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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在夏明殊手下的護送下離開了京城,她知道夏宸英會派人追她,也不想連累夏明殊,一出京城便和夏明殊的手下分開了,她換上了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衣,把頭髮亂七八糟地披散着,在臉上抹了厚厚的泥土,邋裡邋遢地混跡在一隊逃荒的流民之中!

以夏宸英對夏明月的了解,向來養尊處優的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無論是在夏家的時候,還是做宮妃的時候,甚至是做徹侯夫人的時候,她都沒有吃過半點苦頭,所以他派去追她的人馬搜遍了大大小小的客棧,查遍了來來往往的馬車,到底還是讓夏明月逃脫了!

夏明月確實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混跡在流民中的日子,她沒有一刻是不害怕的,一個月來,甚至沒有安穩地睡過一天的覺,和這些流民一起啃食野菜糟糠,她的身體迅速地消瘦了下來,也第一次體會到做一個普通老百姓是有多麼的痛苦,可她到底還是忍受了下來,不僅是為了躲避夏宸英的追查,也是因為她混跡在這群流民中不久,便聽說洛陽回洛倉開倉賑糧的事,整個周國的流民都在往洛陽而去,她便順理成章地一直跟着了他們!

謝天遙的手下對那些流民管理地很好,除了將身強體壯的男丁留下,老弱婦孺都由一隊士兵護送着往洛陽而去!

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夏明月的腳早已長滿了水泡,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撐着她走到了這裡,只是看着越來越近的洛陽城,她知道,她離謝天遙越來越近了!

一進入洛陽城,她便和前來接納他們的將軍鄭旭表明了身份,見他不相信,她

趕緊洗凈了臉上的污泥,這一個月以來她都不曾好好沐浴過,頭髮也亂七八糟的攪成了一團,可儘管如此,當她露出真容時,還是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和她一起的那些流民是不敢相信這個平日里話很少,為人孤僻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美貌,鄭旭則是因為她那張臉太像謝天遙,而對她的話不得不信了三分!

他將流民安排好後,便帶着夏明月去了單獨的住處,吩咐人伺候她沐浴更衣,夏明月並沒有拒絕,她要見謝天遙,總不能是一身狼狽地去見她!

洗盡鉛華後,夏明月便在小丫鬟紅玉的陪同下不安地等待着鄭旭的消息,紅玉總是忍不住偷偷打量她,雖然已經不年輕,可她絕色的姿容,輕蹙的眉頭,盼望的神色卻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這樣的女子,年輕時該是多麼風華絕代啊!

“你是叫紅玉嗎?你,你有沒有見過你們殿下!”夏明月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忍不住同一旁的紅玉說上幾句話,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紅玉見夏明月和自己說話了,回過神來,搖頭道:“殿下在行宮之中,深居簡出,除了幾位大將軍和王大人,齊大人他們,從來不見外人呢!”

“是嗎?”夏明月聞言,神色落寞下來,她看着紅玉,繼續問道:“那你見過蘇晴嗎?”

蘇晴?紅玉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道:“你是說蘇將軍嗎?我見過她的,她是軍中唯一的女將軍,可武功膽略一點也不輸男兒,聽說殿下的驍嵬軍就是由她和杜將軍在統領呢!”

夏明月聽她眉飛色舞的描述,臉上不由揚起了一抹笑容,正想開口,紅玉看着窗外的目光一亮,對夏明月道:“夫人,蘇將軍來了!”

夏明月聞言,急急地看向窗外,只見一身軍裝的蘇晴穿過亭台樓閣,緩緩往這邊走來,她激動地站起身往窗外張望,可除了蘇晴,沒有別人,她連謝天遙的影子也看不見!

夏明月眼中的光亮漸漸黯淡了下去,雖然一早她就有心理準備,可當現實和她想得一模一樣時,她還是忍不住難過,謝天遙對她,果然是沒有半分感情的!

蘇晴走進屋中,看着神色落寞的夏明月,微微嘆了一口氣,比起上次分別的時候,現在的夏明月要憔悴許多,也蒼老了幾分,她混跡在流民之中來到這裡,吃了多少苦自不必說,可比起身體的苦楚,更苦的,應該是心中的痛苦吧,謝天遙和連奕鳴,夏宸英針鋒相對,勢同水火,最難過的,應該就是她了!

“紅玉見過蘇將軍!”紅玉給蘇晴請安道!

蘇晴點點頭,對紅玉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的!”

“是!”紅玉應聲道,恭敬地退了下去!

蘇晴走到夏明月對面坐下,看着她遲疑着開口道:“夫人怎麼會扮作流民來了洛陽的?”

“天遙她還好嗎?”

蘇晴開口時,夏明月同時開口問道!

夏明月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她微垂着頭,低聲道:“我聽明殊說,天遙的武功被廢了,我很擔心她,就讓明殊幫着我離開了京城,為了躲避夏宸英的追捕,所以才混入流民中,來了這裡,天遙,她還好嗎?”

她敢一個人做這樣的事,不得不說勇氣可嘉,蘇晴輕嘆一聲,道:“夫人不用擔心,她很好,雖然沒了武功,但現在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安全,不管是我,還是驍嵬軍,還是王家,還是那些心存魏國的人,我們會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夏明月聽了她的話,心中一顫,她看着蘇晴,道:“魏國已經亡了十五年了,你們非要復國嗎?雖然你們現在有軍隊有糧草,又攻下了洛陽城,可始終還是處於劣勢的一方,夏宸英已經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又有連奕鳴幫他,你們想要復國成功,談何容易?”

蘇晴聽了她的話,臉色沉了下來,道:“夫人若是來洛陽城是為了說這些的,夫人恐怕來錯了,我們如今雖身處劣勢,可夏宸英民心盡失,比起我們的優勢也不多,我們已經攻下了洛陽,此刻天下人還在觀望,只要我們再打一場勝戰,那些猶豫不定的勢力便都會傾向我們,到時候誰優誰劣可就說不準了,那時夫人是不是還要勸我們放你的丈夫和哥哥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