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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韓舒芊的手掌即將落下時,一女子大聲制止道。

韓舒芊轉首,瞧見了到底是何人所為,可當她看見時,卻更加憤怒:“攝政王妃,本嬪管理下人,豈容你多嘴?”

恩和本想着進宮瞧瞧傅頤,晌午小憩後便入了宮,剛進宮門便瞧見這等好戲,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那日家宴風波,恩和可是見過這丫頭,她斷斷不會認錯的,乃是懿妃戚氏的陪嫁。

早就聽王爺說道,陛下對這個懿妃很是上心,且不論人情與否,說句不知進退的話,自己也是視陛下為親生,如此就更不能袖手旁觀。

恩和斂袖,命婦吉服加身,自是不怒自威華貴萬千。

這便不是多嘴這般簡單了,攝政王妃乃是陛下親封的泰貞王妃,又是大恆朝建朝以來第一個有封號的王妃,且恩和出身高貴,是蒙古嫡出的公主,其身份不僅僅是公主,更是傅琛的長輩,雖說年歲不大,可輩分與尊卑是擺在那兒的。

“慎貴嬪,若我沒記錯,這侍女並非你的人吧。。”恩和緩步上前,抬手抓住了韓舒芊的手腕,用力地將手腕握住。

到底是習過武的女兒家,稍作用力便讓韓舒芊吃痛到不行,她瞪着眼睛很是不滿地說道:“攝政王妃是想和本嬪動手嗎?難道你們蠻夷之國,只會這般粗魯的處事嗎?”

南詔與蒙古本就積怨已久,而大恆素來是偏向於蒙古這邊的。故而南詔國有些身微力薄,既然無力派兵進攻,只能用和親來鞏固地位以求自保。

韓舒芊便是那個和親的公主,如果不是變故,她如今才是堂堂的攝政王妃,何苦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恩和聽聞,這韓氏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身後的母國,她這般不將母國的生死放在心上,也算不得什麼聰明人。

韓舒芊的手腕上愈發疼痛,恩和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只見恩和又將手抬起,神態自若地說道:“方才你刁難那奴婢時是如何說的?挑起兩國爭端可是?慎貴嬪,你好生瞧瞧我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話落,韓舒芊將目光落在恩和的手指上,手指上套着的乃是一枚龍頭扳指,韓舒芊記得,這便是代表蒙古儲君身份的信物,相當於中原皇帝的玉璽。

這枚扳指曾在傅毓逼宮時,被恩和套在了傅琛的手上,而後傅琛登基,感念嬸母之恩,便將扳指物歸原主,也是代表極其信任蒙古。

“這裡乃是大恆的皇宮,收起你那公主架子,且不說你教訓個侍女,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陛下欽定端慧夫人執掌後宮,而如今慎貴嬪所為,豈非覬覦鳳印?你好大的膽子!”

妙語連珠似的將話吐出,倒是令韓舒芊變了臉色,心底對眼前的女人更是多了幾分憎恨,她不僅奪走了自己心愛的男子,連帶着母國也要受蒙古的折辱,這口氣怎能咽下!

恩和此舉,一是銼銼韓氏的銳氣,二是警告她,若是出了事端,陛下肯定會相信蒙古,而並非南詔。

見韓舒芊沉默,恩和便鬆開了手,繼而笑道:“慎貴嬪若是想明白了,便隨我去給陛下請安如何?也別讓人覺得,是我這個做嬸母的,欺負了你。”

莘硯見之,心中大喜,立即施禮謝恩:“奴婢謝攝政王妃搭救之恩。”

正當韓舒芊思忖之時,見莘硯如此,心下有了決斷:“見陛下可以,那這丫頭也得跟着,如今我宮中失竊,她行色匆匆且言辭閃爍,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還請陛下決斷,也少的本嬪在這費口舌。”

既然如此,只能這般了,莘硯站在了恩和身後,一干人便像崇德殿走去。

未幾,眾人便到了地方,崇德殿外,李勝見這麼些人前來,倒是一愣,然,立即施禮:“奴才見過泰貞王妃,見過慎貴嬪。”

未等慎貴嬪發話,恩和先搶在了前頭:“陛下可在?”

李勝點了點頭道:“回王妃的話,陛下在,奴才這就進去通報。”

崇德殿內,傅琛低頭批閱着奏章,方才還跟裴將軍商議如何對待南詔,又聽聞華陽宮死了個奴才,沒過多久就聽李勝進來說道:“陛下,攝政王妃、慎貴嬪求見。”

“她們怎麼一起來的?”傅琛微微一愣,將硃筆放於白玉筆架之上,淡言問道。

李勝先是搖了搖頭,忽然想起方才在攝政王妃身後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故而說道:“回陛下,一同前來的還有懿妃娘娘身邊的莘硯姑娘,莘硯姑娘衣衫不整,脖頸那兒還流了好些血呢!”

竟有此事?傅琛回想起方才太醫陸桔的話,言道榮壽乃是中毒身亡,如今莘硯又是這般,這是存心有人跟璇璣過不去了。

“趕緊宣她們進來!”不知為何,傅琛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他不願他的璇璣受一丁點的委屈!

眾人得召入內,待禮數周全後,韓舒芊便跪下啜泣道:“陛下,還請為嬪妾做主啊,嬪妾今日丟了一件兒陪嫁,便讓福祿去尋,見莘硯姑娘行色匆匆,便多問了幾句。誰知她竟然不配合,還以死相逼,嬪妾覺得可疑,便前來請陛下做主。”

恩和冷眼看着韓舒芊的把戲,竟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還請陛下饒恕妾身失儀之罪,妾身真是感到可惜,貴嬪這嘴倒是能將死的說成了活的了。如今在宮中,倒是屈才了呢。”

說完,恩和上前一步行大禮道:“啟稟陛下,妾身今日本想着去探望昭元長公主,誰知這才入宮,就瞧着貴嬪掌摑此婢女,妾身記得此女乃是懿妃娘娘身邊的,而懿妃娘娘又不在身邊,故而上前問了幾句。”

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讓傅琛昏了頭,這要是前朝之事,那傅琛斷斷不會這般,女眷之事素來是蕭氏掌管,如今蕭氏驚魂未定,倒是缺一個拿主意的人。

“莘硯,你說。”傅琛看着莘硯,這丫頭素來本分,不像詭計多端之人。

莘硯將頭低下,一字一句道:“回陛下,奴婢奉了娘娘之命,將書信給太傅大人送去,可慎嬪主身邊的福祿卻攔着奴婢,口口聲聲說奴婢偷了嬪主的陪嫁,要搜奴婢的身,可畢竟是娘娘的命令,這書信萬萬不可拱手讓人,”

“你倒是忠於主子,就為這些,就鬧得不可開交?”

見傅琛臉色不對,韓舒芊立即開口:“回陛下,嬪妾見莘硯言辭閃爍,便覺得可疑,嬪妾陪嫁丟了倒是無所謂,若是放過一個逆賊,可是要出事兒的。”

逆賊?恩和聽聞,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若說逆賊,只怕她才是那最大的逆賊吧。

“慎貴嬪此言差矣!”

傅琛抬頭,只見戚璟瑤緩緩走入了殿中,她面帶笑意,夾雜着幾分輕蔑,一片胸有成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