牛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發現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兩人說話的時候，蘭戰舟就已經走到了屍體的旁邊，用一塊手帕包住手指，蹲下來檢查着鐵牛的屍體。
也不知道是蘭戰舟的語氣天生就帶着上位者的口吻，還是這些村民實在淳樸。
蘭戰舟一問，他們就乖乖的站在旁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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