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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曄看着添香不情不願的接過賞錢,幾次三番、猶猶豫豫的還想退回給自己,但李曄也不得不拿眼睛瞪了一眼添香,倒是讓不明所以的添香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這個少年,怎麼突然他還先橫起來了。

“花孟,看看那邊完事兒了嗎,完事兒了讓他過來結賬。”李弘繼續看着前方不遠處已經不在撫琴歌唱的女子,那些原本薄紗一身的女子,也都不再搖曳生姿,一個個冷着一張臉,正看着他們父子倆人。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冰冷跟冷漠,跟剛才笑顏如花兒的樣子,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李弘看着眼前的眾生相,也不得搖頭嘆息,霸王餐越來越不好吃了,看人臉色的感覺真是難受啊。

“怎麼,難不成還想一個一個溜走啊,還真當是生韻樓是是做慈善的,能給你這個機會不成?”

花孟剛要轉身離去,就看見門被打開,一個年紀跟李弘差不多,同樣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腳步浮虛,弔兒郎當的走了進來,一臉冷笑的看着巍然不動的李弘跟李曄。

“誰啊?”李弘看了一眼那白白凈凈,縱慾無度的男子,而後問旁邊的添香,在看到那男子後,神色已經變得正色起來,甚至多少有些害怕。

“回公子,是我們生韻樓的管事兒,所以您除非先把賬結了,否則您怕是走不出這個房間的。”添香看了一眼王世師,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李弘的話語。

“你叫什麼?”李弘擺了擺手,示意花孟跟芒種不必靠近過來,然後看着那王世師問道。

看那腳步浮虛、弔兒郎當、雙目渙散的樣子,不用猜李弘都知道,這貨的身體早就已經被女人掏空了,縱慾過度後的樣子,是個男人基本上都能一眼看出來。

深怕誤打誤撞,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給他姐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王世師剛才已經在門口聽了好長時間,也偷偷的觀察了半天,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人。

長安城高管雲集、世家子弟眾多,紈絝子弟、勛貴子弟,即便是三教九流的人,他多多少少都認識一些,而眼前的男子顯然陌生的很,而且只帶了兩個下人,便跟着他們父子來到了生韻樓,顯然不像是真正的豪門勛貴,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畢竟,自己在生韻樓也見多了那些自己惹不起,見了面就連姐夫都要點頭哈腰的大人物,但還沒有哪一個人物像眼前這個一樣,出行卻是這麼的寒酸。

以他的猜測,這對父子很有可能是外地來的豪門富戶,在小地方擺譜擺慣了,以為到了長安城,以為進了生韻樓,有點兒銀子就能夠美美的享受一頓。

對於這種沒有眼界見識的人,王世師是毫不介意給這些人一些苦頭吃,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深刻認識下,長安城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混得住的。

“我是誰?我叫什麼?看來這位公子身份很尊貴嘛!”王世師看着那兩個下人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晃蕩着身子走到桌前,與李弘隔了一張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

看着那一桌珍饈美味,王世師都不由得有些心疼,生韻樓開業這麼久來,敢一口氣點這麼多生韻樓招牌菜,甚至是把生韻樓里所有的貴菜都點一遍的人,他還真沒有遇見過幾個。

“小子,隨便動動筷子,就浪費了這麼貴的菜,你不會真是來找茬的吧?”王世師要過旁邊另外一個侍女手裡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不由自主的嘖嘖出聲:“行,還是個喝茶的行家,生韻樓最好的茶都敢點,看來真是有錢啊。”

李弘也不生氣,一直微笑着看着那王世師,而李曄原本還想要起身跟那個王世師辯解兩句,但還是被他龍爹按在了座位上。

添香與旁邊另外一位侍女,看着李弘在王世師進來後,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為李弘父子擔心,畢竟她們太了解王世師了。

生韻樓剛剛開業的時候,也曾有過想要吃霸王餐,或者是來找茬兒的一些地痞無賴,但這些人,可通通都被王世師那心狠手辣的手段懾服了,缺胳膊斷腿的事情,那段時間便沒有少發生。

而後隨着生韻樓的名聲漸廣,以及手眼通天的關係,後來也就沒有人敢在這生韻樓里鬧事兒,這讓王世師還有些不適應,在少了鬧事兒的人後,他就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樓里的姑娘身上。

“讓別人幫我付賬也不行?”李弘依然是好脾氣的看着王世師,既然人家不告訴自己他叫什麼,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一次了。

“行啊,當然行,但你要能走出這間房間才行不是?”王世師顯然是擺明了態度,打算給房間這父子倆一點點小小的教訓了。

“那就是我們不在這房間里把賬付了,你就不會讓我們走出去了?”李曄俊俏的臉上寫滿了怒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王世師問道。

一旁的添香不由得為李曄捏了把汗,王世師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李曄一旦惹惱了他,說不準到最後就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添香對於李曄卻是有着沒來由的好感,此刻看到李曄站起還稍顯瘦弱的身子,心裡便開始緊張起來,就連手心都不由自主的沾滿了細汗。

王世師聞言,掃了一眼一臉氣憤不過的李曄,冷笑着說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但你能奈我何?”

“你……。”李曄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不講理,難不成整個長安城,吃完飯之後,不在房間結賬,還統統不能出房間門了?

像是看穿了李曄的想法,王世師依然弔兒郎當的說道:“別人或許在這長安城酒樓吃飯,如果沒有帶錢,完全可以讓其他人來付賬,或者是派下人回家拿錢去,但你們不行。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李弘不等氣哼哼的李曄問出來,率先問道。

“因為你們這些外地人,沒有誠信可講,誰知道你這兩個下人,會不會丟下你們跑了?到時候我沒有要到銀子,反而放跑了一個人,豈不是吃虧吃大了?”王世師也不着急,既然添香跟這一桌的人壞了自己的好事兒,那麼自己也就不介意在這裡找些樂子了。

諾大的長安城,有着自己的姐夫撐腰,而且姐夫一家子跟皇家又有着親戚關係,所以他不相信,在長安,在生韻樓,自己還有欺負不了的人!

“那如果結賬的人在酒樓里,也不能去找嗎?”李弘繼續問道。

“不能。”

“這麼說,看來不是我們來找茬兒,而是你成心找茬兒了?”李弘說道這裡,眼光瞟了一眼那個添香,顯然這個二世祖似的貨,是她找來的。

添香看着李弘望了她一眼,心裡沒來由的一驚,同時心裡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有些自責是不是自己剛才過於敏感了,是不是把這一對父子想象的太壞了,所以給人家招來了無妄之災?

想到這裡,添香看了一眼王世師,自作主張的突然開口道:“這位公子,你敢肯定您的朋友就在樓里嗎?如果他能夠幫您付賬,添香不介意幫您把您的朋友……。”

“放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剛才壞了我的好事兒,還沒有找你算賬,現在又在這裡沒大沒小,生韻樓里的規矩都忘了不成?”王世師冷喝一聲,一雙眼睛在添香那算是發育成熟的胸前狠狠的看了幾眼。

“王公子,您何必跟她計較呢,她一向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一旁被稱為紅袖的侍女,強笑着為添香解圍,而後狠狠的瞪了添香一眼,警告她不要再多管閑事兒,泛濫同情心。

“怎麼,你也想跟她一樣不成?”王世師扭頭看了一眼那叫紅袖的女子。

紅袖添香,這兩個一個十九,一個二十的姐妹,自從生韻樓還沒有正式開業,就被裴慶不知道從哪裡,據說花了大價錢買了過來。

隨着倆女的成長,一個個便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加上兩女都很精明能幹,在生韻樓里一直是相當於王世師一樣的重要人物。

今日原本是要侍奉在裴慶跟陳敬之身旁的,但因為裴慶不知為何,沒有讓她們兩人出現,而正好趕上李弘坐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於是兩女便走了進來侍奉。

原本想着安排好了李弘父子兩人後,兩女便會離去,換做其他人,但看着這一對父子點了生韻樓里最好的菜,最貴的酒跟茶,又叫了那一個名為藍映的花魁,兩女在心驚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把李弘當成了尊貴的客人對待,但誰知道,這兩個人,竟然一對沒錢付賬的父子。

李弘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喝着茶,而且還時不時跟滿臉憤怒的李曄輕輕笑着說幾句話,絲毫沒有在意那王世師,已經打算為難他們。

反正今日他要在這裡等裴慶,這個東西竟然敢坑自己的兒子,一向護犢子的李弘,又怎麼可能放過裴慶,這也是他為何會帶着李曄,從皇宮跑到長安城這生韻樓里的緣故,也是為何點了那麼多貴菜,狠狠的花了生韻樓一大筆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