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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品居開業這天,萬里無雲,天朗氣清。

簇新的牌匾披着紅綢,高高地懸在門額上,端端正正、筆力遒勁的三個大字“全品居”引人注目。

鞭炮放了整整兩刻鐘,震耳欲聾,驚動了方圓五里的街坊百姓。瞧熱鬧的里三層外三層,將全品居里外堵得水泄不通。

許清和主僕三人站在人群之外,笑看着前方盛況。

“小姐,要是每日都有這麼多人光顧,那不出幾個月,小姐的本錢便可以收回來啦!”許瑤興奮地說道。

許清和笑道:“傻丫頭,你當銀錢這麼容易賺來?今日鋪子剛開張,大家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罷了,哪會日日這麼多人!”

許瑤嘻嘻笑道:“阿瑤求財神爺保佑,讓許家的鋪子日日顧客盈門。”

“許叔,東悅酒樓那邊可訂好了酒席?”許清和側身問道。

身後的許崖拱手回答道:“昨日已經訂好,正午將近,小姐可先去酒樓等着。”

許清和點點頭,再看一眼全品居的熱鬧景象,轉身往東悅酒樓走去,身後跟着許瑤和許崖二人。

東悅酒樓,食客喧嘩。

一行人剛來到二樓雅間,許清和便聽到隔壁傳來林城的聲音,心裡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打個招呼,又怕打擾了人家談事情。一隻腳剛邁進門檻,隔壁又傳來李泊舟的聲音。

許清和不免驚詫一番,林李兩家何時做起買賣來?

“阿瑤,許叔,你們先進去等着,我去隔壁打個招呼。”許清和對身旁兩人說道,自己邁開步子向隔壁走去。

隔壁雅間房門半掩着,許清和輕咳一聲,朗聲問道:“妹夫與何人在裡面吃酒?”

李泊舟聽見門外大表姐的聲音,對林城歉意地笑了笑,高聲回道:“表姐進來一看便知。”

許清和這才推門進去,見那二人端坐桌前,一桌酒菜已用得七七八八,想來正事已經談完,自己現在來也旁聽不了多少。

“原來是林大哥在此。我竟不知妹夫何時與林大哥相識。”許清和笑道。

林城招呼她過來坐,解釋道:“最近和李府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故而結識了李兄。小妹也不早些介紹李兄給我認識,害得現在相見恨晚。”

李泊舟笑道:“我也不知表姐認識林兄,不然早便去找林兄討杯酒來喝。”

許清和哭笑不得,“如此說來,倒是我的過錯了。我哪裡知道,眉州城這麼小,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們倆,竟然一次也沒碰見過。”

“可不是要怪小妹不引薦,不然大哥我早攀上李府高枝,生意不知道擴大幾倍來!”林城笑呵呵地說道,尋了個乾淨酒杯,倒滿酒,推到許清和面前,“小妹還不速速飲下這杯酒,向我和李兄賠罪。”

李泊舟連忙伸手去攔着,笑道:“也怪不得表姐,實在是先前我整日里閉門讀書,沒機會認識林兄。這杯酒該由我來喝,以向林兄賠罪。”

許清和心裡寬慰,這妹夫倒知道護着自家人,改明兒好好在表妹面前誇誇他。眼下不過一句玩笑,不值得這般推拒。

許清和繞過妹夫的胳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將空杯底亮給二人看,笑嘻嘻地說道:“一杯酒還放不倒我,用不着妹夫給我擋酒。林大哥這下可還怪罪於我?”

林城哈哈笑道:“小妹爽快!一杯小酒而已,李兄也忒大驚小怪!你表姐可是千杯不醉,李兄難道不知道?”

“我還真沒見過表姐喝酒,是以並不清楚她是否海量。”李泊舟坦然回答道。

許清和在家從不飲酒,無論是去蘇府還是李府,只一個勁地品嘗佳肴,親朋好友都知曉她愛好美食,卻不知道她千杯不醉。

在外談生意,喝酒是一大助力。許清和起先也一杯就倒,後來咬牙死命扛着,慢慢地便也練就了一番海量。

“哪裡千杯不醉了?林大哥可不要亂說,我只是能喝上一兩杯罷了!”許清和笑道。

林城道:“反正我是見識過小妹千杯不醉的樣子,那可真是大殺四方。”

李泊舟驚問道:“表姐真的如此厲害?”

林城便笑着將往事簡要地說給李泊舟聽。

許清和自己其實已經記不清了,自從接管家業,她在生意場上參加的酒席數不勝數,有吃醉了的時候,也有清醒到最後一刻,還有半醉半醒的時候。

林城說的約莫是他們第一次結識的那次酒席吧!具體發生了什麼,記憶已經糊塗,只記得最後單子簽了,買賣成了,自己是站着回府的。

這邊林城抑揚頓挫地說完舊事,李泊舟不可思議地看著錶姐,深深感激當日自己大婚,表姐手下留情。

“表姐竟然還有這番本領,小弟佩服!”李泊舟拱手拜道。

許清和開懷一笑,坐在那受了妹夫一拜,面上謙虛道:“這算什麼本領,哪值得妹夫這般正經地拜我!”

三人都笑起來。

這時門口傳來許瑤的聲音,“小姐,菜肴都上齊了。”

許清和聽了便起身向他二人說道:“我在隔壁請了一桌酒席,這便不打擾你們兄弟二人相見恨晚了。”

李泊舟也起身說道:“表姐即使千杯不醉,席上還是少喝些吧!酒肉傷身,不是虛理。”

林城拱手道:“小妹只管去,若酒席先於我們散了,再來這邊敘話就是。”

“妹夫放心,我不會喝醉的。若等會酒席散了,你們還在這,我便過來。”許清和笑着回答二人,然後屈身行禮告辭。

許清和回到自己訂的雅間里來,望見大圓桌上整齊擺放着二十九盤熱氣騰騰的佳肴。

“今日怎的上菜這麼快?”許清和好奇地問道。

旁邊站着的許瑤連忙答道:“昨日訂好的,而且許叔去催了兩次。想必那掌柜的不好意思讓我們久等。”

許清和點點頭,在牆邊的圈椅上坐下,揉了揉鼻尖,問道:“王大哥還有多久到?晚了怕飯菜涼了。”

許崖回答道:“一會便來,已經出了全品居,應該是回府接家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