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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弘伸手示意幾次,以及白純輕拉輕拽幾次後,陳清菡這才對着李弘恭敬的再次行禮後,再案幾另一側坐了下來。

信,一邊對着白純跟陳清菡打招呼,而後又再次專註在了書信上。

李弘望着眼前的三女,都有着風華絕代的姿容,但又有着完全不同、風格迥異的美麗氣質。

白純自是不用多說,依然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淡漠高冷的氣質,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而陳清菡則便是溫柔婉約、楚楚動人,讓人在目視她時,往往會因為其精緻的面龐,像是看到了一副江南水鄉女子輕柔之意。

大來皇女更多的可愛跟懵懂,或許是因為初到大唐的關係,在其美麗的外表下,藏着一顆可愛與深沉,總之,很像是美麗的毒藥一般。

李弘在心裡默默品評着三人,甚至有一種回到了長安,面對裴婉瑩、顏令賓、小雪她們時的心曠神怡,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白純照顧他,這讓他在感覺踏實的同時,不由得想起了長安的那幾個女子。

“臣李思文見過殿下。”還在發愣的李弘,被李思文的聲音驚醒。

看了看李思文在獵豹的陪同下,已經是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洗去了連日來趕路的疲憊後,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很多。

“坐。”李弘對李思文說道。

李思文則是看着站起身的白純、陳清菡、以及大來皇女,恭敬的對三女中間的白純行禮道:“臣李思文見過白小姐。”

白純則是看着李思文默默的點了點頭,而後帶着陳清菡跟大來皇女,把案几上的所有書信收拾好,離開了廊亭。

按李弘的命令,現在她則要先給陳清菡、還有楊岳跟楊蘭兒安排一個住處了。

大來皇女聽到給楊蘭兒等人安排住處,頓時拉着白純的手,希望讓楊蘭兒跟她一起住,也好有個伴兒,這段時間,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都快要憋死了。

而楊蘭兒剛才就是她帶着去梳洗、換衣的,所以大來皇女便開始央求白純了。

李弘怔怔的看着大來皇女的背影,不知道這小娘們又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楊蘭兒倒也不至於讓她能夠利用什麼不是?

收回心思後的他,看着神色之間略帶着急的李思文,才緩緩開口道:“李敬業拉攏你,你身為他的叔父,沒想過幫他?”

李思文苦笑一聲,說道:“臣一開始在一些事情上曾經幫他隱瞞過,但……當他的野心變得越來越大時,臣卻害怕了,大唐如今在陛下的英明統治下,已經彰顯盛世之勢,百姓安居樂業、富足安康,無論揚州還是江南其他地方,都是我大唐要地,如果因他李敬業而其戰亂,受戰火摧殘的,只有各地百姓,何況,無論是陛下還是先帝,都帶我們不薄,臣不敢想此事兒。”

“揚州一道,在英國公李勣任揚州大都督後,向來是官員清明廉潔,李敬業任職刺史後,揚州便有些變了味兒了,潤州、常州甚至金陵等地,一直被李敬業想要以大都督之職掌管,吏部曾經考量過,但後來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知曉吧,裴炎暗中勾結李敬業,才讓江南亂事浮於水面。”李弘點點頭,算是認同了李思文的解釋。

“所以殿下,臣請求您派兵支援潤州,潤州折衝府大部分已經被李敬業收買,臣孤身一人守潤州,怕不是長久之事兒,臣身死事小,但如果殃及百姓,臣就是戰死也不無法面對父親對大唐的忠心。”李思文起身,對着李弘行大禮道。

李弘再次點點頭,並未立刻回答,反而是繼續問道:“李敬猷、李敬真他們現在在何處?揚州是否真有沛王在?”

李思文沉思了下說道:“回殿下,李敬猷、李敬真被李敬業藏的很深,臣不太清楚如今二人在何處,但臣推測,此二人應該乃是李敬業真正倚仗之人,如今應該是在統兵折衝府。至於沛王,臣聽說了,但派去揚州的人,未能見到沛王,曹王、越王倒是出現過。”

“潤州、常州首當其衝成了李敬業想要率先拿下的城池,金陵其次,他沒有想過北上嗎?”李弘看着李思文再次問道。

“魏思溫曾經向他建議過北上,崤山以東數折衝府多乃先父當年帳下之將,所以魏思溫主張先北上收兵,而後直接圖謀洛陽。”

“薛仲璋則是希望他攻佔金陵,拿下瑞州、常州,如此一來,仗着長江天險,足以固守,李宗臣則會身先士卒攻打常州,因為李敬業許了他潤州刺史一職。”李弘拿過剛才白純遞給他的密信,緩緩展開念道。

這一切信息,與李思文所說的一摸一樣,也就足以證明,李思文確實不願與李敬業合謀,但因為這兩年李敬業收買了大部分潤州折衝府,使得潤州防守相對薄弱。

這讓李思文不得不留下長吏、司馬,自己一個人跑到杭州來求援李弘。

“是,這如今在揚州李敬業幾個心腹之間,還是秘密,臣也是虛與委蛇後,才得到的一些信息,其實……更多的是李敬業如今號稱有十萬強兵,威脅臣時臣才知曉了一點兒。”李思文看着李弘,有些憂心潤州的防守說道。

“不必憂心潤州防務,許王李素節雖然不曾帶過兵,但金陵有一個上府折衝都尉李孝逸在旁輔佐,如今……應該已經從金陵出發,前往潤州了。”李弘笑了笑,還是給了李思文一顆定心丸。

“梁郡公李孝逸?”李思文精神振奮,噌的站了起來,神情興奮的說道。

“不錯,淮安王李神通之子,膠東王李道彥之弟,此人善於能攻善守,有他協助你鎮守潤州,你還有何顧慮?”

“臣無任何顧慮,臣替潤州百姓多謝殿下……。”李思文神情振奮夾雜感動,激動的說道。

“好了,你把心放到肚子就是了,唯一讓我憂慮的是李敬猷跟李敬真的下落,所以你回到潤州後,能夠查明這兩人的動向最好,歇息一晚,明日出發回潤州。”李弘也站起身子,看着李思文說道。

“殿下,臣……臣想立刻趕回潤州,如果臣不在,臣怕李都尉到達潤州後無法入城,所以臣還是在李都尉之前趕回去方可心裡踏實一些。”李思文此刻在聽到李弘的承諾後,心思也就跟着飛回到了潤州。

李弘也不挽留他,見他如此迫切,只是笑了笑,與他一同順着走廊前行,緩緩走到庭院處後,便示意獵豹給他備些路上的吃食,換了兩匹駿馬後,便讓李思文離開了。

“讓無法無天立刻前往折衝府,集結浮屠營前往揚州。”李弘對旁邊的芒種輕聲說道。

李崇義在三天後按照李弘的安排,順利在江南東道與江南西道之間,布置下了防範鄭敬玄越界的軍隊,聯合著澤王李上金,虎視眈眈的監視着鄭敬玄。

梁國公李孝逸也在四日之後,在潤州刺史前腳剛一回到潤州,後腳就在夜裡率兵三萬進入了潤州的地界。

無法無天率領三千浮屠營的兵士,也已經暗暗在經過五日的夜行軍後,在離揚州不遠的村莊間停留了下來。

就在江南三道看似風平浪靜之際,李敬業則已經開始命令李敬猷、李敬真整裝待發,但就在他們準備南下攻打潤州時,從杭州前往揚州的官道上,太子殿下一行人卻失去了行蹤,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無論細作如何仔細的搜查,都沒有李弘一行人的消息。

揚州府內,李敬業神色凝重,沛王李賢、曹王李明,越王李貞、琅琊王李沖父子,同樣也是神色深沉,對於李弘突然間從官道上消失,這讓他們一時之間感受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曹王,您與他打交道較多,以您來看,太子如今突然間消失,到底是何故?他……還會不會來揚州?”李敬業拱手對着曹王李明行禮問道。

曹王李明乃是先帝太宗李世民第十四子,如今也不過剛剛四十歲,整個人看起來,雖然不如越王李貞那般睿智賢達,但倒也是一派王爺風範,下巴之處留着精心修剪的鬍鬚,聽到李敬業的問詢,不由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李弘到底想什麼,沒人能說的清楚,哪怕是在長安,自己通過這麼多年的暗中了解,可到現在為止,卻發現自己了解,好像都不是真的李弘!

就連當初的前太子李忠,不也是潛心研究了十餘年李弘,到最後,不還是被李弘算計在涼州金城,最後被囚禁於樓蘭城直至自殺。

李明微微搖頭,在靜寂無聲的大廳內,嘆聲說道:“猜不透、不清楚,沒辦法琢磨出他到底要幹什麼,行事向來天馬行空,除了他最為信任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李敬業沒料到曹王李明竟然給出這麼一個答案,於是不做聲的望向了越王李貞跟琅琊王李沖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