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苼娃起身向荷塘走去,消失在一株乾枯的蓮蓬上。

蓮蓬上升起縷縷青煙,青煙繞韋寶一圈將她也拖了進去。

乾癟的蓮子上,苼娃盤膝而坐,四下里不斷有青煙徐徐升起。

蓮蓬之外是一望無際的荒原。

荒原上是一株株殘破的枯荷,每一株枯荷都有一棟房子那麼大。

“隨我來。”

苼娃起身向荒原走去,綠意在她腳下升起。

片刻功夫綠地代替了荒原。

“這是那裡?”

“還是剛才那個荷塘......”着苼娃揮了揮手,一切又恢復原狀。

“外道!”韋寶厲聲呵道。

碩大的枯荷瞬間渾然倒塌,地面開始顫抖起來,荷塘中央裂開數十道裂縫,一道道冰冷的岩壁緩緩升起...

頭頂唯一的出口被強大的禁制封住,瞬息間韋寶淪為了冥王之女苼娃的囚徒。

寒風從地面上的裂縫滲進去,韋寶只能通過盤膝而坐來保持體溫。

...

“你以為自己能困住她嗎?”

老禪師睜開雙眼,對山崗上的苼娃道,山陽城裡發生的一切都在老禪師的注視下發生。

山陽城上空的那團暗紫色黑煙散去了,寒意卻沒有絲毫減弱,方圓千里之內每一塊岩石都像寒冰一樣。

人族早在那團黑煙升起時就逃離了山陽城,對於那些地面上的凡夫,冥王的子孫不屑於殺之。

苼娃沒有開口,那一池荷花耗費了她數十年的心血,若連一個剛剛修鍊成周圓滿境的弱女子都不能控住,她實在無言面對冥王。

一道微弱的劍光在山陽城方向升起,苼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城內並無劍宗弟子,此人該會是誰呢?!

她強行壓住內心的緊張,平靜地看着斷崖下老禪師,尋找着一招重創對方的機會。

轉眼那道劍光已出現在眼前。

韋寶沒給她多餘的機會,飛劍禁制朝着苼娃飛去。

“這不可能!”

奚娃咆哮道,雙手握住飛劍,泛着熒光的綠色血液開始侵蝕飛劍。

一道光從她背後穿出...

苼娃發出一聲悲愴的哀聲,身體的紫氣迅速四散,開始極速下墜。

剎那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空。

“不好!”

老禪師起身,向著黑影擊出一個空掌。

金手印自斷崖下升起,越來越大,直至黑影。

於此同時,一道極強的金光也從斷崖下升起,向著韋寶飛去...

黑影並沒有去追逐遠去的金光,一個少年從中走出來,隔空伸手將急速墜落的苼娃托起。

一顆黑色的蓮子從苼娃腹中飛出,少年伸手抓住。

那顆冥丸很,甚至比冥部四代長老的都還要,少年似乎有些不太滿意,但他還是將它吞入腹鄭

吞食冥丸之後的少年,身體比原來長大一倍。

只是那張臉還是嬰兒模樣,看起來很是滑稽。

少年轉身看了看半空懸浮苼娃,一張將其擊了個粉碎。

碎片像雪花一樣落入群山之間。

群峰間傳出冥蟲大夢初醒的嘶鳴聲。

少年望着邊那道金光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化作一道黑煙帶着剛蘇醒的冥蟲向著金光而去。

...

不時有金手印從邊飛來,黑煙或繞過手印,或徑直從中穿過。

地面上,冥蟲越聚越多,從空看下去猶如一條紫潮在群山間極速流淌。

邊的金光越來越亮,少年從黑煙中探出腦袋,狂笑不止。

“是十!”

邊傳來老禪師略微顫抖的聲音。

十還不會講話,他只會笑和哭。

他趁着冥王午睡,偷偷逃離了龍城,一路上吃掉了四個姐姐的冥丸。

那道金光引起了他的好奇,於是喚醒冬眠中的冥蟲向南而去。

此時的十那間破廟依然不能阻止他南下的腳步,縱使冥王醒過來也無法即將上演的浩劫。

老禪師原本以為黑影是冥王派來的救兵,卻不想是從娘懷裡偷拋出來的冥王之子。

十因吃了姐姐的冥丸,此時的境界與冥王不相上下。

...

向西千里之前的荒原上,兩個少年像是在遊玩。

當他們感受到來自東邊的強大威懾,心跳也不由加速。

“十來了!”

衣衫破爛的少年先講道。

“冥王怎麼會讓一個未斷奶的孩子冒險?”晴雯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他不敢回頭望向那處。

“冥九死了?”

少年望着東邊的群山道。

晴雯不太相信韋寶能殺死苼娃,若苼娃殺死了韋寶他或許還會相信。

“我突然很想回去看看,這麼難得的熱鬧,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少年問道。

剛出了山陽城的晴雯無論是苼娃真死還是假死,他都不願意再次回到那裡。

夕陽將二饒影子碾壓得極扁,像是緊緊貼在荒原上。

向西,再翻過兩座大山便是鮫人灣,晴雯什麼也不願意回頭...

二人在原處駐足了許久,在太陽即將落入群山另一側,終於再次向西而去。

...

破廟裡,韋寶焦急地注視着臉色蒼白的老禪師。

逃跑是每擊出一掌,消耗都極其巨大,他記不清自己當時向那道黑煙擊了多少掌出去,老禪師清楚,自己並沒能阻止這個瘋子一般的冥王之子。

此時他把所有的寄託都放在了冥王身上,他能感受到強大的威力正在一點點逼近破廟。

而這座廟能抵擋冥王和她就九個女兒,對於這個瘋孩子而言,破廟僅僅是一座廢墟。

廢墟對於他這樣的強者,連絆腳石都算不上。

寒意在寒風抵達之前降臨,遠處已經能聽到冥蟲的嘶吼聲,這些餓了數年的蟲子一旦醒來,比十更瘋。

地面開始顫抖,殘破的屋檐向下掉渣。

破廟以北的山陽城已被冥蟲踏為平地,老禪師已經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上一次嗅到這味道自己還跟眼前這個丫頭一般大。

“我引來了麻煩!”

韋寶第一次感受到恐懼,恐懼源自寒意。

嗡一聲,一道響徹地的鐘聲突然響起。

第一波冥蟲被鐘聲餘波攪碎,在山陽城與破廟之間堆成一座長長的山。

空中那道黑煙也受到了震懾,一個腦袋剛探出一點點,被一隻大手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