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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時候見她還在呢,和崔三爺他們在一起。”梁宛茹答。

燕喃看了看元崢,文准和文小娘子也看向元崢。

不知他為何會忽然問起崔五娘子。

“難道……”燕喃明白元崢不可能是因為關注崔五娘子,他這麼問,定有因由,遂眨眨眼問:“你覺得屏風後的女子會是崔五娘子?”

“不……不會吧。”蕭衡有些結巴,當時屏風後的女子他確定是脫光了的,崔五娘子可是崔相府的明珠!

如此身份高貴的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會吧……”文准也忍不住道:“崔家根本沒有流露過要和忠親王府結親的意思。”

他說的道理大伙兒也懂,崔家若是看上蕭衡,想和忠親王府結親,早在蕭衡定親之前幹嘛去了?

對忠親王來說,崔相府的千金不比文家的小娘子作用小。

元崢鳳眸里暗光流動,“我也只是揣測,她今日來我這接風宴,本身就有些奇怪。”

燕喃倒是也覺得崔五娘子今日怪怪的,但是說她設局勾引蕭衡?這是兩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吶。

“今日害諸位受驚了!”說話間晚娘子帶了人過來,“方才梁四娘子提到鮮鮓,這是我們玉饌閣特製的黃雀鮓,還有幾壇新釀的櫻桃酒,給世子和幾位爺、幾位娘子賠罪!”

她說著深深一福,命人將一溜兒罈子送上來。

梁宛茹一聽有黃雀鮓,立即咽了咽口水。

燕喃等人早因那次切魚膾比賽的事兒和晚娘子相熟,自然也沒那麼見外,收下後,晚娘子便命人送到外頭各家馬車上。

元崢還是覺得崔五娘子嫌疑最大,想着晚娘子當時一直在園內,遂問道:“走水之前那陣兒,老闆娘可有見着崔家五娘子在園內?”

晚娘子想了想,“在,她今日穿着金橘色,很是亮眼,我那小二來報說走水的時候,我還瞟見她在那邊的烤盆邊兒上站着呢。”

元崢揪起眉來,難道真是他想錯了?

“那她出去過嗎?”燕喃問,據蕭衡所說的話,那屏風後的人瞬間不見了,也就是說,若那人真是崔五娘子,也有可能在起火後又跑了回來。

“崔五娘子出過園子。”晚娘子身後一個小丫鬟怯生生答道:“奴婢見過她在梁家兩位娘子出去後也出這園子去了。不過沒察覺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燕喃和元崢對視一眼。

“應該……不會吧。”蕭衡還是難以接受那人是崔五娘子,更何況,當時那人可真是脫光了衣衫,就算要從屏風後跑出去,穿衣服什麼的也沒那麼快呀!

“今日太晚了。”文小娘子語氣冷冷,一開口就全是低氣壓:“先散吧,我們會親自把這人給找出來!”

她說的我們自然是她和蕭衡。

“屋子裡的人會功夫。”一直呆在燕喃身旁的青衫忽然開了口。

文小娘子幾人立即朝她看過去。

青衫微垂着頭,語聲篤定:“我在屋頂上發現有處屋瓦蓋得很亂,若裡頭真有個女子忽然不見,定是此前在那處有個窟窿,在人出來後,將瓦匆匆忙忙蓋上逃走。

那屏風後無門無窗,要想憑空消失,只能從屋頂走。

“崔五娘子會功夫嗎?”文准問道。

“明日問問崔十一。”元崢回想着,在元四的記憶里,崔五娘子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和拳腳功夫完全聯繫不到一起。

送走了文准兄妹和蕭衡,元崢又想起一事,折轉身問晚娘子:“老闆娘方才說,潛火隊沒用?”

“可據我所知,開封城中每一坊五街都有一支潛火隊,每一街都有巡鋪,潛火隊每支配員五十餘人,雲梯、水囊、水袋工具一應俱全,怎會沒用?”

晚娘子略微誇張地挑了挑眉,“五十餘人?能來十個人就不錯了!不瞞四爺,就咱們這條街上,那潛火隊的宅院早有一半分出去做了賭坊,裡頭的雲梯怕都結了蛛網。”

“賭坊?”元崢蹙緊眉。

他對開封城中的具體權力分布並不是很了解。

開封城的城衛包括外城衛、內城衛和負責宮城防護的禁衛。

原本城防、內城衛和宮中禁衛是唐侯所轄,外城衛是開封府衙所轄,隸屬於兵部,等同於屬於劉渭。

後來忠親王崛起,唐侯和劉渭的部分控制權都轉移到忠親王手中,比如內城衛,已全由忠親王掌控。

而潛火隊這樣的下屬組織,也不知是掛靠在哪一邊的。

晚娘子繼續抱怨道:“去年六月里王家香鋪走水,通報潛火隊,半個時辰才來人,鋪子早都燒成木頭架了!人來得慢不說,來之後張口先要銀子,一個水囊二兩銀,一個人十兩力氣錢!還沒滅火先要收人三百兩銀子,後來滅火時一看,那水囊一個也就比拳頭大點,頂什麼用?還不如拿個葫蘆瓢去洛河裡頭舀水來滅火呢!王家掌柜當時就怒得要上衙門鳴鼓去,這是潛火隊還是搶錢隊?”

晚娘子嗤之以鼻,“還有年初佟大娘家走水,她家一個老爹爹困在火場里出不來,潛火隊的人非得她先給百兩銀再救人,後來還是街坊裡頭有人看不過去,湊了銀子給潛火隊,救出來時人早被煙給熏死了,佟大娘氣得沒操刀砍了潛火隊的人。這樣的見錢眼開的廢物,我還叫來幹嘛?”

“咱們這一條街上的鋪子,哪家沒自備着水囊水袋,都是靠自己!”

等他問完和燕喃上了馬車往榆林巷走時,燕喃方問:“那潛火隊有問題?”

元崢拉過她手握住,眼中波光一斂:“還記得我說過,宮裡在替壽陽找人做法的事兒嗎?”

燕喃不知他怎麼忽然提起壽陽來,點點頭,“恩,我打算讓青衫出手坑她一把。”

“我有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元崢偏過頭,附在她耳邊低語起來。

早在元崢等人離開之前,崔府的馬車載着小娘子和郎君們先一步離開了玉饌閣。

崔五娘子獨自上了一輛馬車,放下車簾,車座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