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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有時候常會想,大人這個樣子不像是生了什麼病,倒像得了嗜睡症這樣的玩意。

不然,怎麼會有一個人成日里不思進取,醉生夢死,吃飽喝足後啥事也不幹?

而且,她還是一臉地理所當然唯我獨尊。

“万俟代戰要追來了,再不走,我們就又要被他抓走了。”

“他這次很生氣,是真的很生氣,自從發現你不在之後,他就懲處了很多在暗地裡監視你的人,因為他們守衛無力。”

“谷穗和宋叔倒還好,卻是被他給折磨個半死不活。”

“後來發現那老妖婆也不在,這才將偵查的目標落在她身上。”

“他現在已經朝這裡來了,一路上我和黑一個負責擾亂他尋人的線索,一個率先一步找到你,這才好不容易趕在他前頭給你報信。”

阿弗撓了撓頭髮,發現頭頂上頂着的是賀蘭毅給她梳理的髻,撓頭髮的舉動便停了下來。

“是嗎?還真是鍥而不捨。”

從床榻上起身,將外衣套上,慢吞吞地下床,走到桌子前邊斟了一杯水,有條不紊地喝了起來。

雖是看着他,聲音卻帶着一點慵懶和漫不經心:“我身上沒力氣了,跑不動。”

“大人,你真是早說啊!”大白已經無力吐槽。

劍匣里泛出的冷冽寒芒,微冷的刀光讓人眼底如刺銀針。

那手持長劍的人已經沖了過來,帶着冷意和森然。

王琅身子一顫,側身避讓,長劍削開他的白衣長袖。

“阿毅,你玩真的,我哪招惹你了,至於你現在這般六親不認。”

賀蘭毅眼神淡然,手腕一轉,劍光凌空震開,長袖飄飄,碎裂成無數飛絮。

“你也可以跑。”

王琅翻了個身子,屈膝半跪,右手覆在身後,勾起艷麗的紅唇笑了笑,從床底下抽出長劍,接住了迎面劈開的攻擊。

王琅執劍抵擋,道:“就算是要死也得跟我說為什麼吧?死刑犯就是臨死了那還有時間給他喊冤呢!我就這待遇?”

身子一震,空氣中破開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

王琅將手背在身後,抻了抻手上筋骨,強顏歡笑:“這麼多年的兄弟,咱倆還真是第一次打架,不過我倒是有一點不明白了,你打我做什麼?我這些年就算是行為再不檢點,那也礙不着你什麼事吧?”

賀蘭毅面色清冷如常,想到阿弗因為他食不下咽睡不安眠,心底就煩躁不安,道:“因為你很吵。”而她需要休息。

王琅腦海中感到有無數電閃雷鳴轟然而來,止不住就破口大罵:“這是什麼理由,你想找事就直接說。”

賀蘭毅不待他說話,瞬間短兵相接,刀光劍影。

鏘!

鈧!

砰!

“我說過的,你可以離開。”

王琅擦拭着嫣紅的嘴角:“可我要是不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這般喪盡天良的原因是因為什麼,你這麼想我離開,是已經把她給抓到了?”

賀蘭毅刀劍遠離了他的脖頸,神色淡漠中夾帶着令人心寒的沁冷。

王琅見他眼角略微瑟縮了一下,心底頓時分外肯定。

“恐怕就是了,可你就算這麼做了又能幹什麼,她只是個被家族不要的孩子,就算回去了能上得了族譜嗎?能公諸與眾嗎?能被你拿來利用些什麼?”

賀蘭毅眼神深岸,握緊劍柄的手攥了攥。

旋即彎着唇角似笑非笑:“你們不是不要嗎?那我要了。”

王琅砰地一聲梗直了脖頸,怒氣衝天道:“誰說不要?誰他媽不要了?要是不要我用出來找這麼久?當我閑着到處亂逛沒事做啊?”

賀蘭毅道:“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好了,不需要親人,我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親人你妹啊?她跟你有血緣關係嗎?”

“沒有血緣關係,這更好了”

王琅推開幾乎要貼近眼前的他:“沒有什麼關係才怪,我才是她的親人,你沒病的話就給我滾開,我還要去找我的親人呢!”

賀蘭毅神色冷冷:“不准你將這事告訴她。”警告意味極為濃烈。

“你威脅我啊?”王琅搖着頭,作死地嘲笑着他,“時候你就羨慕我有一個表妹了吧,粉雕玉琢聰明伶俐的,還特別黏我黏我就黏我,你從到大就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就特別嫉妒我吧!”

賀蘭毅將長劍架在他脖子上,眼角的紅越發地深了:“我再說一遍,不准你認她。”

王琅才不信他會真的殺了自己,也已經準備好了被挨一頓揍,嘿嘿笑道:“我才不信,你就羨慕嫉妒恨吧,沒有妹妹的人真是慘吶!你敢的話就殺了我啊,就算你再怎麼不承認,我才是她至親至愛的表哥。”

“你知道她周歲抓周禮上抓的是什麼嗎?是她至親至愛的表哥我啊!想不到吧,我就說我那表妹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了”

餘下的話被哽咽在喉嚨里,王琅感覺脖子上有一股大手將他緊緊地掌箍着,殷紅的臉上再度染上一抹詭異的紅暈。

求生意識刺激下,他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脖頸。

屋子裡砰砰砰地響動傳來,旋即又有泣不成聲的抽泣聲,壓抑不住的吸氣聲。

阿弗詭異地看了那處一眼。

從昏黃的燈火起,隱約可見兩個交疊起伏的身子,雙手抵死交纏,從高處滾落,影子消失在紗窗上,又亂得不成了樣子。

阿弗心道,這還真是一點都不顧忌了,好歹還在別人的屋子裡。

大白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納悶地拍了拍直接的腿道:“大人,走啦走啦,還看什麼別看了。”

阿弗指了指那處,卻聽大白低吼的一聲,爪子抓上來蓋住自己的眼:“汪汪,少兒不宜目不斜視,大人快閉眼。”

柳府守衛不嚴,不僅是因為最近蛇仙的作亂跑的跑,逃的逃,更重要的是他們害怕那個暫住在柳家的收妖人。

平日里主子吩咐就上前去,去被那絡腮鬍子的男人一把拂開,回去才發現身上有不知的淤青和紅腫,現在是誰也不敢隨意接近那個地方,生怕慘遭惡鬼糾纏。

從柳家出來後,阿弗跟在大白身後,總感覺身前的路越發地灰茫茫,身後的院子有如風中殘燭,在深夜下瑟瑟搖曳。

阿弗頓了頓,朝那處往了過去,腳往原路挪,又止住。

躊躇不定的樣子看在大白臉上分外詭異。

“又怎麼了?”

阿弗搖了搖頭,轉頭回去,一路上不由低聲喃喃:“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再也撿不回來了。”

心底有一絲詭異的情緒一閃而逝,消弭無蹤,再去捕抓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味了。

大白說道:“人總會以為自己失去了什麼,其實沒有,你只是換了個地方。”

陽光灑了下來,千難萬阻從雲峰間探出頭,暖意洋洋地撒在人的身上。

阿弗眼睛被那金光一刺,瞬間有些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