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能這般說，便是接受了我這個妹妹？姐姐當真……不嫌棄妹妹出身低微？”

馮素鳶這若不經風的模樣，便是讓男子見着都為之憐惜，更別說同為嬌媚之身的裴錦瑟了。

只是這馮素鳶，因常年習舞的緣故，身姿輕盈，加之其生的小巧玲瓏，絲毫瞧不出年紀。

按理說，馮素鳶的年紀要比傅琛還年長，可如今卻甘願叫旁人一聲姐姐，這般隱忍也不是尋常人所為。

聽聞馮素鳶這般說，裴錦瑟立即解釋：“慣會說這些見外的話，本主既然認了你這個妹妹，哪還有嫌棄的道理？”

話落，裴錦瑟亦是紅了眼眶，大約是想着自己是身世，心中也一片荒涼：“傻妹妹……你說你身份低微怕姐姐我嫌棄，殊不知……如今我也是無依無靠沒爹沒娘疼的……你我姐妹二人相識恨晚，卻也是同病相憐，日後如若有姐姐的，便不會少了素鳶妹妹的。”

裴錦瑟執絲帕掩着淚，此時馮素鳶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既是如此，那素鳶就將姐姐視作素鳶的性命一般珍貴，誰要是敢動姐姐分毫，便是與素鳶過不去，便是拼了素鳶這條賤命，也得為姐姐討回公道！”

義憤填膺的說辭，更令裴錦瑟激動不已，她瞧不出眼前馮素鳶的虛偽，權當否極泰來時，上天對其的恩惠。

“傻妹妹，哪有這般嚴重？如今我身懷有孕，若是誕下麟兒，那這孩子就是咱在宮中站穩腳跟的利器，如今姐姐我人微言輕，便得妹妹這般衷心相隨，若是日後可得道升天，也不忘了妹妹今日的恩情的。”

顯然，裴錦瑟十分信任馮素鳶，便一股腦兒地傾瀉而出心中所想。見裴錦瑟這般，馮素鳶亦是投桃報李，不然怎能應付過來這一片真情？

她面帶慈愛，淚珠兒似乎還掛在睫毛之上，伸手觸碰時都輕微不曾用力，就這般輕輕撫着裴錦瑟的小腹。

“小皇子小皇子，你可要掙點氣，你母親與姨娘會用盡畢生精力去教導撫養你，你可莫要辜負呢。”

說完，馮素鳶眼珠兒一轉，伸出手腕便將髮髻中的玉釵所抽出，然放在裴錦瑟面前的桌案上。

“素鳶既是這孩子的姨娘，便不可吝嗇，如今也算是甚為姨娘送孩兒的信物，只是姐姐也知道，妹妹低微不曾有什麼貴重的物件兒，還請姐姐笑納，莫要嫌棄才是。”

她將自己比作塵埃，便是入了塵埃，才有那飛升之日。今日的卑躬屈膝與來日的錦衣玉食比起來的話，便是今日受了多少罪，也是值得的。

“素鳶的情分，錦瑟終生不忘。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實難。如今能有素鳶這個妹妹在身邊，看來這老天爺不算薄待我裴錦瑟。”

好話既已說夠了，便要說出目的了。不然放長線後，魚兒不上鉤，豈非辜負了漁夫的一片心意？

馮素鳶只覺得諷刺，啼笑皆非也不過如此。宮中女人竟然一個個的都如此愚昧，僅憑着三言兩語，幾句好話就可俘虜人心。這宮中何等殘酷諷刺，人心竟然成了人人所嚮往之物。

猶如探囊取物般輕鬆，聰慧如她，自然知道趁人打鐵的道理。

只見馮素鳶壓低了聲音，左右瞧着似乎要避諱着什麼，她俯身湊近，在裴錦瑟耳邊低語：“既是同為皇子，那便沒有先後之分，那病秧子都可做太子，咱們的孩兒憑什麼不能？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后家世還不如姐姐尊貴，家世也未必多好，可就是俘獲了陛下的心，才對其死心塌地，要妹妹說，以姐姐的出身家世學識容貌，哪點不如那皇后了？她既然做得，姐姐也做得！”

真是個膽大的丫頭，可裴錦瑟就是喜歡其這般直言不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種直率的性子，是她以往的生命里從未有過的。

“傻妹妹，便是心中這般想的，也不可明說。只是……同人不同命，我的命也就這樣了，若說相識，自小我便與陛下相識甚久，那時還喚陛下一句表兄，母親乃是仁壽公主，我入宮的時候便多了些，自小青梅竹馬的情誼，陛下卻能輕易的拋棄，說到底……還是陛下不中意我呢。”

說起這荒唐的情誼，裴錦瑟便懊悔不已。若是當初聽從了母親的建議，在自己年幼之時便由先帝做主，嫁與陛下做太子妃，如今中德殿的主人是自己，與她戚璟瑤何干？

越是這般想着，裴錦瑟心中越是不甘。當初自己年幼，卻也不知這男女之事會如此令人牽腸掛肚，故而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時移世易，母親離去，父親慘死。這一切如同從新開始，取而代之的，也是自己顯赫的身份，以及昔日那青梅竹馬的情思。

“你說的對，那本就是我的位置，鳩佔鵲巢的是她，她佔了本主皇后的位置，她的孩兒難不成也要本主孩兒的太子之位嗎？這還有沒有公平可言？”

裴錦瑟已然沖昏了頭，馮素鳶說什麼便是什麼，這般聽從，也只是因為積攢在心中的恨意讓其不知所措。只待某一個契機的出現，才會使得裴錦瑟全然崩潰，爆發過後……便是無休止的報復。

說到這兒，馮素鳶胸有成竹，自己還不曾費口舌，這裴錦瑟自個兒便有了想法，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只是……姐姐，您想想，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您有了身子，中德殿怎能任由您這般？且不說如今陛下子嗣稀薄，單瞧瞧這幾個孩子的下場便可知。您瞧瞧大公主，並非皇后親生卻這般寵愛，二公主不也是因為貴妃娘娘開罪了皇后，才令淑妃撫養的嗎？大皇子雖然康健，畢竟生母已然不再，妾打聽過，聽聞大皇子生母乃是明賢貴妃，當初可是家世甚好的蕭氏，可奇怪的是，就在大皇子誕生那日，蕭氏就撒手而去，如今大皇子的母親卻是個宮女出身的柔貴嬪，若是這樣的人撫養了大皇子，自然是永無繼位之可能，皇后這般狠毒，定會盯緊了姐姐您的孩子的。”

聽着馮素鳶這般分析着，簡直是頭頭是道，每一句話都入了裴錦瑟的耳，她說的全然不錯……戚璟瑤對於自己，的的確確是她在封后之路上，最大的障礙。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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