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在狠狠的跳動，如同擂鼓一般。

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着，一股說不出的危機感，讓他緊繃著身體。

常年生活在生死邊緣的人，對危險的感知是極為強大的。

之前在紅妝的身上，他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危險。

但是現在卻感受到了，他甚至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種死亡的氣息，讓他恐懼，同時也讓他興奮。

他舔了舔唇，給紅妝一個嗜血的笑容，然後身體一動，便如同一隻叢林矯健的獵豹，沖向傅紅妝。

這是要和她近身戰？

這是有多想不開？

近身戰，紅妝從來沒有怕過誰，尤其是在殺人上。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衝過來的那個身影，腳下輕輕一動，躲閃過他的攻擊。

潛入者首領舔了舔唇，“果然不愧是讓我感到威脅的存在，這反應速度，真的不賴。”

心理壓迫？

紅妝挑眉，看來這人和那群人是不一樣的，這不是一個蠢夫。

“沒用的。”紅妝露出一口大白牙，陰森森的讓人忍不住想打寒顫，“在你說出這話的時候，你便輸了。”

潛入者首領臉色微變，大喝一聲，“聒噪！”

便再次衝上來，這一次，他的攻擊變得……猥瑣？

這也是他靈光一動的結果，現學現賣！

招式狠辣，陰損無比，竟是每一次攻擊都朝着紅妝的胸部和臀部襲來，那流氓的打法，讓慕芷這個明知道紅妝是少年的人，都有些咬牙切齒！

真是太陰損了！

若不是紅妝不讓他出來，他一定將這貨打的滿地找牙！

紅妝眼神微沉，一次次躲過潛入者首領的攻擊，竟是有些被動。

眼見自己的戰術有效，潛入者首領笑的有些陰毒，“有本事你別躲啊！”

蠢貨！紅妝暗罵一聲，也差不多對自己的實力有些對比評估了，是時候結果了這小人了。

而潛入者首領，看到紅妝招招閃躲，竟是奈何不了自己，一時間有些得意和飄然，將防禦跑到了爪哇國，盯着紅妝步步緊逼。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紅妝一直都信奉這句話。

但是前提是你的防守夠密、夠狠、夠辣，夠速度！

潛入者首領的攻擊速度，在紅妝眼中慢了！

“結束了。”紅妝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那不帶一絲的感情的聲音，配合著此時的夜色，竟是說不出的滲人。

潛入者首領覺得自己胳膊上滿是雞皮疙瘩，下一刻，還不等他思考什麼，便看到了一具無頭的身體！

咦？他不小心將那個少女的頭給斬下來了？

只是怎麼那麼奇怪呢？

這個念頭還沒有想完，便沒有了任何的念頭。

紅妝面前，一具無頭屍體，轟然倒塌。

“是不是太血腥了。”慕芷弱弱的問道，明明可以不這麼血腥的。

他可是看出來了，從始至終，紅妝都很輕鬆。

小師弟進步太快，他壓力山大啊！

這絕不是只是三劍至尊的實力，天啦嚕，小師弟居然又突破了，這才幾天？四劍至尊？

若不是這是自己親小師弟！他真的好想去屎！

人比人氣死人！

“不血腥，怎麼鎮得住後面的人呢？”紅妝幽幽的說道。

似是說給慕芷聽，但是又似乎是說給別人聽。

慕芷眼神一凜，他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紅妝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紅妝繼續幽幽地道，然後便是直勾勾的看着慕芷，直把慕芷看的發毛。

自己也沒有惹小師弟啊？為毛這樣看着他？

讓他小心臟有些顫巍巍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是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你……”紅妝話還沒有說完，慕芷便知道紅妝的意思了。

忙舉手投降，“我知道了，我錯了，我這就回去蹲着，直到天亮。”

紅妝深深看了慕芷一眼，又說道，“有時候，一個細節的疏忽，甚至能夠要你的命。”

對於慕芷這種不在乎的態度，紅妝有些反感，但是卻也明白，自己是對他要求太高了。

慕芷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而已，背靠老師這棵大樹，從來就不會真的知道那種舔血的生活有多麼可怕。

一個不小心，失去的便是全部。

同時，她也明白，老師為什麼要讓她歷練的時候帶着慕芷了。

有時候，一個人的實力，不只是看修為，還要看心性、經驗等等。

而慕芷恰巧缺少的便是這些。

也許他從來不缺少實戰經驗，但是作為溫室里的花朵，對，在紅妝眼中，慕芷這樣的就是溫室的花朵。

他缺少暴雨的摧殘。

今夜，將是一個非常的磨礪機會。

紅妝不着痕迹看了眼慕芷所在，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就看慕芷的悟性了。

這一刻，紅妝陡然明白，老師也許是故意的……

慕芷的心情是沉重的，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心情很是不好。

就在剛剛，他清楚的看到了紅妝眼中的反感。

他心裡難受的同時，又在反思，用旁觀人的視角反思。

慕芷是個聰明人，很快便找到了其中的問題。

這些問題，以前父親不是沒有跟他講過，但是……他是怎麼做的？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與紅妝的差距在哪裡。

也明白了為什麼父親在第一次見到紅妝的時候，便暗示自己要與紅妝交好。

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雖然不知道紅妝為什麼隱晦的要他做到一個合格的殺手的標準，但是他知道，紅妝是為了他好。

今晚這個局……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紅妝和慕芷各懷心思，屋內的氛圍變得安靜而又詭異。

紅妝並沒有收拾地上的屍體，甚至當作這些屍體都不存在，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又似乎是耗盡了體力，想要先休息過來。

窗外，已是一片夜色，點點星光閃耀，影影綽綽，卻是有一種肅殺的靜謐。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突然，紅妝低聲呢喃，聲音不再冰冷，反而帶着一絲笑意，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

說完之後，室內再次恢復靜謐，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直到一聲略帶好奇的清冷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