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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在榻,傅琛卻提不起興緻,一閉上眼,戚璟瑤的身影便揮之不去。

夏衫輕薄,極其容易被撕扯下,可傅琛卻停止了動作,面對眼前的韓舒芊,他突然感覺有些尷尬,這種情況在遇見戚璟瑤之前從未有過,那些個嬪妃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若說不同,那便是蕭憶兒吧,傅琛一直將蕭憶兒視為妹妹,至今還未碰她一下。

可面前的韓氏不同,她的風情萬種,可傅琛卻無福消受。

“怎了?陛下?”

纏在脖頸的手臂愈發收緊,傅琛覺得難以呼吸,一國之君也有絕望之時,他左思右想,便心生一計。

雙眼緊閉,直直地往後一倒,裝作不省人事的樣子。

想來也是荒唐,哪有不想臨幸嬪妃而裝病的?耳畔響起韓舒芊的驚呼,哪裡還顧得上這一刻春宵?

“來人吶!傳太醫!”

入夜的沉香榭由靜謐轉為喧鬧,嬪妃聽聞陛下在慎昭儀這兒病了,紛紛來探望,一時間好不熱鬧。

本來傅琛只想着應付了事兒,怎的如今風聲越來越大?

眾妃在殿外候着,夏夜蚊子實在惱人,不一會兒便將這些個嬪妃叮的叫苦不迭。

姚玟嬿跟隨在蕭憶兒身後,見蕭憶兒那般着急的模樣,姚玟嬿眼珠兒亂轉着,又是可勁兒使壞:“夫人,您說慎昭儀是不是暗害了陛下,怎麼好好的人就在這兒病了呢。”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明明勸導姚玟嬿多次,可還是記不住禍從口出這四個字,蕭憶兒蹙了蹙眉頭,低聲呵斥道:“莫多說話,也不怕失了身份。”

嬪妃中有一人率先入了沉香榭,正逢裡面太監剛出診斷,韓舒芊守在傅琛跟前兒是一步也不敢動。

“陛下這是由於天熱,加之操勞過度沾染了暑熱,待微臣開一貼方子,勞煩李公公伺候陛下喝下便好,只是此處過於悶熱,理應尋一處涼爽的宮殿休息才有利於陛下康復。”

韓舒芊這才舒了口氣,李勝沉思道:“只是九華苑宮殿眾多,一時間應該去哪兒呢?”

“本嬪記得,昭懿夫人的瑤光殿是最為清涼之處。”眾人循聲而望,葉汐月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李勝見之,先是施禮:“奴才給恭淑儀請安,若說對九華苑了如指掌的,莫非淑儀嬪主了。”

葉汐月莞爾,嘴角邊的梨渦若隱若現:“昔日本嬪在這兒當差的時候,各個宮苑情況如何本嬪是了解的,既然太醫有吩咐,那還勞煩李公公立刻將陛下抬到瑤光殿養着,這暑熱可是惱人,本嬪也曾得過,難受得緊吶。”

韓舒芊還從來沒這麼近的打量過葉汐月,只見她身段勻稱,眉眼間有着說不出的精明勁兒,可韓舒芊卻十分反感,許是在她眼中,任何人都不能掩蓋她的光芒吧。

馬車已經備好,李勝命人將傅琛移動到馬車上,見傅琛等人離去,葉汐月剛要離開,只聽韓舒芊在後頭說著話兒。

“你這般討好她,可她未必領你的情。”韓舒芊雲淡風輕地說道,她已經瞧出了葉氏的目的,當真以為滴水不漏呢?韓舒芊平生最為厭惡便是有人自作聰明。

葉汐月冷笑,既然她想玩兒,自己奉陪又如何?葉汐月轉身,笑的極為燦爛,語氣帶着幾分戲謔:“嬪妾人微言輕,也不求主子娘娘們記得嬪妾的好,昭儀說的對,有的人未必領情,可嬪妾會領昭儀的情,他日定當如數奉還。”

語畢,葉汐月甩袖離去,韓舒芊一頭霧水,葉氏這分明是話裡有話,她或許知道了什麼?瞧她的神情,可不像是說謊。

出了沉香榭,葉汐月彈了彈衣衫,這一身的污穢之氣可得如數散去,那日手下之人曾來報,說是獵場的圍欄被人破壞,一路都有撒過蜂蜜的痕迹,只因有人瞧見數百隻螞蟻都往一個方向聚集,那日起葉汐月便知道,昭陽台之事,定是人為,是何人這般歹毒,不僅害父親於無形,更恐怖的是,差點顛覆大恆社稷。

存了這樣的歹心之心,必定是別國之人,自己也曾聽聞父親說過南詔之事,葉汐月心中明白的很,此事與慎昭儀脫不了干係,只是為要害昭懿夫人呢?

此夜星辰,涼風習習,葉汐月緊了緊披帛,帶着心中的疑惑,加快了步子。

她習慣了獨來獨往,寢殿中伺候的人也少,葉汐月從不讓她們隨身跟着,這才短短半月不到,便已經感受到了深宮內苑的暗潮洶湧。

瑤光殿內,戚璟瑤懷抱着嫻姒坐在搖椅上納涼,她一手摟緊嫻姒,一手搖着團扇為嫻姒扇着,口中念念有詞:“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舅母,這是什麼意思呀?”嫻姒歪着小腦袋問道。

就在此時,莘硯急忙入內,急的直喘粗氣:“夫人,陛下來了,聽聞陛下病了,只因夫人照顧慶陽公主,便未通知夫人,此時陛下的馬車已經到了殿外,李公公正伺候着呢。”

戚璟瑤聽聞愕然,這才一日未見怎的就病了?她將團扇放置一旁,又將嫻姒放在了地上,提裙立即出殿,嫻姒在其身後小跑跟着。

迎面便撞見了李勝,可卻未見李勝神色異常。

“夫人,奴才將陛下送來了,還請夫人移步寢殿說話兒。”

兩名太監將傅琛攙扶到了床榻上,戚璟瑤見李勝略顯神秘,也不好問什麼,她立即屏退左右,命莘硯也將嫻姒帶了下去。

見床榻上闔眸的人不語,戚璟瑤這才發話:“李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兒?陛下好好的怎會這般?”

李勝立即將方才在沉香榭所發生的對戚璟瑤講述了一遍,然後便退下按照太醫的吩咐熬藥去了。

戚璟瑤在床邊落座,伸手想要試探傅琛額頭的溫度,誰知手卻被人牢牢地抓住,這可將戚璟瑤嚇得不輕!

“陛下!”

只見傅琛睜了一隻眼,小聲問道:“他們都退下了?”

戚璟瑤不解似的點了點頭,傅琛瞬間便從床榻上坐起,順帶抱怨着:“裝病這麼難?竟是比上朝還難。”

眼前的人,氣色紅潤精神頭十足,哪裡像抱恙的樣子?

“陛下……您這是?”

傅琛伸手將戚璟瑤摟緊,笑嘻嘻道:“朕不裝病,如何為璇璣守身如玉呢?”

守身如玉?戚璟瑤反覆確認了幾遍,她確實沒聽錯,眼前這個少年,今兒是怎了?

原是虛驚一場,真是令戚璟瑤嚇破了膽,她顫抖着身子,還未在驚嚇之中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