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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竟然開始派兵借道吐火羅,準備兵臨我安西四鎮的城下!

李弘撕開兩封紅翎急使的密信,飛快地看完後遞給了其他人。

裴行儉等人,接過李弘手裡的密信,飛快的在幾人手中瀏覽着看完,一個個面露疑惑,大食王子薩利赫如今就在大唐,是什麼讓他們有此勇氣,敢於這個時候沉兵大唐邊地。

“殿下,不妨您先見一見薩利赫如何?看看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為何要突然對我大唐表露出敵意。”劉仁軌緩緩開口說道。

“見是要見的,但臣覺的得搞明白,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想幹什麼!還是真只是單純的為了我大唐的商品,從而沉兵施加壓力?”裴行儉捋須,凝重的沉思道。

李弘把任雅相放回案幾的兩封密信,翻過來倒過去,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的笑意說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對我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夠讓薛仁貴跟黑齒常之二人,以最少的兵力、最小的代價,得到一場大勝。”

“殿下您是想……?”裴行儉雙眼一亮,安西跟吐蕃,沒有比他更熟的了,所以殿下想要一場大勝,但真是大勝那麼簡單嗎?

李弘眼神明亮,閃爍着凌厲的光芒,堅定的說道:“不錯,以安西兵團的實力,擊退來犯之敵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何況我們有安西四大兵鎮所倚仗!但如何能夠把願意借道的吐火羅拉進來,最好是能夠讓他們反目,而後……。”

“讓他們先打起來,最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趁機把我大唐的疆土擴至吐火羅境內,甚至是吐火羅全境,而後與大食人定江山邊地!”陳敬之抬頭,領會着李弘的意圖說道。

“那就你了,去波斯寺找卑路斯,或者他兒子納爾希耶,他去年不是說,吐火羅有他們的朋友嗎?正好現在就是個機會,所以你一定要說服他們,讓他們答應吐火羅願意出兵,與我大唐裡應外合,消滅大食人的來犯之兵。”李弘手裡拿着一根炭筆,在地圖上搜來搜去,而後指着陳敬之說道。

陳敬之精神一震,立刻行禮道:“是,殿下,臣這就去辦。”

“切記不可表露出任何急切的神情態度,要讓他們看出來,這是為他們復國着想,明白?”李弘手裡的炭筆,在安西四鎮的碎葉城上方,原本屬於突騎施的勢力範圍,重重的畫了一個圈,放下炭筆對陳敬之說道。

“是,殿下,臣明白。”陳敬之隨後領命而去。

隨着陳敬之離去,尚書令的書房內,隨即掛起了一幅安西四鎮的巨大地圖,上面便有剛才被李弘畫了一個大圓圈的地方。

李弘給劉仁軌、任雅相跟裴行儉指了指那畫著圓圈的地方,而後說道:“想必你們都應該知道,那裡當初是阿史那都支,以及五弩失畢部,以及現在花剌子模所在地。當初那些餘孽,來不及被我遷回四鎮之內的,有些依附了花剌子模,所以,花剌子模一直是我大唐無法放開手腳對付吐火羅,或者是專心對抗大食人的一個不利因素,這一次我們便要利用吐火羅與大食人的矛盾時,出其不意,徹底擊潰花剌子模,讓其稱臣,從而把那裡一河之隔的富饒的水草之地,變成安西都護府的管轄之地。”

“殿下……。”裴行儉失聲說道,而後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的陳敬之。

殿下這一番話,與剛才陳敬之所言,完全對不上號啊,陳敬之剛才領悟的可是殿下有意消滅吐火羅啊。

“不必說,我明白。如果告訴陳敬之,你認為面對卑路斯,那個在大唐浸染了多年,又能夠一直遊走在吐火羅以及我大唐官場,四處遊說的老狐狸時,陳敬之他能夠瞞得過去嗎?所以索性就不如讓他將錯就錯,如此一來,也好讓卑路斯相信我們替他復國的決心,並非是一心只是利用他。”李弘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那地圖淡淡的說道。

“是,殿下,臣明白。但花剌子模雖然水草肥美,但此地一河之隔,想要徹底佔領,而後完全管轄,不太容易啊。畢竟,水草肥美之地,被黃沙所包圍,如果想要徹底佔領,就必須遷民。”

“不遷民,只遷馬,安北兵團囊括了雲中等其他都護府後,所需的戰馬也不會少,何況如今要開始往安南兵團遷移大量的戰馬,又要保證安西、安北、安南的用馬,不找點兒外來的馬源,我們只等着馬生崽子,何時能成?”李弘敲了敲案幾說道。

心裡卻留着幾分話,如果此時不讓花剌子模俯首稱臣,過不了幾年,就該大食國人舉着他們的古蘭經開始征服了。

到時候,大唐的影響力,就將如歷史一樣,只被自己人的史書記載,卻不曾在人家的地方,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就現在來說,一旦花剌子模被大食國征服,有了花剌子模這個牽扯大唐很大一部分注意力的部落,大唐再想要專心跟大食人打仗,便就變得極其困難了。

所以無論如何,既然大食國已經開始繼續東擴,已經開始覬覦東方的財富與土地,那麼就不妨先下手為強,佔據了有利的戰略部署後,再繼續征西。

說完話後,看着三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李弘再次敲了敲案幾,指了指西南六詔等地,以及更加往南的真臘、驃國以及環王等等。

這些地方,單單只依靠水路是不可能的,陸地上的進攻,自然是重中之重,那麼戰馬自然而然的,就需要往那邊大量的運送。

“所以任雅相明白了嗎?今年兵部的任務便是,大量的戰馬運送到安南兵團,至於是為什麼,看地圖想必你們都能看明白,我任你裴行儉為南海水師大都督一職,便已經給你明了了你的任務,但這一年的兵部任何動向,不得出你們三人之嘴,被任何人知曉。”李弘在地圖上,如今大唐的養馬地,來回畫著圈圈,指示給任雅相看。

歷史的走向上,再用不了幾年,後突厥便會從定襄都督府那裡崛起,加上室韋、靺鞨的強大,讓大唐因為連年的戰爭不單府兵不夠,而且是難以都顧及兩方同時暴動,所以才不得不開始漸漸縮小疆域。

而如今,李弘把漸漸在草原上、室韋、靺鞨等地的戰馬,甚至是安西、以及吐蕃、吐谷渾等地的戰馬,在滿足了當地的前提條件下,全部按照產能過剩的給他南遷,讓這些游牧部族,就算是有心造反,都沒有足夠的戰馬造反。

總之,在李弘看來,哪怕是如今安西都護府、安北、安東都護府的當地牧民缺少良馬放牧,也不能讓他們因為良馬過剩,而生出其他多餘的念頭來。

如果不是戰馬比起耕牛,在種植農業上有耐力這個先天不足的條件,李弘都恨不得,滿農田都用良馬耕田算了。

所以大量的提倡馬車,也是李弘準備要做的事情,無論是戶部、工部等等,將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想要做點兒什麼事兒,除了依賴水路便無他法。

“那……如果陛下或者皇后問起呢?”裴行儉覺得保守秘密不是難事兒,面對其他人,以他們的資歷,也不會有人隨意亂打聽。

何況,面對其他人,他們也能做到十足的保持警惕性。

但……面對皇帝跟皇后的問詢,怎麼辦?欺君?

“這個……我想想啊。”李弘歪着腦袋斜望着尚書令書房的天花板,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子,想了半天才看着三人問道:“欺君你們敢不敢?”

“……。”

“算了,等我這兩日去宮裡看望父皇跟母后時,我叮囑他們不問便是了,讓你們欺君,又不是讓你們造反,一個個哭喪着臉作甚!沒事兒了,下去吧。”某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三人便灰溜溜的走了。

心裡卻是有一個聲音在三人腦海里同時響起:欺君之罪跟造反差不多重的罪名吧?有何不同?

無論是兵部的改革,還是兵部的動向,在有了明確的方向後,不單是李弘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就是裴行儉、劉仁軌等人的心裡,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也知道了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努力,而不是像前幾年那般,面對府兵與募兵並存的情況,卻不知道如何應付,如無頭蒼蠅似的亂打亂撞了。

哼着小曲兒的某人,在花孟與驚蟄的陪同下,一搖三晃的往東宮的方向行去。

雖說現在自己監國,怕是這就要監國監到父皇禪位那一天了,這已經在朝堂之上、眾臣之中,不是秘密了。

但如今,龍爹與龍媽,從來沒有打算過離開大明宮,把那大明宮讓給自己,甚至是有意無意之間透露過,哪怕是你李弘當了皇帝,我不讓這大明宮,你也不準給我住進去,哪怕是我去了洛陽宮一年,你也不準私自住。

不過好在,李弘對於東宮的一切都很滿意,而且東宮的後宮,在麗正殿再往後的地方,早就已經建好了專門用於太子妃等人居住的宮殿,所以,對他來說,東宮的職能足夠自己用了,甚至還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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