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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喃心裡像被萬根針深深扎進去,人果然是貪得無厭的么?

那時候只覺得回來救下淵哥哥好,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

可如今淵哥哥在眼前,她能抱着他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她便很想很想再貪婪地乞求神仙讓他們能好好在一起。

若是沒有那三年的時間限制,算有婚約這個難關她也不怕,可怕她和淵哥哥一起克服了所有困難走到一起,她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到時候,留在世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吧?

她腦子裡像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情感小人兒揮着拳頭說:“告訴他!告訴他!”,一個理智小人兒揣着腿拚命攔阻說:“不能說!不能說!”

然後,漸漸的,顯而易見的,那個理智小人兒已然快要被打死了。

說了吧?

至少應該讓淵哥哥知道他愛的燕子也還在,至少讓他有一個選擇和做決定的權力吧!

燕喃抬起頭來。

忽金豆和俞六匆匆推門進來,“師父!”

燕喃忙鬆開元崢,垂下臉抬袖拭淚。

元崢耳根發燙,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擋到燕喃身前,“什麼事?”

金豆只見兩道倏然分開的人影,阿南似乎哭了,而師父那肩頭喲,濕一大片。

金豆都心酸起來,所以師父幹嘛不聽他的話早點門提親啊?

如今被蕭衡那傻子搶先了,可怎麼辦?

他急得招風耳漲得通紅,“外頭梁少宰來了,說要找阿南!”

燕喃微微愣住,爹?

轉眼門口響起拍門聲和掌柜吊著嗓子說好話的聲音。

“開門!”只聽梁湛冷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元崢轉頭看燕喃眼泡都腫了,鼻頭紅紅獃獃的模樣,莫名心疼,這該如何是好?

他一指裡頭耳房,“要不你躲一躲?”

燕喃現下這樣子,任誰都沒法解釋啊!

“沒事。”燕喃吸吸鼻子一挺胸膛,示意金豆,“開門吧。”

既然下了在一起的決定,遲早要和這個爹說明,讓他看看她的決心好了。

門板聲“啪啪”作響。

金豆擰着眉毛打開門,梁湛的身影“呼啦”帶着風沖了進來。

他一眼環視過這間屋子,落到燕喃身,神情帶幾分猙獰,“你在這兒做什麼?”

元崢深吸一口氣,前解釋,“少宰大人請息怒,我們,只是在討論事情……”

“當我是傻子嗎?”梁湛神情陰冷至極點,一指燕喃,“討論事情會把我女兒討論哭?”

“像您看見的。”燕喃忽然開了口,直直迎梁湛的目光,“撲通”跪了下去,“爹,我喜歡的人是元四爺!我想嫁他!”

遲早,遲早都要過爹這一關的。

元崢驚了,俞六傻了,金豆差點要鼓掌,梁湛的目光恨不得要在元崢身掏出幾個洞來!

“你……”梁湛氣得渾身直發抖,往前幾步一巴掌要往燕喃臉扇過去,胳膊瞬間被元崢抓住。

“少宰大人……”元崢開口又不知該怎麼說,他沒辦法看着燕喃獨自受委屈,可也真的沒想過要娶她……

梁湛氣得額青筋迸出,抬起左手再一拳對着元崢揮過去,“啪!”

元崢不避不讓,臉頰生生受了他一拳,抿着薄唇,轉頭仍誠懇看向梁湛,“請您不要怪罪燕喃……”

梁湛仍氣得哆嗦,一指門外,“滾!”

元崢怕留在此處只會給梁湛的火氣添油,默默一躬身,帶着金豆和俞六往外走去。

燕喃急得不行,她還沒跟淵哥哥把話說清楚呢,不顧一切衝著元崢背影剛喊一聲,“淵……”

門“哐當”被梁湛給狠狠關。

“看來我以前確實對你太好了!”梁湛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顯是在強忍着怒氣,死死看着燕喃,清雋的五官都扭曲起來,幾乎在暴怒的極限,“你答應過我什麼?忠親王府對我們多重要你忘了?”

燕喃暗嘆一口氣,剛才的激動被梁湛的怒火燒得都沉澱下來,腦筋轉得飛快,若想和淵哥哥一起複仇,那她必須繼續做梁府千金,元府才會接受她這樣身份的媳婦兒。

那必須得先穩住這個爹,只是要想說服他,看來還需要些時日。

燕喃瞬間理清了思路,態度稍稍軟了下來,抬起臉來,哀哀切切道:“爹!”

梁湛見她軟下來,怒氣稍減,冷冷道:“今日的事,我當沒發生過,回府之後,忠親王府議親之前,你都不得再出門!”

燕喃被兩個婆子半押半推帶馬車,送回梁府。

梁湛此次顯然是動了真怒,再不和她廢話,將她往屋裡一送,轉身拂袖而去。

燕回閣內的丫鬟除了小柔,其他的都不知發生了何事,個個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素琴神色凝重地過來,“娘子,院門口多了兩個護衛和兩個婆子,咱們好像出不去了。”

燕喃嘆一口氣,隨即一想到淵哥哥,又瞬間有了希望。

父親的阻攔是意料之,不過,當前最要緊的,是得想辦法讓淵哥哥知道她是燕子才行。

燕喃吩咐小柔,“你試試看,說要去廚院,看能不能出去找到大力。”

小柔領命而去。

那邊梁湛回了小綠天,叫來何三夫妻,冷冷吩咐:“你們倆個在燕回閣外盯好三娘子,大婚之前,不容許出任何差錯。還有,轉告西邊,今日的事,不得露出去半絲風聲!若燕喃婚事搞砸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是。”何三夫妻倆躬身。

……

長公主府,安陽走進長公主寢房,“你找我?”

“今日的事兒是你去告狀的?”長公主坐在貴妃榻,剔着長長的指甲,垂睫淡淡問。

安陽心情頗好,順手拿過一個美人捶自個兒捶着腿,痛快道:“沒想到三叔來得那麼快!有了婚約還和其他男人私會,這種不要臉的娼婦賤貨該這樣被捉現行,最好是送進豬籠沉潭,或是拿去綁在柱子被火燒!”

屋內瞬間靜了。

長公主臉色蒼白,似被安陽的話嚇到,許久方輕聲道:“從哪兒學的這些市井詞兒?”

說完輕咳一聲,繼續道:“你三叔多寶貝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讓她怎麼的?以後,她的事兒你別管了,尤其這件事兒,絕對不能說出去,若她壞了名聲,會連累你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