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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是對你們沒有信心呢,還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說……。”李弘故意拉長了聲音,淡淡說道:“還是說你們兩人也有過擁兵自重的……。”

“臣等不敢,臣等只是覺得此事太過於重大,怕因為臣等二人的任命,為殿下您招來非議,臣等多年受殿下恩惠,此心……日月可鑒!”李上金跟李素節聽到李弘的話語,立刻行禮沉聲堅定的說道。

“那就是了,所以你倆就不要推辭了,何況,等江南三道平靜後,也會收回來的,又不是讓你們美滋滋的干一輩子。”李弘淡淡笑說道。

望着西邊那快要沉下山的夕陽,李弘不知道為何,打小就不喜歡這夕陽的韻味,或許是在安西時,看多了長河落日的風景,心中多了一絲滄桑的寂寥,總之,對於斜沉夕陽,他是從來沒有好感的。

“殿下,讓臣等答應此事也可以,但……臣有一條件還請殿下允許,如果殿下不允許,我們就算是……就算是……。”

“淮南道治所便是揚州,駱賓王會協助你的。”李弘看着李素節,這個準備走馬上任的淮南道行軍大總管,笑着說道:“至於老三,楊炯如今就在江南西道,他也會協助你的。”

聽到李弘的話語,兩人神情一松,眉宇間頓時浮現了一抹意想不到的喜色,看着李弘嘿嘿笑着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我還說呢,當初你怎麼捨得把你在安西的重臣,竟然一一放到江南,原來你那時候就有此打算了!”

“那可不敢這麼說,當初放他們來江南,只是希望他們不要驕傲自滿,以為安西商旅越來越多,就覺得安西堪比江南了,是讓他們這幾個土鱉漲漲見識的,不想如此正好用上了。”李弘向遠處招了招手,只見白純領着寸步不離、生怕被賣掉的大來皇女,俏步走了過來。

“你可真是把我們兩人嚇死了,這樣一來的話,就好多了,不然的話,我們這要是走馬上任,這一路上心都踏實不下來。”李上金心有餘悸的長鬆一口氣說道。

接過白純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而後才接過白純另外一隻手上的精緻紫砂茶壺,看了一眼嘴唇撅的老高,很不滿李弘最近對她態度的大來皇女一眼,對白純說道:“以後這些粗活就讓她來做吧,來我大唐想要學習,就得做好吃苦耐勞的準備,要是還像公主似的,怎麼虛心學習?”

“你……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伺候你的,我才不要侍奉你!”大來皇女一愣,沒想到這傢伙得寸進尺,竟然還想把自己培養成她的侍女!太可惡了!

“學習也要有過程的,就從如何侍奉人開始學,沒想讓你從床上如何侍奉我開始學,已經是……。”

“你去死!”大來皇女暴怒了,這個可惡之人,剛才就一直盯着自己胸前,就該知道他嘴裡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白純在一邊低頭輕笑着,嗔怪的推了一把李弘的手臂,提醒李弘還有澤王李上金跟許王李素節在場呢。

大來皇女被李弘三兩句話,便輕易的挑起了心裡的羞憤,於是氣沖沖走到池塘邊,哼唧着看着池塘里的自由自在的魚兒,把手裡剛撿起來的石子想要砸進池塘里泄憤。

但看着那些魚兒突然間都像她游過來,於是心裡又是一陣不忍,只好把手裡的石子仍到了遠處,開始蹲下身子逗弄那池塘里的魚兒。

“一會兒出去找一家酒家,為你們兩人送行,也給我自己接風如何?”李弘沒理會白純的責怪,抓着白純柔若無骨的小手,輕鬆的說道。

“好啊,明日就要一別,再見面怕是就要等江南改天換地一番後了,老五,你放心吧,我們兩絕不會讓你失望的!”李素節點頭同意李弘的提議,而後像是下軍令狀般說道。

“如今你們對長安,比我這個比你們來早的人還要熟,想來你們肯定有好地方,今日正好我也去見識見識,說起來真是夠冤的了,說是來到杭州這麼久了,但對杭州還是一點兒也不熟悉啊。”李弘繼續牽着白純的小手,手裡的茶壺,早就已經交給了竹葉閣內的兩個侍女。

白純拽了拽李弘的手,而後以目光示意李弘看向池塘邊上,那大來皇女消瘦的背影,此刻正好面對着他們,看不清人家臉上的表情,但望着那處在異國他鄉的堅強女子,李弘還是心裡有些佩服的。

“喂,淺海野子,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李弘停下腳步,看着那消瘦、有些孤寂的背影說道。

那消瘦的肩膀明顯的僵了一下,而後依然是拿着小草逗弄着池塘里的魚兒,低聲說道:“我要跟着那個可惡之人去吃飯了,你們在這裡好好游吧,等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為什麼不去!我一年可是要交……。”

“你掉錢眼裡了啊,還有,你一個倭國公主,一年所有費用加在一起才五萬兩,你不覺得少了一些嗎?”李弘被白純拉着,示意要等大來皇女過來後一塊兒走。

而李素節跟李上金,早已經走出去準備呼喊下人備馬車去了。

“你是不是又想打什麼鬼主意?”李弘看白純笑意盈盈的看着向他們過來的大來皇女,心中警惕的問道。

“沒有啊,奴婢只是覺得她挺天真爛漫的,有一些喜歡罷了。”白純揚起頭,輕啟紅唇,甜甜的看着李弘說道。

“倭國人你還是少給他們寄予同情心,他們是真正的有奶便是娘的民族,這種劣根性已經深入他們的骨子裡了,只服從強者,一旦你比她弱小了,她們便會忘記你以前對她的好,只會變本加厲的剝削你的。”李弘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甚至有些警告意味的對白純說道。

白純美目停在李弘的臉頰上,神色間閃過一絲錯愕跟驚詫,她沒想到,殿下竟然對倭國這個民族,有着這麼深入的了解。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但以她以往的經驗判斷,殿下如此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也一定是對的。

於是便點點頭低聲說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謹記殿下的警告。”

“把握好那個度就行,切記不可跟她掏心掏肺,不然的話,到時候吃虧的就是你了。”李弘安慰似的攬着白純的肩膀拍了拍。

卻不知道,幾年以後,人家白純沒在大來皇女身上吃虧,他倒是在大來皇女身上,吃了一個讓人難以啟齒的暗虧!

三駕馬車裡坐着三男兩女,為三駕馬車駕車的除了澤王李上金的貼身太監、許王李素節的貼身太監外,便是為李弘駕車的芒種跟獵豹兩人。

至於其他人,李弘是連帶也沒有帶,如今的杭州、揚州二地,已經被精衛監控了大半。

而精衛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壯大,除了核心人數沒有大的變化外,外圍則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甚至連一些外圍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再為誰收買信息。

所以無論是在杭州待了一段時間的李素節還是李上金,都沒有反對李弘以這種簡單的方式出行。

華燈初上的杭州城,馬路上依然是行人如流水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依然是充滿了活力四射,各家店鋪並未因為城門的關閉,而選擇了關門閉戶,而是依然熱情的迎接着四方客商。

大來皇女自打一上車,就如剛剛進城時一樣,對於車窗外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鮮,甚至有一股想要跳下車,穿梭、融合在街道上的衝突。

“明日可不可以帶我出來逛逛?”大來皇女扭過頭,無視了坐在她們中間的李弘,伸長了脖子看着另外一邊的白純問道。

“如果無事兒的話倒是可以。”白純微笑着說道。

“謝謝,不管你有沒有空,都得謝謝你。那如果我自己出來可不可以?就在附近隨便逛逛,我不亂跑的。”大來皇女美麗的大眼睛,閃爍着讓人難以拒絕的祈求,問道。

“不可以!你現在是遣唐使,你爹花費那麼多銀子讓你來大唐,不是讓你逛的,是讓你學習的。”李弘板著臉,移動着大腦袋,來回遮擋着大來皇女的視線說道。

“就知道會是這樣,那是父皇!父皇!父皇!”大來皇女小嘴一撅,悶悶反駁道。

“喊爹難道不行嗎?”李弘攬着白純的腰肢,在馬車緩緩停下來後,攜着白純走下了馬車。

回頭看着站在馬車上,想要往下跳但又不敢,想從馬車上出溜下來,但又覺得不雅,於是陷入糾結中的大來皇女,只好伸手道:“下來,我接着你。”

“……真的?”大來皇女沒想到他會這麼好心,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其他女子憐香惜玉。

可別忘了,無論是被俘時,還是從倭國啟程回大唐這一路上,雖然自己跟他都是同處一個船艙,但這個傢伙從來沒有說,謙讓的把那寬大舒適的床讓給自己睡過。

每一夜都他在床上呼呼大睡,自己蜷縮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聽着他的呼嚕聲,而後在天快明時,忍不住睡意的眯一會兒。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