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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魔子潰逃,巫咸離去,彤管見狀也要抽身。

但天空鎮壓明魔子的冥河瞬間捲入彤管,鄭瓊悠悠道:“彤管師妹,還請留下吧!關於靈宗之事,我陰冥宗不才,願做一個和事佬!”

和事佬?恐怕是打算將我送給天心魔宗,讓他們欠你們陰冥宗一個人情吧?

彤管面若冰霜,朱顏笛已經握在手中,身邊縷縷紅光擋住冥河的侵蝕。

羅青衣、郭衍、蕭瑩等紛紛將法力灌入冥河,碧磷鬼火,幽冥弱水、幽天冥月、九幽魔風等等異象出現,鄭瓊的冥河在諸多同門的加持下,瞬間突破地仙層次,徹底把彤管的赤光壓下,將魔女吞沒。

彤管四周環境一變,身處一方幽冥世界中。她朗聲道:“陰冥宗的諸位,我和諸位無冤無仇,諸位何必逼迫?而且靈宗的血誓破解法跟諸位大不相同,不會對貴方造成危害。”趁此機會,彤管欲要道破天心靈宗的最大隱秘。

“住口!”鄭瓊臉上一變,立刻喝住彤管,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若他們陰冥宗得知天心魔宗的隱秘,自己豈非也有被滅口的可能!

一片弱水濁浪打下,打斷彤管的話。

彤管玉足輕點,腳下浮出兩朵白蓮,立於冥河之上不曾墜落。而身上的墨雲劍也散發一股暗流,助她擋住陰冥宗眾人聯手的氣勢。

蕭瑩面帶訝色:“白蓮凈宗的步步生蓮術?”

“是天魔妙相幻化出來的手段。”郭衍見識廣,冷聲道:“我們只管運行冥河,讓大師兄催動冥河無道將她重創。”

陰冥宗眾弟子聯手,冥河中漸漸升起一股亂流,擾亂彤管的道基。

驀地,羅青衣耳畔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羅家姐姐,你母出身天心靈宗,連你也跟靈宗大有牽扯。若不小心,恐怕三年之後你母必死!就連你也有可能被牽扯其中。”

“傳音?”她往彤管處看了看,彤管似乎還在冥河中掙扎。

“這丫頭是打算亂我心神?”羅青衣下手更加狠厲,催動冥火壯大冥河之力。

耳畔的聲音急切起來:“我用元祖名義發誓,樂使花姑有殞命之厄。此事涉及靈宗最大隱秘,也關乎你的生死存亡。你若不信,可與我事後密談。”

羅青衣將信將疑,暗中賣弄破綻,讓冥河運轉中出現一道破綻。在冥河無道的招數生成時,彤管突然打破冥河中的一道漩渦,依仗墨雲劍的冥河法理,整個人遁出冥河逃之夭夭。

可剛逃出陰冥宗的鎮壓,當頭又有一片血海罩下。可血海還沒落下,又有一道金光把所有血光挪走。

“無相之道,是塗山在幫我?”彤管來不及細想,趁勢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黑潮散去,彤管離開,明月再度凌空,露出諸魔的身影。

塗山收回萬妖金榜,摸着下巴道:“雖然我早就把彭少宇的水平無限高估。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強。黑天之道,果然迥異於仙魔兩道。”

姬飛晨舒了口氣,鄭瓊這時候過來:“長老,你和黑聖宗這件事,能否給一個解釋?”

“回頭我請諸位做客,到時候咱們細談。黑聖宗收留靈宗叛徒,說不得還要我們兩大聖地一起去討個說法。我和巫咸交手,傷勢不輕,要趕緊解除巫咒”說完,姬飛晨暫時回返國師府。

眾人也不好阻攔,眼睜睜看着姬飛晨離開。接着,鄭瓊對宋紹明說:“這一場大鬧,皇宮肯定派人過問。你我二人前去分說,把他們應付了。其他人各自回去,過兩天再找姬長老詢問事情經過。”

“好。”

……

彤管離去後,並沒有離開京城,而是潛入國師府等候姬飛晨。月色下,傷勢未愈的少女更有幾分楚楚可人。

“你果然在這裡。”看到女子,姬飛晨露出瞭然之色,扔出一瓶丹藥:“這次——謝了。”

彤管服用丹藥療傷,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血色:“師兄和無常司主認識?”她走上前,將墨雲劍還給姬飛晨。

“認識,曾經的朋友。我初入元道的時候認識他們兄弟倆。也親眼看着明魔子那傢伙暗算自己哥哥,最終成就他的道。”

“兄弟之戰,一死一活,嘿嘿……老天爺的安排可真奇妙。”

看姬飛晨惆悵的表情,彤管不由自主想到未來的玉華山之戰。

“看到這對兄弟的爭鬥,難道他聯想到自己的玉華山之戰,從而失了方寸?不過他居然肯幫助無常司主對付明魔子?他們倆的交情很深嗎?足以讓他冒着和巫咸對抗的風險出手?”

“別想太多,我幫無常主人,只是為了跟地府討要人情。”姬飛晨捲起寶劍,表情冷淡下來,對她說:“你自去吧。既然走出客棧,那跟我再無瓜葛。”

見姬飛晨神情反覆無常,彤管再度道謝後,從國師府離去。

等她離開,姬飛晨馬上前往地府去找彭少宇。

彭少宇在自家府邸,獨自對月飲酒,不知在想些什麼。

鬼王吸收人間月煞重煉冥月,那輪冥月的光輝似乎更加璀璨起來。

月光下,憂鬱的青年倒真有幾分儒雅的書卷氣。

“怎麼,親手了結他,心中不舒服?我都說了,我幫你動手得了。”姬飛晨一屁股坐在他對面,拿起另一個酒杯倒滿,陪彭少宇喝酒。

彭少宇沒說話,將一顆珠子扔給姬飛晨。

姬飛晨打量琉璃珠,這顆寶珠正是明魔子的道果所化,是彭少宇強行從天冥之界撕裂下來的道域碎片。

“老彭的手法倒是可以研究研究。”姬飛晨看冥府獨特的封禁手法,思路越來越偏:“這應該是地府對付陽界仙人的殺招?我如果用玄冥之道模擬,也能凍結仙魔的道果。就如同玄冥秘境一樣。”

彭少宇把斟滿的酒一口飲盡:“這種事情,還是我親自清理門戶為好。”

姬飛晨皺眉:“那接下來怎麼做?將他魂魄打入地獄?”

“終究是兄弟一場,我看看能不能用我的善功給他削了罪孽,送他轉世去吧。”

“替人還債?”姬飛晨聲音高了幾分:“你可是冥府之神,怎麼敢說出這種話?替人還債需要多少功德,難道你不清楚?”

李靜洵母親的那種情況,終究是例外中的例外。

天魔女出自天心魔宗,以蠱惑人心為主,殺孽比其他同時期的魔修要少一些。而且天魔女後半生改過自新,隱居修行。可即便這樣,仍需要幽冥教主法外開恩,賜下符詔才行。而且千萬善功也是翻了數倍來抵債。而且

可明魔子呢。黑聖宗血祭活人,不知犯下多少殺孽。作為黑聖宗的聖子,哪裡是天魔女可比?

要幫他的罪孽折抵善功,恐怕三千萬善功都不夠用的。

“你別亂來,你身上才有多少善功,這麼胡亂折騰,日後不準備晉陞鬼王了?”姬飛晨收走琉璃珠:“這件事你別管,我來處置。大不了將他送去教主座下聽講大道,以正法化解戾氣,千年之後再行轉世。也比你那樣做要強。你若真顧念情分,回頭在轉世時給他定下三世福澤善根也就罷了。”

彭少宇剛要反對,但姬飛晨已經收起寶珠,動身要去太上凈土。他趕緊追上去,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府邸。

可剛出來,便被空中冥月射出紫光抓走,落入暗日鬼王宮中。

鬼王高坐御座之上,對二人氣沖沖道:“你們在人間出手,馬上……立刻……現在,就給朕找一個借口,用來堵玄門仙人的嘴!”

接着,他收回自己的真器,露出心疼的表情:“朕把真器借給你們,你們居然差點把器靈給廢了。”鬼王出手,以月煞之力修補幽日碧光珠,一道虛幻的青年身影浮現出來,連忙出來謝恩。

“臣拜謝陛下救命之恩。”

“行了,你趕緊去養傷。”鬼王神情不耐的揮揮手,命真器器靈下去療傷。

然後,鬼王再度對彭少宇說:“關於你的弟弟,就如姬飛晨所言。壓入幽冥教主處,讓他老人家發落。你們趕緊想辦法應付玄門那些人。地府正神在人間妄自動手,又是這個敏感時機,就不怕再來一場陰陽大戰?”

“這……”姬飛晨二人對視一眼,彭少宇說:“明魔子擅自盜取幽魂,黑聖宗在地府的勢力又和龍庭聯手。不如用這個借口來擋住玄門。至於姬飛晨幫忙……”

“恰逢其會,我正巧找到彤管的下落去抓明魔子。不成想巫咸跑出來阻撓,就跟無常司主聯手了。”

“這借口,有人信嗎?”

“信不信無所謂,反正咱們已經給出借口。至於我和姬飛晨的關係,恐怕會有人猜疑。”彭少宇看向姬飛晨,這會不會對姬飛晨的地位造成危害?

“無所謂。”姬飛晨聳肩說:“我具備黑天力量的事情,我那便宜師父心中清楚。再說,他即將離去,不會多過問。”

“說到你那師傅,到時候咱們還要在地府布局,趁機偷襲他,搶奪冥書。”提及坎冥殿主,鬼王眼睛一亮:“絕對不能讓他順利前往地界。”

“還有我的生死洞冥鏡,也要趁機拿回來。”三人嘀嘀咕咕,宮內時不時傳來幾聲陰笑,盤算如何暗殺坎冥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