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到底是收回了手，她即將要給紅綾說出真相，若是真的為她拭淚，那豈不是又給了她希望？
若是沒有希望，在絕望的時候可能沒有那麼痛苦。
可怕的是給你了希望，轉瞬又絕望，那才是巨大的悲痛。
紅妝雖然在愛情方面，開竅有些晚，但是類似的絕望她卻經歷過，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
既然知道這種痛苦的程度，自然就不會再將這種痛苦轉移到紅綾身上。
紅綾不知道紅妝的意思，見紅妝的動作，頓時眼中流露出失望，垂眸遮住眼中的黯然。
想要說的話，頓時也沒有心情了。
鼓起勇氣想要質問的話，也無從說出口了。
“紅綾……”紅妝決定快刀斬亂麻，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不要說！”似乎是知道紅妝要說什麼一般，紅綾突然尖利的喊了一聲。
紅妝一怔，然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聲音鮮少的溫柔，“你聽我說完好嗎？”
紅綾的大眼睛盈滿了淚水，卻是倔強的不讓它滑落，只是固執的看着紅妝，彷彿紅妝只要一說便要哭出來一般。
紅妝眼中閃過一絲內疚，她不知道紅綾居然情根深種到這種地步。
不，其實她早該知道的，畢竟當初在帝都學院的時候，紅綾為了一絲找到她的機會，便不顧後遺症，想要強行提升修為。
但是她……紅妝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沒想到她也有逃避的時候。
她正了正心神，雙目緊緊地盯着紅綾，逼迫自己正面面對。
“對不起。”紅妝先是道歉。
紅綾身體一緊，聲音中都帶着一絲顫抖，眼淚幾欲要流下來，“求求你，不要說。”
紅妝心一軟，不過很快便硬起心腸來，再放任下去，才是害了紅綾，長痛不如短痛。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紅妝佯裝看不到紅綾通紅的眸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見紅妝並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紅綾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紅妝要講的故事，她又有些緊張。
見狀，紅妝鬆了一口氣。
雖然迂迴沒有直接來的效果好，但是卻能給紅綾一點心理準備。
“我認識一個女子，她英氣逼人，行事肆無忌憚，卻有着自己的原則，這樣一個女子是很吸引人的。”紅妝的眸子深遠，似乎是陷入了一種思念之中。
而紅綾在聽到紅妝說起一個女子，還是很吸引人的女子的時候，眼中便閃過一絲慌亂，還有一絲羨慕。
是何等女子，配得上紅妝這般誇讚和想念？
她心中苦澀，卻沒有像之前那般不讓紅妝說下去，只要不是決絕她，她都可以忍受。
“這樣一個女子，按理說，會有很優秀的男子與之相配，事實上，也有很多男子喜歡她，追求她。但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她卻與另一名女子成親了。”
紅妝覺得自己不會說故事，乾巴巴的一點也不吸引人，但是紅綾卻是聚精會神的聽着，生怕錯過一個字。
紅妝心中嘆了口氣，看着紅綾眼中的驚訝，又道，“這種同性之間的戀情，自然是大部分人所不恥的，她們遭受到了來自親人、朋友的鄙夷，沒有祝福。後來，我認識的那個女子遭到仇人的追殺，這個仇人的勢力太大，她只能帶着自己的妻子四處躲藏，她們以為的美好生活並沒有到來，而是各種逃命。”
“後來那個仇人放話，只要她們兩個分開，他過往不究，。哦，這個仇人便是那個女子妻子的追求者，他之所以追殺女子，是因為女子搶了他的心上人。”
“女子自然是不同意的，她有一顆比擬男兒的心，怎麼會容許用自己的妻子換取自己的性命？她依舊帶着妻子逃亡，然而幸運女神不是每一次都光顧她，後來，她受了重傷，高燒不退，追兵不止，然後她絕望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仇人帶走，換來自己的生。”
“她傷好之後，一次次的去仇家找自己的妻子，但是每一次都失敗了。終於，仇家不堪她的糾纏，將她當場格殺，而這一幕，正好被她的妻子給看到了，含着淚自殺殉情。”
看到紅綾眼中的同情，紅妝問道，“你不覺得故事中的兩個女子的行為太過驚世駭俗了嗎？”
紅綾一直沉浸在這個悲慘的愛情故事中，驚嘆她們的勇氣和執着，感覺與自己產生了共鳴。
此時，紅妝這麼一問，紅綾才猛然驚覺，故事的主角居然是兩名女子。
她認真的想了下，驚詫的問道，“女子還能成親？”
這是重點嗎？
紅妝沒有回答紅綾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能接受兩個女子在一起嗎？”
她的故事是不是跑偏了？所以才會讓紅綾的思維也跑偏？
她有些頭疼，本來是想跟她講述一下兩個女子是不能在一起的，但是她突然就想到了在現代認識的那小姑娘，一下子就跑偏了。
平心而論，她並不反對女子之間的感情，但是她自己是不接受這樣的感情的啊！
她自己不喜歡百合啊。
而且看着紅綾也沒有當百合的潛質。
“若有真愛，性別不是問題。”紅綾幽幽地道。
這下紅妝麻爪了，誰能想到紅綾竟然還是個百合支持者，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你呢？”紅妝不死心的問道。
紅綾疑惑，“什麼？”
“你自己能夠接受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嗎？”紅妝問道。
紅綾被紅妝的話給驚到了，愣愣的看着紅妝，好一會兒，才擠出一絲聲音，“你什麼意思？”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美眸緊緊地盯着紅妝，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被紅綾猜到了，紅妝反而淡定了。
實際上，這對於紅妝來說，是一場賭博。
告訴紅綾真相的風險實際上是很大的，一旦紅綾由愛生恨，那麼這件事對紅妝的打擊是重大的。
紅妝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不可能對紅綾下手，所以…她是被紅綾給吃定了。
她也可以不冒險的，可以只說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但是紅綾對她太過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