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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喃明白了她的意思,反正不會是二房的人,二房的手,伸不到那麼長。

用排除法,父親也不太可能,若是他的人,他直接調就是了,何必還讓二房找,那說明,極可能是長公主的人。

燕喃想想那日長公主的冷淡,安陽縣主的敵意,更確定了這個想法。

只是,長公主讓人挑撥四妹和她的關係,對長房有什麼好處?

待素琴母女離開,燕喃叫來小柔,“你讓尾巴查一下德錦誠的石柱,把和他有關係的人都查一遍底細。”

小柔剛應聲離開不久,素琴就過來了,“娘子,少宰大人回來了,剛去了小綠天,說一會兒上您這兒來用晚膳。”

燕喃點點頭,隨素琴去了正廳。

跟在梁少宰身後進來的,還有一個面生的高個嬤嬤。

“爹。”燕喃迎了上去見禮。

抬頭瞄一眼那嬤嬤,見她神色嚴厲中帶幾分挑剔打量着自己,想起那日長公主的話,頓時有些明白這人來頭了。

“今日逛得如何?可有遇到什麼喜歡的?”梁湛慈愛地看着燕喃,摟過她肩往裡走。

“很有意思。”燕喃笑着,“爹,女兒想跟您說件事。”

她掃了一眼雲嬤嬤。

“嗯。”梁湛看起來有些疲憊,見燕喃的模樣,示意雲嬤嬤在原地候着,帶着燕喃進了暖閣。

“什麼事?”

燕喃這才開口說下午的事,“下晌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危險。”

梁湛動容,“危險?什麼危險?”

燕喃目不轉睛地盯着梁湛神情:“有人躲在馬車底,想殺了春妮。”

梁湛的瞳孔縮了縮,“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喃將她們在玉饌閣門口的事都說了一遍,包括春妮表示她能辨認出那飛刀破空的聲音。

“飛刀?”梁湛沉着臉,側着身子靠在榻上,手指輕輕在案几上叩着。

“爹,究竟是誰想對付春妮?是不是和當初將春妮找回來的人有關?”燕喃仔細看着梁湛的神色,“那讓春妮冒充我過關的人找到了嗎?”

梁湛目光閃爍,低低“嗯”了一聲,“還沒有。”

隨即抬頭淺笑道:“春妮的事,你暫且不用費心,凡事都有爹呢。我會繼續去查,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她的安全,以後你出門還是別帶上她了,我會在偏院增加人手,確保她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為父自有分寸。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做爹的女兒,再風風光光嫁出去。”

燕喃眨了眨眼,暗自咋舌,又是要她嫁出去……

聽爹這意思,分明是知道些什麼,卻瞞着她讓她不要插手的意思。

她心頭雖疑惑,面色卻如常,只乖巧點點頭,裝作後怕的模樣,“當時可嚇死我們了,幸虧元四爺相救。”

她掃了一眼梁湛。

梁湛聽到元四並沒有反應,反而多問了一句,“是蕭衡的馬車送你們回來的?”

“是。”

梁湛唇角彎了彎,“忠親王是長公主的同胞哥哥,世子也算是你表哥,以後,可多與他親近親近。”

燕喃湧起一絲不太妙的直覺,這個世子,不會就是爹鐘意的人吧……面上乖巧應道:“是。”

梁湛起身將她往外頭帶去,“來,給你介紹一下請回來的教養嬤嬤。”

梁湛到外廳坐下之後方指了指站在身前的嬤嬤,“這是雲嬤嬤,太后娘娘身邊的人,是宮裡專門教導禮儀的女官,長公主向太后討了來,教你幾日,正好趁着你及笄禮,將你介紹給賓客們。”

燕喃一聽雲嬤嬤,便知果然是那日長公主提及過的。

又一聽,竟然是太后的人,頗有些出乎意料,忙淺笑着向那雲嬤嬤微微曲膝,“多謝嬤嬤,還得勞嬤嬤費心。”

雲嬤嬤得了梁少宰介紹,標直的胸膛更挺,往前一步回禮道:“娘子客氣,只不過……”

她開始現場教學,“娘子在行福禮的時候,雙手位置過高,欠身的時候雙肩不能內扣,動作不能太大,背要挺,下頜要收……”

燕喃絲毫不惱,也沒有不耐煩,認真地聽雲嬤嬤說完,再照着她的意思做了兩遍。

其實從二十一世紀來說,燕喃的儀態是相當好的,畢竟她受過多年形體訓練和舞蹈訓練,雖然這身體沒有她那時的結實肌肉與優雅線條,但在行正大氣上,氣質依舊。

可惜在大梁,她的大方氣質與大梁人所喜歡的閨閣娘子含蓄之美,確實有些差距。

燕喃也明白這一點,更何況,當她知道這嬤嬤來自宮裡,更起了要和她搞好關係的決心,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

雲嬤嬤有些詫異,長公主說她要教的是個野丫頭,方才她冷眼看來,這確實是個沒受過調教的,動作幅度誇張而輕佻,除了模樣,幾乎沒有地方能入她的眼,和相府千金的身份更是不匹配。

但見她毫無嬌嗔之氣,即使在自己父親面前,面對她的說詞也無半分惱怒不恭之意,倒是稍微有了些好感。

又見她只兩遍便幾乎掌握了自己所說要領,微頷首道:“娘子聰慧過人,老奴甚慰,只這氣度二字,還需沉澱,並不只是做樣子,娘子需在平日一動一行間都有所注意,方能舉手投足更加自然。”

梁湛見二人一個教一個學,也滿意地點點頭,“喃喃還不錯,來,先用膳吧,嬤嬤可以從用膳禮儀開始。”

“是。”雲嬤嬤曲膝。

燕喃暗嘆,原來父親此時帶她來,是早準備在用膳時教自己禮儀的。

她有些不解,父親如此心急,擺明是要她在及笄禮上大放光彩,用意何在?怕她給梁府丟臉嗎?

布菜上來,雲嬤嬤從侯菜時便開始講起,如何靜坐,眼神應該落往何處,如何凈手,什麼時候拾筷,筷子的方向需要注意,意外被灑了菜湯怎麼辦……

等等等等,燕喃暗自咋舌,前世,她在林府基本算是個放養的閨秀,淵哥哥也不顧那麼多,常將她當男孩兒一般帶在身邊。

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大梁的規矩,比二十一世紀的禮儀要複雜的多。而這雲嬤嬤更是要求奇嚴,連咀嚼的動作都要控制兩頰動起來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