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淵多多!”

三個字直直劈得元崢魂飛魄散!

腦那雷轟隆隆將他炸了個五臟六腑俱碎,他瞬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所有的意識都飄飄悠悠到了虛空之,如踩着雲端,不見天,下不見地,四周茫茫一片空白。!

那八哥又喊了一聲,“淵多多!”

那三個字似穿過血海深仇的記憶而來,他在夜‘色’的林府殘垣里瘋狂尋找了一夜的燕子,一直都在他身邊?!

前世今生積蓄的所有感情在‘胸’口迅速發酵,似洪流衝破閘‘門’,轉瞬澎拜而出。

燕喃這丫頭,是燕子啊!

燕子和他一樣也回來了!

可她們明明有那麼多不一樣!

元崢的意識一點一點聚攏,魂魄一絲一絲歸位,身體似重新有了心跳,每一寸經絡重新流動過真氣,‘胸’口又酸又澀又喜。

他顫着手往那鳥籠下頭的木頭夾層探去,果然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片放在裡頭。

他強忍着手不抖,仔仔細細展開那紙,頭一排娟秀的小字:“淵多多,我是燕子,很久以前想嫁你的燕子。”

元崢一眨眼,眼角又濕又燙,有水漬洇開那小字墨‘色’。

他從嗓子里發出一聲沙啞的低低的似獸又似鬼的悲嚎,一把跪到‘床’榻邊,死死將燕喃摟過擁入懷裡,頭低低埋下去。

他竟然沒認出她來!

他怎麼能竟然沒認出她來!

元崢的眼淚順着腮邊直落到燕喃耳畔,“燕子……”

他啞着嗓子,極輕極輕地呼喚,“燕子……你醒醒,燕子……”

“放開她!”一聲暴喝從元崢身後傳來。

緊接着一柄長劍抵到他背心。

元崢一動不動。

“元四!”梁湛青筋暴起,厲聲道:“再不放開,別怪我不客氣!”

元崢鬆開摟着燕喃身體的臂膀,將她輕輕放到榻,似乎重一點會碰碎她一般。

他轉過身,迎梁湛憤怒的眼神,依舊跪地,朝梁湛磕頭到地,“請大人息怒,今日之事,我會負責,我要娶她!”

語聲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混’賬!”梁湛氣得雙手打顫,幾乎想奪過應龍手的長劍一把刺過去!

他疾步站到‘床’榻邊隔開元崢和燕喃,抓起‘床’畔瓷枕一砸到地,怒斥道,“不可能!元四你休想!”

他親自帶人去抓了那馬道婆和焦嬤嬤回來,半路遇到報信的何三,忙匆匆先來了燕回閣,沒想到又看到元崢這小子在這裡!

梁湛俯身看燕喃面如死灰的臉,心急如刀割,回身怒喝,“那道婆子呢?”

梁湛又氣又急,他還是去晚了一步,若能早些阻止這道婆子做法,燕喃恐不會這樣了!

他身後護衛立即把馬道婆和焦嬤嬤扔進來。

梁湛眼底暗沉,看了看暈過去的馬道婆,和嚇得‘褲’子濕了一灘的焦嬤嬤,手一伸,“鞭子給我。”

已隨他回來的何三忙把鞭子遞過去。

那長鞭頭還有無數密密麻麻倒掛的小刺,若是勾住皮膚,再一扯,便會拉下一綹綹皮‘肉’來。

梁湛取過鞭子,咬着牙,狠狠往馬道婆身‘抽’去,“啪!”一聲脆響。

馬道婆倒地的身子一顫,眼皮微微抖動着,哆嗦着睜開眼來。

她‘迷’‘迷’茫茫看了看眼前暴怒的梁湛,忍着肩背揪心的痛一骨碌跪起來,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梁湛一把拽住她的頭髮,將她往燕喃榻邊拖去。

馬道婆嚎哭着手抱住頭,一面蹬‘腿’一面告饒。

梁湛直將她拉到燕喃榻前,把她往地一推,紅着眼惡狠狠道:“救活她!不然把你身的‘肉’一鞭一鞭慢慢刮下來!”

馬道婆哆嗦着看了一眼燕喃,披散着頭髮以頭狂叩地,磕得青磚“咚咚”作響,“大人饒命,老身,只會做法,不會解啊,大人饒命,老身再不敢了!那火沒燒盡血,小娘子死不了,魂還在,死不了,求大人繞老身一命吧!老身願終身供在佛前給小娘子祈願!”

“啪!”梁湛又是一鞭狠狠朝她劈頭蓋臉‘抽’下去,“說,誰給你的血,誰找你來的!”

馬道婆忙不迭一指臉如死灰的焦嬤嬤,“是她!她們綁了我兒子,我不給做法,我兒子沒命啊大人!”

梁湛厭惡地看了一眼渾身惡臭的焦嬤嬤,咬着牙道:“拖下去,給我審!”

說完一轉頭又朝外狂喝,“郎呢,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何三應聲。

外頭一陣喧擾,兩個醫婆子被何三娘拎着給帶進來。

“趕緊救人!”梁湛手一揮,兩個醫婆子忙趕前來,又是切脈,又是翻過燕喃眼皮查看,一面詢問燕喃發病時的情形,一面問以前有無類似的舊疾。

忙忙‘亂’‘亂’一陣,二人臉‘色’都越來越難看,最後只無奈搖頭。

其一人躬身道:“少宰大人,恕小的無能為力,實在未曾見過此種病症……”

她頓了一頓,看了另一人一眼,那醫婆子也抱拳道:“小娘子這,不像是什麼病,倒像是,邪!

元崢趁‘亂’站在房一角,攥緊拳,手背青筋突起,卻只能用目光緊鎖着燕喃,如萬箭攢心,痛得不能自抑,默默受着那炙烤煎熬。

眼看梁湛詢問的那道婆子束手無策,這兩個醫婆子也是無能為力,心急如焚。

燕喃拜託他找青衫幫着盯人的事他很清楚,卻只知道燕喃想以那婆子為餌釣出後頭對付她的人來,不知道後頭是這麼個‘陰’險歹毒的道婆,更沒想到,那道婆真有幾分本事,會把燕喃害成這樣。

元崢心如刀割,各種念頭紛轉,忽想到青衫也是道姑,還是那桑族聖‘女’的聖使,猛抬頭朝梁湛道,“大人,我認識一位道姑,或許有法子可一試!”

說完提腳往外衝去,外頭護衛還想攔阻,梁湛低聲道:“讓他去。”

這道法究竟要如何解?他也茫然無措,只要有一線希望,便要試一試。

無論如何,救醒燕喃才是最重要的!

梁湛坐到燕喃‘床’榻邊,試了試她脈搏,跳動得極其微弱。

他手捂額頭,一抹臉,長嘆一口氣,吩咐應龍道:“封住所有‘門’,立即審,所有有關聯的人,全部拿下,還有小綠天里的丫鬟婆子,每一個都要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