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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墨冼在幾日前送回來了他返程的消息,但直到昨天,他還未抵達。

按理,他是無法出現了。但眾人總有一些期望,盼着奇蹟能夠出現,他能夠來親自迎娶方錦書。

婚禮再怎麼完美,嫁妝再怎麼風光,沒有新郎,總覺得缺少了一點什麼。

方錦書心頭也在暗暗盼望着,盼着權墨冼能夠真的出現在眼前。

也許是有了牽掛的緣故,這次分開不算很久,方錦書發現自己想起他的次數,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過了片刻,春雨笑盈盈地進來回話:“稟四姑娘,親迎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

“去看着些,進了二門就立刻來報。”方錦書是新嫁娘不便吩咐,吳菀晴便代替她下了命令。

在場的都是知情識趣的姑娘,沒有人問來迎親的是不是權墨冼本人。假若是權墨冼,春雨在回稟的時候便會直接報喜了。

既然她提都沒有提,來的那便還是權璐。

這原本不是什麼高興的事,眾人也就都不會在這當口給方錦書添堵。是以,俱都不會刻意去問。

方錦書心頭有些失落。

她面上帶着微笑,手卻不自然地撫了撫裙擺的皺褶。只是這新嫁衣熨燙地平平整整,今兒頭一回上身,哪裡有什麼褶子?

這個動作,出賣了她的內心。

吳菀晴見狀,走到她跟前握了握她的手。這裡人太多,吳菀晴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安慰。

方錦書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來了,來了!”

春雨再次進房,喜滋滋道:“進了二門,婢子已經讓人把院門給全堵了!”

新娘是娘家的嬌兒,新郎官想要娶走,從沒進大門開始,就需得過五關斬六將,層層關卡。

若是武將,射箭過招一個都不能落下。娘家出馬的,通常是新娘的兄弟們,或者族裡武藝出眾的青年。

方家是文官,則是文比。

大門口處的對聯,月亮門的書法,進二門的作畫,新郎都得一一作答,讓娘家人滿意才會開門。魅少寵妻:老婆大人抱回家

大喜之日,比試只是個例行規矩,並不會刻意刁難對方。但若答得出彩,兩家人面上都有光彩。

權墨冼尚未回來,大門口的對聯則由伴郎中的一人替他答了。書法、作畫兩關,則是他提前寫好,權璐當場出示即可。

他的人雖未親至,出示的書畫作品,卻也引起了一場眾人的齊齊讚歎:不愧為當朝狀元郎,是真正有才學的人!

翠微院的門,是方錦書的閨房所在之處,也是她日常起居的院子,是新郎要闖的最後一道防線。

院子里的僕婦、丫鬟嬉鬧着,將門堵得嚴嚴實實。除非她們主動將人放進來,否則權璐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

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春雨一聲吆喝,道:“來了啊!姐妹們一定給我守牢了!諸位嬸嬸姨姨,拜託了。”

丫鬟沒有幾個力氣,真正有力氣的卻是做慣了粗活的僕婦們。

她人小嘴甜,婆子們俱都應下,笑道:“想娶我們家四姑娘,就得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吳菀晴在屋裡聽見,以扇子掩口,湊在方錦書耳邊輕聲道:“你這個丫鬟,還真有點意思。”

她和方家相熟,見過春雨。

平素里守本分不打眼的一個人,關鍵時候還很得用。

方錦書笑道:“她是不錯。我晾了她幾年,她也不急不躁地。這回我帶她去權家,等大的兩個配了親事,我就打算讓她頂上。”

“還有一個呢?”

方錦書有兩個二等丫鬟的名額,另一個是夏荷。

“她老實過了頭,我就不帶了。”說是老實,實則有些懦弱了。自己的身邊,寧缺毋濫。

兩人說著話,忽地聽到外面一陣喧囂。

權璐準備了幾大籮筐的封紅,這會帶着親迎的人一把一把的從籮筐里捧出來,朝着院子里拋灑而去。

翠微院是方府里隔出來的院子,院牆建得就不如外牆那般高。只要用力,就能將封紅拋進院內。

每一包封紅裡面,都裝着好幾個大錢,分量剛剛好。不輕不重的,紛紛揚揚的飄向院子里,就如同下了一場封紅雨。末世種田:女配要逆襲

又好看,又吉祥。

原本堵着院門的人,紛紛仰頭望去,眼神中充滿了渴求。

她們都是方家的低等僕婦,每月靠月例錢過活。很難在主子面前露臉,也就很難拿到賞錢。這些封紅,能搶到幾個都算她們自己的,怎麼不讓她們心動?

但方錦書一向重視規矩,翠微院里能留下的,都是老實肯乾的人。又有花嬤嬤的diàojiào,可以說這裡是方家規矩最嚴的地方。

所以,主子沒有發話,她們再怎麼想要去搶,也只能先按奈住心思。

芳芷從裡面走出來,笑道:“四姑娘說了,今兒高興,大家都不必守着規矩。”

有了她這句話,眾人才放開了堵住院門的手,滿院子里撿起了封紅來。

院門打開,一身吉服的權璐出現在門口。

她做男子打扮,將一頭烏髮都束在紅色紗帽,取了所有的女子釵環,就連耳環也沒有留一對。

除了比權墨冼矮上一頭外,權璐的身形跟權墨冼頗為相似,修長、高挑、挺拔。她本就是個極爽利的性子,這一身裝扮下來,將她身上的英氣顯露無疑。

權璐在門口站定,團團作了個揖,含笑道:“辛苦了!”這才舉步邁入翠微院中。

芳芷早已退回方錦書的閨房之中,和芳菲一道守在門口。司家的姑娘也前來湊趣,擠在門口嘰嘰喳喳笑道:“催妝詩!催妝詩!”

催妝詩,正是體現新郎的才情的時候。

權璐不慌不忙站定,從懷裡拿出來一頁權墨冼派人送來的詩,清了清嗓子念起來:“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台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妝卻,留着雙眉待畫人。”

詩意委婉,情深款款,聽得房內諸女個個面上發燒。

方錦藝對方錦薇耳語道:“我將來若能嫁這麼一個好郎君,莫說是續弦,就是平妻我也甘願。”

方錦薇啐了她一口,道:“胡說八道什麼!你就安心等着嫁人,別忘了二姐姐、三姐姐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