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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與維應並肩而行,不大會兒的功夫,兩人便走到了慈恩寺深處一座院子里,一排房子內燈火通明。院前則是種植着五顏六色的各種花草,錯落有致的花圃,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整個院子透露着一股淡雅、恬靜的味道。

王景邊走邊感嘆:“雅柔姑娘真是越來越雅緻啊,步入這花園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就像看見了雅柔姑娘本人一樣,讓人陶醉。”

維應笑笑不說話,王景追求過雅柔多次,每次都是碰壁而回,一絲機會也不給這個大唐侯爺。

“侯爺又在笑話妾身了,妾身這粗陋之地,侯爺願意賞光已經是對雅柔的格外恩賜了。”一個妙齡女子站在屋檐下淡聲說道,聲音彷彿黃昏後的黃鶯,帶着一絲倦意與哀愁。

或許是因為身為龜茲人的緣故,雅柔有着龜茲人特有的狂野大方、嫵媚風情魅惑力。加上這些年又一直生活在大唐,學習了大唐女子的溫婉與賢淑,對男人可是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一身紫色的衫裙薄如蟬翼,胸前一對高聳半遮半掩,裸在外面的上半峰巒泛着誘人的白光,修長的美腿在衫裙下若隱若現。

王景望着雅柔妖媚迷離的身影,暗自吞了吞口水,這個女子簡直就是人間尤物,枉他也是見過不少絕色女子,也算是花叢中的老手,但每次面對這女子,總是讓他產生一股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在心裡,他只能用美艷不可方物來形容眼前的女子。

艱難的把視線從雅柔身上移開,隨着維應走進屋內,屋內同樣是富麗堂皇,與長安城的富貴人家比起來毫不遜色,甚至還要多幾分貴氣。屋內的陳設也同樣透露着主人的高貴跟優雅,一切用度皆都是奢華名貴之物。

胡椅、胡桌,包括胡床,這些物品才剛剛開始從西域傳入大唐,龜茲作為“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國,顯然已經接受了這些物品。

王景在雅柔的陪同下,與維應一起在一張小桌前坐下,此時桌面上已經備好了酒菜,但王景的心思顯然沒有在上面,一直在房間里左右張望。

雅柔哪能不懂他的心思,嫵媚的沖她笑了笑,伸出誘人的香舍舔了舔紅唇說道:“侯爺,妾身得跟您賠個不是了?”

“為何?難道出了什麼變故?”王景此時已經是下半身動物,腦海里一直都在幻想着,一會兒將要出現的妙齡女子的樣貌。

雅柔嘆息的搖搖頭說道:“此女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說完後只見屏風後面,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人挾着一個青衫衣裙的女子走到了三人跟前。

“侯爺可還滿意?”這次是維應插話說道。

“不錯,雖然不如雅柔娘子般讓人心魂動蕩,但勝在淡雅清香,如此距離,本侯彷彿都嗅到了一股處子的味道。”王景看着妙齡女子一臉倔強之色,眼睛都快要噴火了,如果不是還有旁人在,他恐怕就要撲上去了。

雅柔不屑鄙夷的眼神看着王景,說道:“侯爺,此女子身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雖然身着一身素衣,但褻衣可是名貴的很呢。所以今夜恐怕妾身無法滿足您的心愿了,除非……。”

“除非什麼?”王景的眼神一直盯着妙齡女子,旁邊的雅柔

看得見吃不着,顯然就不如妙齡女子能夠吸引他了。

“除非你先把她送出去,那這一路上就隨侯爺您任意折騰了。”雅柔目光中的鄙夷越來越重。

王景聽到正事兒終於回過神來,愣了下,然後回味着剛才雅柔說的話,將信將疑的問道:“雅柔姑娘是不相信本侯能夠把她安全送到龜茲國嗎?可別忘了,你們從長安城運往龜茲的匠人,可都是憑藉本侯一己之力做到的,可有出過差錯?”

雅柔目光獃滯了下,陪笑着說道:“侯爺您誤會了,妾身在您來之前先檢查了一番,素衣衫裙按說在長安城應該不會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但此女兩手細滑白嫩,您看那皮膚,都能掐出水來呢,這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嗎?”

說完後看着王景依然不太相信的神情,雅柔對着兩個中年婦女中的一個抬了抬手。中年婦女對着雅柔點點頭,突然之間,一隻肥手從妙齡女子的衫裙衣扣處拉扯了一下,頓時露出了妙齡女子裡面所穿的褻衣。

“啊……。”妙齡女子毫無防備,還未叫出聲,就被另一個中年女子把一個絲帕塞進了嘴裡。

妙齡女子扭捏着身子卻無法動彈,任由自己的褻衣暴露在幾人眼前。

王景眼睛一下子亮了,色迷迷的看着妙齡女子的褻衣以及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雅柔厭惡的挪開身子,離王景遠遠的,走到妙齡女子跟前,一手輕輕撫摸着妙齡女子胸前的褻衣,淡淡說道:“侯爺您看,這樣的料子在長安城,您覺得有多少普通人家的女子穿的起?您再看看上面的刺繡,無論是縫、貼、補、綴、盤等技法,無一不透露着這身褻衣的貴重,妾身覺得,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子女,也不一定穿得起如此貴重的褻衣,就是妾身,如此貴重的褻衣也不是經常穿在身上的。”

說道最後,雅柔的臉色也出現了淡淡的紅暈,畢竟,把自己的貼身衣物講給不相干的男子聽,還是讓她多少有些尷尬跟難為情。此時,與妙齡女子站在一起,形成了兩種誘人迷離的風格。

維應眼睛一直盯着妙齡女子的臉孔,他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特別是看着這一身素衣衫裙,熟悉的讓他覺得此女來頭肯定不一般,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王景望望雅柔,再望望妙齡女子,神色懊惱不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真是晦氣!在寺院門口碰見了代王,到了這裡又碰見一個碰不得女子……。”

“白……雅柔,先讓她們下去吧。”維應嘴唇突然間有點兒哆嗦,對着雅柔說道。

雅柔也是一驚,剛才維應險些喊出自己的真名來,雖然不知道維應為何一下子亂了方寸,但還是讓人把妙齡女子帶了下去。

等所有人離開後,房間就剩下他們三個人時,維應看了看王景,再看看雅柔,聲音有些沉悶的問道:“雅柔,你是如何碰見她的,從頭到尾細細的跟我說一遍。”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雅柔被維應的凝重影響的也是芳心有些亂,謹慎的問道。

維應沒回答雅柔的話,而是看着王景說道:“侯爺,剛才那女子的素衣衫裙您可覺

得熟悉?”

王景見女子被帶下去,頓時顯得有些懶洋洋,說道:“這長安城穿這種普通素衣衫裙的女子數不勝數,本侯自然是熟悉,而且還是熟悉的很吶。”

維應不理會王景語氣中的不滿,繼續問道:“今日在寺院門口碰見代王一行人,你不覺得此女與代王的貼身宮女所穿的衣服一摸一樣嗎?”

“噗……。”王景一口未下肚的酒噴在了不大的桌面上。

“維應你什麼意思?”王景顧不得在雅柔面前失禮,急急問道。

雅柔聽到維應的話也是花容失色,難道自己綁架的是代王的宮女?

“不急,先聽雅柔說下是如何碰到此女的。”維應說完後望向雅柔。

原來,雅柔乃是龜茲王白蘇尼咥的女兒白純,一直在大唐幫着龜茲國物色大唐的工匠跟懂得刺繡、紡織的女子,然後偷偷劫持,再通過王景等人運送至關外,再被運送到龜茲國。

而他們以前劫持最多的就是大唐冶鍊鋼鐵的匠人,多年來,這些大唐匠人為龜茲的冶鐵業提供了大量的技術支持,使得龜茲成了西域各國所倚仗的鐵器供應國。

但隨着各國冶鐵業發展,龜茲的冶鐵變得不再被其他西域各國重視,同時隨着波斯等國新興的玻璃製品,也讓他們的冶鐵變得不再重要,這就讓他們產生了,從波斯等國偷學玻璃製造技術,又從大唐劫持琉璃、瓷器等匠人,然後製成了他們獨特風格的玻璃工藝品。

白純把自己如何遇見妙齡女子的過程,詳細的陳述給了維應與王景,兩人也越發覺得,這女子的來歷不像是素衣衫裙那般簡單。

“你確定是從含光門對面的太平坊遇見的?”維應問道。

“嗯,確定。當時看她手裡拿着一塊絲帕,我看着那上面的刺繡很精緻,所以就過去問她是不是她自己所綉,在得到肯定答案以及知道她對刺繡、紡織都有一定的能力後,就突襲了她。”雅柔望着維應如實說道。

維應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王景,沉重的思索說道:“如此說來,代王今日出現在慈恩寺門口,可就絕不是因為他玩耍的忘記了時間啊。”

“怎麼可能?當時我敢肯定,絕對沒有人發現是我劫持了她。”雅柔心裡一驚,急忙說道。

“還是要小心為上啊,我一直感覺這代王的出現絕不是巧合,很可能是他發現了什麼線索,但是還不確定。”維應閉目沉思,緩緩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等着他們過來要人?不如這樣,直接把她……。”王景看着雅柔有些獃滯,伸手在脖子處做了個滅口的動作,急忙出主意說道,希望藉此能夠博得美人芳心。

“不可,如果他已經知道了,他的宮女就在我們慈恩寺,我們殺了他的宮女可就是陷入無挽回的餘地了。”維應搖搖頭凝重說道。

“那怎麼辦?那萬一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呢?王侯的方法也不失為擺脫嫌疑的方法,現在看來是無法儘快運出去了,代王丟了宮女,城內自然會嚴加盤查,恐怕王侯也不能輕易帶出去了。”雅柔邊說邊對王景拋了個媚眼,顯然是想王景冒着風險連夜把宮女送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