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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燈照亮一方不大的房間。

肌膚雪白的女人躺在貼床上,四肢被鐵環鎖住,一頭烏髮如扇子般鋪展,明媚瀲灧的桃花眼中神色空洞淡漠,除了胸膛起伏外,幾乎毫無動作。

彷彿真的是一個人偶一般,任他施為。

“這種時候,如果你能夠多一點恐懼就好了。”秦修手撫摸着她滑嫩的臉頰上,俯身凝視着她艷麗的五官,嘆息般的呢喃,動作幾多憐惜喜愛,“你瞧你這一雙眼睛,生得多好看啊……黑幽幽的,你在生氣和憎恨的時候,它是最漂亮的,讓人恨不得挖出來收藏……不過你若盲了,我便再也看不到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說著,他竟似當真在發愁一般,秀氣的眉頭微微一蹙,憂愁地看着她的眼。

她聽了他的話,微一垂眸,譏誚地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因此才接近素素的。”

秦修抬起她的下巴,看清她的眼神,眼睛一亮,痴迷地說道:“就是這樣……每次都好漂亮……好想要……”

瀲灧桃花眼因為殺氣而迸射出寒芒,凜冽卻又艷麗。

他以前經常能看到。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是在電視台。我不過和素素說了幾句話,你竟然會用那樣凜然的眼神盯着我,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這種眼神會讓人興奮嗎?”秦修柔聲說道,眼神亮得嚇人,“你那樣憎恨卻又隱忍的眼神,真的是讓人受不了還想再多看呢……”

林菀心中厭惡。

若這是真的寧耀在此的話,不知該有多難過。

她們的人生,竟生生被這樣的死變態給毀掉了……

“不過你最近卻很不對勁,無論我跟你說什麼,你都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樣,這怎麼能行呢?太不乖了啊,我還想看你憎恨的、厭惡的、憤怒的眼神呢……”秦修眼神一冷,不悅地走到了一邊,拿起一件乾淨的白大褂穿上,而後走到了放慢小銀刀的架子前,心情又好了回來,“所以呢,我決定親手把你的美麗找回來,並且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別怕哦,我會好好地對待你的眼睛的,你的內臟我也會好好處理的,定不會像對素素一樣粗糙了……”

即使在說著這樣的話的時候,秦修依然笑得乾淨漂亮,眉眼間的憂鬱依然讓人心動,彷彿他是天使,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那麼,該從哪裡開始呢?”秦修走了回來,站到她身前,身體擋住了一部分頭頂的明光,他似月牙般的眼睛笑眯眯的彎起,清明動人,“我雖然比較喜歡直接一點,不過你是特別的啊,寧耀,我還是更喜歡多看一會兒你恐懼的模樣,你害怕的模樣……如果你能哭出來,不知道這雙眼睛會不會變得更好看了呢?啊啊……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好高興……”

手中的銀刀在她的手臂上來回虛劃,尖銳的刀鋒,隔着空氣也能感覺到它的銳利和冰冷。

林菀眼神冷漠地盯着他:“噁心。”

他的眼神含着笑意,此時卻顯得無比幽深:“還不夠哦,寧耀……你該你該更憤怒一點……更恐懼--

一點……”他的小銀刀驀然切入了她的肌膚上,沿着她的胳膊,繞過她的血管,狠狠撕出了一條大長口,血液驀地洶湧流出,瞬間將她的衣服和身下墊着的白布浸地紅透。

美……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喜悅的喟嘆。

疼痛隔了一拍才傳來,她眉頭微微一蹙,表情卻沒有別的變化,只是淡淡然地仰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左胳膊變得火熱,手指尖卻又變得寒冷。

秦修舔了舔指尖上沾到的血液,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好甜……”他指尖輕抹過她蒼白的唇,繼而探入她口中,血腥味剎那瀰漫她的口腔,“你也嘗嘗,自己的血的味道一定很好喝吧……唔……”他眉頭輕皺,臉上卻浮現着奇異的笑意,眼神中帶着令人恐懼的寵溺,看着面無表情的寧耀。

她在狠狠地咬着他的手指,咬得毫不留情,鮮血從她的唇角流淌,因為她的蒼白冷漠,反而更突顯出鮮血的艷麗。

美得讓人心顫啊……

秦修似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她死死咬着,直到她下頜沒了力氣,這才輕輕把手抽出,轉身在水盆中擦洗,口中笑語:“還是那麼辣的性子啊,寧耀。”

他瞥了眼她的胳膊,他沒傷到她的動脈,傷口已逐漸癒合。

他有些遺憾地歪了歪頭,動作優雅又無邪:“果然,只是這種事情沒辦法動搖你啊……”他眼睛卻在發亮,“那麼,我們來玩另一個遊戲吧。”

他搗鼓了一會兒,給她的手臂上插了一根針——是一代血袋。

這看似不是折磨,然而林菀眼神卻變了變,似是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什麼情況下會需要血袋?

他溫柔地捧起她的另一隻手,小刀精準又狠厲地一划——動脈處噴湧出鮮血,血液爭先恐後地離開了她的肌膚,同時也帶給了她深重的寒意。

見她終於變了臉色,秦修笑着舔了下染血的嘴唇,說道:“不知道以你的冷血,能堅持多久……就讓我看着寧耀你是如何崩潰的吧。”

明明沒有那麼快,林菀卻感覺自己的血液如開了水龍頭一般不斷帶走她的體溫。

血的味道蛇一般黏膩地纏繞在她的鼻尖,噁心欲吐,心跳壓抑不住地變快。

一邊放血、一邊輸血。

本來只是數分鐘的等待就已足夠讓人絕望,更何況像他這樣惡意拉長她的死亡線。而她明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死,身體的本.能卻剋制不住,微微發抖。

“你不要怕,我不會讓動脈癒合的。”秦修沾了血的手滑過她的臉頰,觸覺溫熱濡濕,一雙眼眸含情脈脈,一張面容溫柔繾綣。

她微喘了一口氣,粉唇微張,望着天花板,渾身冰涼。她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情。那是殘忍至極的死亡的深淵,現在的她還能鎮定,但當五分鐘、十分鐘過去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會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

會崩潰吧……她不乏冷靜地如是想道,手指緊緊抓住下面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