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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瑩與那盧志說話的同時,揚武卻已經推開那些不良人,竟然搬了一張桌子與一把椅子放在了台中央,在薛楚兒等四女的驚異目光下,擺好了之後這才請李弘過去坐下。.

“喂,你現在可是罪犯,這裡可有你坐的地方,滾開,讓盧大人坐。”一個不良人突然說道。

李弘連理會都沒有理會,充耳不聞的走過去坐了下來,對着旁邊不遠處的杜秋娘,輕鬆的說道:“你們四個現在可是我的人了,怎麼?你們難道在花坊就沒有學會如何侍奉自己的公子嗎?還是還需要我繼續培養你們?”

四女看着李弘輕鬆悠然的神情,絲毫不把這些放在眼裡,都不約而同的懷疑,剛才那個風流倜儻、滿腹經綸的翩翩公子,跟眼前這個李白李公子是一個人嗎?他不知道他現在危在旦夕嗎?怎麼還有閒情逸緻跟自己打?

“別愣着了,快去沏壺好茶來。”李弘衝著薛楚兒擠眉弄眼,輕鬆的說道。

“放肆!當著盧大人的面,豈能容你如此放肆!”一個不良人就要衝過來教訓李弘。

只是他衝過來的度很快,飛出去的度更快!揚武的腳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然後那個不良人便飛到了台下。

薛楚兒看着揚武當著長安縣縣令的面,依然還敢如此狠辣的動手,當下芳心一橫,拿起一個還放在旁邊小爐子上的紅泥茶壺,端着一杯放了新茶葉的杯子就走了過來,在旁邊溫柔的給李弘沏了一杯茶水。

“不錯,還是很乖巧伶俐的嘛。揚武,先一人賞兩片金葉子。”李弘大手一揮,坐在桌旁說道。

“慢!”盧志見裴婉瑩依然不肯離去,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想了想,看來只能是把她也拉下水了,剛要做決定就聽見李弘要拿自己的金葉子打賞,於是急忙喝止住。

“怎麼?我打賞我的金葉子你也得管管?”李弘一手拄在桌面上,懶懶的問道。

他現在可不怕了,眾多士子一離開,自己就不怕身份暴露了,而且,這盧志是什麼人,也不用再考驗了,抓進牢里先判後審都決計不會冤枉他的。

“放肆,你手裡的金葉子可是贓物,如何能夠打賞?”盧志上前一步,看着坐在桌後的李弘,義正言辭的說道。

“大唐律法規定,高額銀票的真偽,只有皇家銀行鑒別之後,才可以算作是律法依據,如今緊緊憑藉你一句話,你說我那銀票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了?還有,我這金葉子怎麼就成贓物了盧志?”李弘依然是直呼其名。

“你是想蒙蔽本官嗎?哈哈……本官自然是不會一人就斷定,今日只要你招了供,明日我便會親自帶着這些銀票去皇家銀行驗證真偽,到時候,你就算是有一百顆頭顱也不夠砍……。”

“放肆!掌嘴!”揚武怒了!

這個狗官說什麼都可以,但竟然敢大逆不道,要砍太子殿下的頭顱,這不單是大不敬、欺君之罪,說他是蓄謀造反都是輕的。

所以,不等李弘開口,揚武的身形一閃,就到了盧志跟前,盧志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就覺得兩邊臉頰一陣刺痛的麻木,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的耳鳴,頭暈目眩的有點兒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就是人影都開始出現了重疊的情形。

看着盧志被揚武幾巴掌抽的東倒西歪,盧敖跟鄭興泰大驚,怒吼道:“放肆,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你這是要造反,你們……還不快抓住他們!”

“哼!我看你們誰敢!”揚武冷哼一聲,腰間的一個腰牌扔給了一個不良人。

揚武的眼睛何其歹毒,一下子便認出來,這個人便是這幫不良人的小頭目。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當著京兆府府尹的面,你們如此放肆,幫着這個盧志為虎作倀、顛倒黑白,可知道該當何罪!”揚武滿面怒容,聲音像一把鋒利的橫刀划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扉,其多年來在李治跟前養成的氣勢,倒也是頗讓人心懼膽寒。

“京兆府尹?放……。”盧志沒敢再繼續往下說,不良人的小頭目已經把那腰牌舉到了他眼前,那上面的字跡,以及太子殿下當年燒包的給自己金制的令牌,京兆府的官員沒有人不知道。

盧志雙腿一軟,整個人如一座大廈傾倒般,頓時癱在了地上,雙眼充滿了驚懼跟惶恐。

“叔叔……世叔。”盧敖跟鄭興泰看着癱倒在地的盧志,心裡同樣是也是充滿了懼怕,乾澀着嗓子喊了一聲,快步的走到盧敖跟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弘依然是滿臉笑意,對於揚武的自作主張並沒有表現出反感來,淡淡的說道:“去,找兩個人過來,讓他們通知京兆府長吏宗楚客、刑部尚書崔知溫、大理寺卿狄仁傑,哦,對了,讓敬暉也過來,一會兒還有事兒要找他。”

李弘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薛楚兒等人,看着她們看自己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怎麼了?本官看起來很嚇人嗎?”

薛楚兒她們當然知道當今太子殿下是誰,如今的京兆府府尹她們也知道是何人,但她們卻不像裴婉瑩一樣,能夠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奴……奴婢見過府尹大人。”薛楚兒動了動嘴唇,再一次跟其他三個神色茫然、震驚的女子行禮說道。

三女行禮完畢,裴婉瑩剛要向前對着這個隱瞞了好久身份的太子殿下行禮,就見李弘起身走到他跟前,淡淡說道:“算了吧,我跟裴行……呃,好吧,我跟你父親那麼熟,你就不用行禮了。”

“民女不敢,還請……請府尹大人恕罪民女一直以來的不敬之罪。”裴婉瑩心裡雖然氣的直哼哼,被這個傢伙從藍田就開始騙。

難怪在藍田所有人都以他馬是瞻,說建個醫學院就建個醫學院,就是連師父孫思邈,對他看似態度冷淡,現在想起來,那也是表面,其實還是充滿了敬意,特別是那治癒的藥方出自太子之手後。

眾多不良人此時在那小頭目的率領下,也是恭敬的向李弘行禮,在他們眼裡甚至是沒有是非,有的只是官府的命令。而且他們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這京兆府尹是他們的最高長官。

薛楚兒四女知道李弘乃是京兆府尹後,頓時不敢像剛才那般隨意,一個個恭謹的站在旁邊,對於自己以後剛剛開朗的命運,此刻覺得好像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看着李弘走向了盧敖,淡淡的說道:“她們四個本官既然決定了給她們贖身,那麼就肯定不會反悔,立刻派人去把她們的賣身契拿過來,哦,對了,還有找我的兩萬兩銀子也別忘了。”

“是是是,小民這就派人去取四位小姐的賣身契。”盧敖快哭了,現在可不是幾萬兩銀子的事情了,而是自己整個家族危在旦夕的事情了。

京兆府尹是誰?那四個賤婢……不,那四個久居風塵的小姐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那可是由當今太子殿下兼任的啊,而且太子殿下是什麼性格?沒有見過其面,但是在家族裡也聞過其睚眥必報的名聲啊。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那晉陽王氏可是剛剛倒塌在太子殿下的手裡,家主跟父親還對自己千叮囑萬交代,這段時間無論如何也要小心行事,不得讓人抓住什麼把柄!

這下倒好,自己竟然渾然不知情的跟人家正面衝突起來了,一股欲哭無淚的無力感,讓盧敖連着起了好幾次身子,才步履踉蹌的跑出去,去找人趕緊前往平康坊取那四個小姐的賣身契。

極短的時間內,盧敖就又再次跑了回來,兩色蒼白、雙眼獃滯的對着李弘恭敬的說道:“太……。”

“哼!”

“是是是,府尹大人,小民已經名人去取了,很快便會給您送過來,這是您的銀票,十八張一張不少,請您過目。”盧敖費盡全身力氣,才顫抖着舉起手,把手裡的銀票遞給李弘。

至於剛才跟鄭興泰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氣勢,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如今如喪家之犬般,蒼白着臉色,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揚武走過去接過銀票,數了數正是十八張後,就見李弘拿出了一張扔給了盧敖,道:“說好了本官為她們贖身,便是為她們贖身……。”

“京兆府長吏宗楚客來了大人。”外面衝進來一個不良人,此時還未明白大廳內的情況,看着癱坐在地上的盧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撓撓頭,盡職的報道。

只是話音剛落,又再次跑進來一個不良人,同樣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盧志,說道:“大人,不得了了,刑部尚書崔大人來了,您快出去迎接吧。”

“大人,大理寺卿狄仁傑狄大人來了,就在不遠處了,您快去迎接吧。”

“讓他們自己進來吧。”李弘看了一眼已經不會說話的盧志,淡淡的對那幾個不良人說道。

不良人驚詫的望向李弘,他們來此處就是為了他而來,怎麼現在倒是他站着,而盧大人坐在地上呢。

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旁邊的頭領對他們不耐的低聲訓斥道:“府尹大人讓你們去就趕緊去,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呢!”

三人見頭領話了,於是急忙應諾一聲,一頭霧水的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