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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憶兒病了,或許不是病,而是個借口罷了。這還是傅頤不經意說起的,戚璟瑤聽聞卻是帶着疑惑的。

傅頤老早便來到了華陽宮,幾日不見戚璟瑤,她也是惦記的。二人正在桌前品着茶,李勝便前來宣旨。

戚璟瑤攜眾人皆是跪地,恭敬地垂首,等候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華陽宮中德殿主位懿妃戚氏,自入宮以來,恪盡命婦之本分,上盡心侍奉天子,下禮遇宮中眾人,特此晉其位為正二品夫人,賜封號昭懿,另命其掌管鳳印,全權處理六宮事宜,欽此。”

戚璟瑤詫異,一時間竟忘了領旨謝恩,聽聞李勝再次高呼,這才回過神。

“臣妾戚氏,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李勝將聖旨卷好,放入戚璟瑤手中,堆起了一臉笑意:“奴才恭喜夫人了,要知道昭這個封號,可是不尋常呢。”

見戚璟瑤一臉疑惑,傅頤從身後緩緩走出:“昭乃是我母后的封號,而母后的謚號也是昭,是為孝昭皇后,而我的封號,昭元大長公主,陛下也是這個意思。”

“對了夫人,這是陛下吩咐的。”

李勝將托盤呈上,上面乃是晉封夫人的冊寶,以及象徵著無限高貴與權力的鳳印。見李勝又從袖口掏出一物件兒,繼續說道:“夫人,這乃是陛下吩咐奴才親自交到您手中的。”

李勝將絲帕打開,落於掌心的便是一支步搖,這是一支九鳳金步搖,異常奪目,做工也十分精細。

戚璟瑤將步搖接過,傅頤見之不由得呼出聲:“陛下連這個都給了你?看來這個夫人你也坐不久。”

“姐姐這是何意?”有道是君心難測,可傅頤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喜悅的。

傅頤甚是欣喜,看來自己這個弟弟也是個有打算的。她將那步搖捏起,緩慢地別入了戚璟瑤的髮髻之上,然,仔細打量着。

“好看,當真是好看,李公公,轉告陛下,昭懿夫人甚是歡喜,定不辜負陛下所託。”

李勝會意,俯身退去,戚璟瑤見傅頤神秘的模樣,急忙追問道:“姐姐,這是何意?”

傅頤拉着戚璟瑤的手又回到了軟榻上,她為戚璟瑤正了正步搖說道:“這支金步搖,乃是母后為皇后時所戴,聽聞是皇祖母所賜,可是挑遍了大恆所有能工巧匠才製成,它不僅名貴於此,更代表的地位。”

“首飾又怎會代表地位?”

“我的傻丫頭,只有皇后才能佩戴九鳳的金步搖,琛兒這般,是屬意你為後!”傅頤笑逐顏開,對這個弟媳甚是滿意。

“璇璣,朕許諾你,此生與你,生同衾死同穴。”

耳畔響起了昨夜他溫柔的話語,這句生同衾死同穴,令戚璟瑤再一次落淚。

他是帝王,能夠與他死後同穴而葬的,只有母儀天下的皇后。如今他們才十幾歲的年華,他竟然想到了這般長遠?

原以為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或是情到深處的不能自拔,令戚璟瑤意外的是,傅琛居然認真了。

他……果真待自己極好。

見戚璟瑤淚眼婆娑,傅頤有些慌了:“這好好的怎麼哭上了,難道你不想做皇后?”

以戚璟瑤的學識與家世,封后是綽綽有餘的,可這好歹是好事,怎麼還哭哭啼啼上了?

“姐姐,我是高興。”戚璟瑤哽咽道,昨夜的深情,今晨的柔情,與此時的長情,都讓戚璟瑤難以自拔。

不過喜悅轉瞬即逝,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便是蕭憶兒,她忽然的眉頭緊鎖,語氣也冷靜了下來。

“姐姐,您說端慧夫人病了,無人執掌鳳印,若我說,她這是主動讓位的。”

這一切來的太過於突然了,哪怕傅琛有意讓自己統領後宮,也不至於這般雷厲風行。要說蕭氏的家世,也是一等一的,若沒有大錯,又怎能遭此罷免?

傅頤聽聞,眼珠兒轉着,想來也是,當初姚玟嬿那般強勢,蕭憶兒也不曾退卻,如今戚氏當頭,蕭憶兒倒是學會了韜光養晦了。

與其讓人惦記着位置,不如稱病主動交出,想來陛下也會明白她的苦心,從而更加虧欠於她。

蕭憶兒,當真是聰明的很吶。

而戚璟瑤卻不這般想,那日榮壽之禍明擺着是衝著她來的,韓舒芊應是有什麼勾當被蕭憶兒得知,故而要下此毒手要了蕭氏的命。

如今蕭氏閉門稱病,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雖是失了權,卻也保了性命。可這一變故,戚璟瑤倒是徹頭徹尾的成了眾矢之的。

思及堉林所帶回的那張紙,或許,蕭氏遇險的原因,就在這張紙上。

“姐姐,你可識得南詔文?”

“南詔文?本宮倒不會,不過有個人會,你也認得。”

“姐姐快說是誰?”事關重大,想來能讓韓氏如此處心積慮的殺人於無形,非得是那驚天動地的大事不可。

瞧她焦急的模樣,令傅頤忍俊不禁:“是淑惠長公主,嫿妹妹早年曾隨五皇叔曾出使過南詔,不過自打五皇叔被調遣出使彭澤,這出使南詔的擔子,便落在了九皇叔身上。”

傅頤所說的五皇叔,乃是先帝的五弟禮親王傅子玟,後攻打彭澤國不幸戰死沙場,傅嫿便與其長姐傅姝入宮生活,而傅姝卻被嫁給了彭澤君主。

“說起來,好像有日子沒瞧見嫿姐姐了呢。”

想來也是奇怪,傅頤與傅嫿自小感情深厚,二人性格卻大相徑庭,不僅性格,連喜好也是不同,可唯獨對戚璟瑤的評價,都是一樣的讚嘆不已。

“你嫿姐姐最厭惡宮中這些個事兒,尋了個由頭,與九皇叔家的世子去打獵去了。”

這個傅嫿倒是洒脫,那日她教訓姚玟嬿的情景似是還在眼前,那股子霸氣勁兒,倒是十分討喜。

“嫿姐姐竟然有這樣的興緻?臣妾還從未打獵過呢。”想來禮親王驍勇善戰,其女也是毫不遜色的吧。

聽聞戚璟瑤這般說道,傅頤沉思了片刻算了算日子:“不過每年皇室都會前去避暑,這避暑聖地也是可以打獵的,今年讓陛下為你獵一隻野兔,那東西大補呢。”

然,傅頤又湊近了幾分,低語道:“瑤兒你好好補補,為陛下誕下長子,這皇后位置你不想坐都難。”

女兒家哪裡經得起這般的話語,戚璟瑤只覺得面頰滾燙,可自己卻也忍不住地去想,若是誕下皇子,他……也會高興的吧。

“姐姐就拿人家取笑。”就在興頭上,戚璟瑤卻突然想起一事:“我這有一件事想跟姐姐商量。”

戚璟瑤附耳低言,傅頤聽聞,臉色有些異常,竟是驚呼出來:“是她?”

不僅僅是傅頤不可置信,連戚璟瑤那日也是不信的,可卻讓人說個正着。

“可那日韓氏之事,還是她為我通風報信,想來她定是知道什麼。”

想來,夏日景色宜人,怕是又有死灰不甘心,幾欲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