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那個團長？”一路上紅妝的興緻都不高，葉亦塵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紅妝眨眨眼，“有這麼明顯嗎？”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葉亦塵說道。

紅妝知道，但是，一想到團長的壯舉，她心中就不是滋味。

雖然她和葉亦塵並不需要他這般來救，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們必須承團長的情。

而且，若是她能早一點站出來，那麼團長也許不會死。

葉亦塵眼中閃過一無奈，小傢伙看起來冰冷無情，實則內心倒是善良。

別人對她好一分，她會拿出十分的好來對待對方。

實際上，他倒是覺得團長很聰明，死得其所。

不然，不但會眾叛親離，到最後，許是也只有他和李琦能活下去。

其實，他們遲遲沒有動手，不也是想要看一下人性嗎？

只是團長用這般慘烈的方式遮掩了。

“你是聯想到什麼了嗎？”斟酌了下，葉亦塵問道。

實際上，他本來是想要等着紅妝自己開口的，但是看紅妝現在有選擇恍惚的樣子，他覺得等着紅妝主動，遙遙無期。

紅妝一怔，然後道，“人性，震撼了我。”

她想到了那個人。

一個在黯然之後與她認識的一個人。

她曾經信任他，甚至不亞於黯然，但是後來，他背叛了她。

原因那般可笑。

可笑的她現在想想還有些心痛。

從那以後，她心中便對人多了一絲難以打破的冰冷壁障。

哪怕她再信任一個人，也不會像以前一般毫無保留。

所以，即便是對葉亦塵她不由自主會信任的人，她都沒有放開那一絲的心防。

對於葉亦塵對自己不求回報的幫助，她其實是比較感動的，有時候心底也會覺得觸動。

但是這一次，團長的自我犧牲，卻是極大地震撼了她。

“人性？”葉亦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一點他還真不好跟小傢伙多說。

他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紅妝是他渴望的光明，他很想靠近她，但是有時候又害怕，害怕紅妝的光明會被他的黑暗吞噬。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

說到人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其中的黑暗，他心中混亂無比，想要告誡紅妝不要輕易被表面蒙蔽，但是不知為什麼，心中又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要說！不要說！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如同溺水的羔羊，雙眸迸發出驚人的光芒，彷彿要將人灼傷。

“你怎麼了？”紅妝驚訝的問道，“是舊傷複發了嗎？”

葉亦塵不敢對視紅妝的眼，他怕他會忍不住說些什麼。

他轉過身，生怕被紅妝看到他眸中翻滾的負面情緒，怕紅妝受他影響，或者被自己給嚇到。

即使已經在紅妝面前暴露過一次他的黑暗一面，他還是想能避免一次就避免一次。

雖然紅妝從沒有問過他，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心中反而煎熬。

“不，不是。”葉亦塵掩飾的道，“就是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老毛病了。”

紅妝是真的有些驚訝。

以她對這個世界的人的了解，應該是不知病痛為何物。

當然普通人除外。

但是現在一個九劍至尊跟她說，老毛病……

不過很快，紅妝便反應過來，老毛病不一定是指的病，也有可能是傷。

一想到這個，紅妝便有些擔憂了起來。

“是因為新傷的原因嗎？”

葉亦塵此時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也將心底的雜念給壓了下去，這才敢轉身直視紅妝的眼睛。

他溫潤的笑了笑，“你想多了，我的傷早就好了，只是元氣還沒有恢復罷了。”

紅妝掩掉眼中的擔憂，化為一絲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心中，卻是更加擔憂了。

葉亦塵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的臉色蒼白的如同不見天日的吸血鬼一般，病態一覽無遺。

不過紅妝知道葉亦塵的驕傲，既然他不想讓人感受到他的脆弱，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葉亦塵轉移了話題，雖然有點生硬，但是卻成功的轉移了紅妝的注意力。

“本來是想結束了比賽，去帝都學院報名的，但是現在……”紅妝苦笑，她現在應該是出名了，想必就算是有着那塊令牌，帝都學院都不會要她。

“現在也可以。”葉亦塵沉吟了一下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去一趟我的老友家裡。”

紅妝疑惑的看着葉亦塵。

葉亦塵摸了摸紅妝的頭髮，然後解釋道，“我的老友便是給我打造靈器的傢伙，先讓他給你打一副變幻容貌的靈器，你戴上靈器去帝都學院。”

“不會被認出來？”紅妝覺得有些不妥，“而且我以什麼身份去？”

最關鍵的是，去帝都學院這件事，她曾經和傅謙討論過，若是不能拜入院長的名下。

那麼進與不進是一樣的。

但是此時不一樣的是，若是自己帶着令牌去找院長，很容易別院長識破自己的身份。

介時……誰知道院長會不會為了平息顧千夜{光明聖殿殿主}的怒火，而將自己交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紅妝的顧慮。

葉亦塵笑道，“就算是被認出來也無妨，重點是怎麼見到院長，至於見到院長後的事情，有令牌在手的你，怕什麼？”

“這塊令牌這麼神奇？”紅妝一臉驚奇的問道，“可是……萬一……”

這可是賭命的事情。

“帝都學院的院長是最光明磊落的，若是他都不可信，天玄大陸上，將再沒有可以相信投靠的人。”葉亦塵道。

“這麼推崇？”紅妝是真的對帝都學院的院長好奇了。

雖然和葉亦塵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老朋友之間的熟悉感，她很清楚，葉亦塵骨子裡與自己有一個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缺乏信任和安全感。

這樣的人，一般情況下，除了自己，不會相信任何人。

即使有相信的人，也是極少的。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對一個陌生人這般推崇和信任……等等。

“你和帝都學院的院長很熟？”紅妝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

“倒也不算認識，只是打過一次交道。”葉亦塵搖頭說出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