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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傻眼了,原本他以為權毅這個土包子,沒見過什麼世面,看見點兒金銀珠寶就大呼小叫的。

但沒想到自己先失禮了,自己被這室內眾多箱子中的,隨便打開的一箱子寶貝差點兒嚇尿了。

“這是翡翠西瓜!尼瑪,這是什麼?鵝蛋大的夜明珠嗎?”李弘一隻手拿着一個翡翠西瓜,一隻手舉着一個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緩緩綻放出光芒的夜明珠,眼珠子已經瞪的快要掉地上了。

“我……沒事兒,這是什麼?”李弘小心翼翼的放下翡翠西瓜跟夜明珠,抱起來一塊碩大的玉枕頭,差點兒又喊出卧槽來。

只見那玉枕頭珠圓玉潤、渾然天成,整塊玉就像是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潔白無瑕的讓人不敢相信。

各種像是糖塊兒一樣的寶石,不單讓李弘傻了眼。身後的夏至跟小雪,彷彿丟失了魂魄一般,獃獃的望着箱子里的各種珠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便打開其他一個箱子,頓時房間彷彿光芒萬丈,刺眼的讓人無法直視:一摞摞排列整齊的金磚,像是像人們驕傲的展示它們是何等的金貴。

李弘喃喃的看完這個地下室,跑進另外一個地下室,從小到大他見過無數珍寶,但像今日這樣,彷彿被埋進寶藏里還是頭一次。

牆壁上同樣是嵌滿了開始綻放着毫光的夜明珠,貓眼般的寶石竟然圍繞着夜明珠鑲嵌了一周,讓李弘恨不得立刻給則羅兩個大嘴巴子,太特么暴殄天物了。

竟然還有金縷衣,這東西這麼都有?最後一個地下室內,李弘懶懶的翻看着。

權毅在旁邊得意洋洋,手裡捏着一塊馬蹄金,嘿嘿道:“大都護,末將可否就拿一塊兒?”

李弘頓時不幹了,鄙夷的看着他,說道:“你現在守着一個長安城有名的富婆,你要一塊兒馬蹄金幹什麼你?正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你看看那些……琉璃就算了,這東西到時候拉到白衣大食去,能賣多少錢算多少錢,比咱們玻璃還不如呢。”

“不是末將貪財,末將只是……嘿嘿,只是想跟兄弟們在龜茲城內的酒館……嘿嘿。”李弘雖然在說他,但看意思,他沒打算把手裡的馬蹄金放下。

“你的俸祿就不能請兄弟們喝酒了?”李弘一邊說,一邊打開其他箱子,看着一箱子的字畫,隨意的翻閱着,大部分都是佛像,也不知道保存在這裡幹嘛,還不如供起來呢。

“末將的俸祿……。”權毅有些難為情了。

李弘奇怪的回頭,看了看權毅,問道:“你不會在龜茲城養了個小的吧?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變成花孟。”

“不不不,大都護您誤會了。”權毅急忙擺手,然後臉都紅透了半邊,說道:“末將的俸祿都要通過龜茲城的錢莊,寄回去的,所以……所以末將沒有錢請兄弟們喝酒。”

“你大爺,你家也是名門望族,缺你那幾個俸祿錢?”李弘眼睛瞪的溜圓,比剛才看珠寶瞪的還要大。

“不是,末將家裡沒人要,是……是公主殿下把末將的俸祿沒收了,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在外面不能有錢。”權毅順手又摸了一塊馬蹄金拿在手,可憐兮兮的說道。

李弘不自在的摸摸鼻頭,這些話是在長安時,淳淳教導義陽的,沒想到義陽這麼快就用上了,他說的成親後啊,沒說現在啊。

“大都護您……您沒事兒吧?”權毅看着李弘有些尷尬的神情,關心的問道。

“沒事兒,想要就拿吧,這些東西都是需要運回長安的,明日把姚崇跟桓彥范喊過來,給這些東西估下價,打折賣給我父皇,如今咱們在西域出征,急需用錢,他的府庫也該出點兒錢了。”李弘理所當然的說道。

權毅與門口如臨大敵的裴行儉等人,卻是聽的一陣惡寒,太子殿下這也太無所畏懼了吧,竟然要跟陛下交易!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膽敢如此,恐怕腦袋早就搬家了。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如今太子殿下在東宮的位置有多穩固,也說明了太子殿下如今是聖眷正隆,身為儲君,如果不出所料,怕是板上釘釘了。

想到這裡,裴行儉幾人互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或多或少的讀到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半梅等四女,在夏至的帶領下也是翻箱倒櫃,這裡看看那裡瞅瞅,一些名貴首飾,被她們拿出來插在頭上,或者是戴在手腕、脖頸處,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看的差不多了,李弘隨手拿了一塊玉佩,約莫巴掌大小,同樣是晶瑩剔透、潔白無瑕,上面什麼都沒有雕刻,就是一塊素玉,拿在手裡顛來倒去。

然後看着幾人說道:“一人一件,隨便拿,至於這些琉璃,明日裴將軍找人拉到白衣大食等地,賣個好價錢,賣來的錢……就補充為安西都護府的兵餉。”

“這……這不合規矩吧大都護。”裴行儉有些為難,您這樣拿去跟陛下做交易已經夠驚人的了,竟然還不全部運送回長安,還要把那些琉璃拿去跟白衣大食等番邦交易,這要是陛下知道了,還能不震怒?還不得下旨批死你?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李弘咕嚕着眼睛,想了下說道:“放心吧,這裡現在我說了算,有事兒也是我頂缸,沒你們啥事兒。再說了,給他送去這麼多了,咱們貪污點兒,他也會理解的。”

裴行儉、馬載、李敬玄聽的直流汗,貪污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啊,這按大唐律法該黨論斬的。

三人甚至在心裡懷疑,自己如果打定主意跟着這樣的主子,未來的政途是不是會莫名的起波瀾啊。

不過三人對李弘的淡泊也是佩服的很,包括他的幾個宮女,雖然剛才是一副恨不得全部佔為己有的貪婪樣子,但當真正拿的時候,每個人還都是按照李弘的意思,挑選了一件,其他的則是連看都不再看一眼了。

裴行儉幾人多年朝堂浸淫下來,看人的功力不敢說十有**都很准,但看着夏至等人明亮無貪慾的淡然眼神,還是打心裡不由的佩服太子殿下,教導有方。

待幾人一人拿了一件自己喜歡的物件後,跟着李弘往外走,突然間李弘停下腳步,拍了拍腦門,想了下說道:“對了,裴將軍,我記得你好像膝下還有一女是吧,叫裴婉瑩,對吧?”

“啊?您如何會知曉?”裴行儉大吃一驚,太子殿下什麼時候還關注這些事兒了。

“我母后說的,對了,你可以幫她挑一件兒,等你回長安的時候給她。”李弘隨便編造了一個借口。

開玩笑,我能不知道嗎!你可是我未來的老丈人呢,雖然說現在賀蘭敏之死了,楊思儉的閨女就不會因為被賀蘭敏之玷污,而讓自己重新選擇太子妃了,但誰能說的准,萬一母后再給自己安排一個呢。

裴行儉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家都是一人拿一件,只有權毅那傻貨,是拿了兩件,但還是在這裡最不值錢的馬蹄金兩塊。

就連太子殿下的宮女,都是一人一件,自己要是再拿一件,豈不是顯得有些唐突。

剛要拒絕時,只見小雪已經笑意盈盈的走過來,遞給了裴行儉一塊吊墜兒,嘴裡甜甜的說道:“裴將軍,奴婢可是聽說裴小姐長得有如天仙,奴婢就冒昧幫您替裴小姐選了這個玉石吊墜兒,還望裴將軍不要嫌棄。”

“豈敢豈敢,既然大都護有命,末將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大都護,謝謝小雪。”裴行儉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那股迂腐勁兒倒是上來了。

幾人心滿意足的走出地下室,重新呼吸着寒夜裡冷冽的清新空氣,不由得感到胸膛還是一陣清爽。

冷冽的空氣,也讓地下室里剛走出來的幾人,瞬間清醒了很多。

裴行儉不無憂慮的問道:“大都護,如今則羅被擒,雖然說龜茲人真正的威望沒有了,但其他的地方依然還有其手下,如今在我大唐治理百姓,末將擔心如此會造成不安。”

“這事兒跟我有關係嗎?”李弘撂挑子了,把那塊素玉掛在小狼白起的脖子上,小狼有些不習慣,低頭晃脖子,想要把那塊兒玉咬下來,戴在脖子上太彆扭了。

“這……。”裴行儉沒料到李弘會如此回答,原本以為李弘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了。

李弘騎在馬背上,樂呵呵的說道:“馬載、李敬玄,你倆人覺得這事兒應該誰負責?這種小事兒呢,其實最為考驗的就是父母官的治理經驗了,這方面我可不敢隨便亂說,任人為治,關乎百姓之福祉、社稷之安穩,我經驗缺乏的恨吶。”

裴行儉、馬載兩人素有裴馬之稱,兩人在歷史上,可是在官員選拔、任命上,進行過很有效率的改造,此時要是自己再次參合這些事情,有可能會讓裴馬組合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所以,自己最好還是交給合適的人去做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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