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秋翻臉，指着身邊稍遠的地方：“離我三尺遠，你很……”十年了，申秋表達內心的憤怒，還是詞窮，沒有學會罵人，破口大罵那種……
有些家教是深入骨髓的，根本是植入基因不可根改。申秋在申旅長的高壓管束下，沒有機會接觸到外面所謂社會上的人，罵髒話不會，但這時候，不罵罵娘什麼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氣憤！
某人果然離開三尺遠，但依然叨叨着：
“爺爺的身子骨已經很不好了，上次若非遇上你，根本不可能還……”
這個申秋沒有否認前世已經是下了半旗的了。
“我可以一直提供你想要的藥材什麼的，還不行嗎？”
“行什麼？”
“……”自己要什麼？申秋也無可回答。但申秋的沉默讓趙子航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驚問道：
“你誤會了什麼，難道你聽到了什麼？那幾天，我是被方軍當著師傅的面說過，老牛吃嫩草，還說了些七七八八的話，難道你聽到了？對了，那天，你應該來過龍院是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申秋快速的否認，讓趙子航明白了一件事，那天的談話，被聽到了，關鍵是，聽到多少，不是全聽到，只是聽一部份什麼的，那就真……
“秋兒，我可以解釋的，我可以讓方軍甚至叫回師傅來原音重現的……”
“……”已經這麼多年了，不重要了，申秋沒有說話，但趙子航以為她同意了，掏出電話來：“師傅他們肯定沒走遠，我馬上叫回來……”
很有趣嗎？重溫解毒丸的記憶。申秋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但趙子航依然看到了。
“我說對了，你不願意他們回來。難道你真的同我猜的一樣，你只聽了個幾分鐘，掐頭去尾的？”
“頭同尾很重要嗎？”
“重要，超級重要，你要聽到頭，就算我們師徒及師兄弟間說了些什麼過頭的話，你也許不會生這麼大的氣，只是打打我，罵罵我，鬧上三兩天的小彆扭，給我點苦頭吃吃，絕對不會讓我孤單十年，秋兒，你過的是什麼日子，我真的好難想象，也很心疼，隨着那些日子一天天的在我眼前展開，我不知道多心疼，也十分慶幸，你有邁克這個好朋友，那麼的關照你……”
“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很自在……”
“但我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不知道多少次我出任務，我很玩命，你知道嗎，我心裡明白，沒有人等我回來，我奮不顧身，我有幾年，一直一直就盼着，真的有個萬一就好，也許就在外面永遠不回來，無名無姓做個被流彈擊中的難民對我來講，也是幸福不過的事情，航少是誰，航少是被人扔下的不值一文的東西。”
這番話，讓人心緒不寧，不值一文，真是好口才。但不管你值幾文，沒有人會再回頭了……
“我們能不說這些嗎，我需要時間。”
“我給你時間，只是在孩子們面前我……”這身份尷尬啊。
“你就是他們的父親，再無其他。”
“再無其他……”很好，這是我該得的。趙子航默認了這個定位。
等那些大人自己“旅遊”回來，湖邊早就已經只有申秋等人在了，趙子航同方軍依然帶着孩子們在玩，不過這回玩的東西更加高大上罷了，就是那隻精緻的帆船。有了這隻船，青海湖就再無什麼地方去不得了。仙島上也去溜達了一圈……據說島上有一種馬，叫龍馬特別的有名，但顯然傳說是在古代……
秦宇萱帶着老婆兒子看了回日出，第二天，車隊就出發了，這回簡單得很，一輛房車一家人，開車的都是專業司機，除了趙家這輛車例外。開車的依然是趙子航，方軍開着悍馬在前面探路，大小雙還是坐在副駕位上。行車途中，申秋也偶爾會給三人送點水什麼的，但始終是帶着小肥在後面沙發床上睡覺的多數。也體會了一把上車睡覺，下車照相的旅遊生活。
旅遊線路依然是在西部轉，給四個孩子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大自然，到達一些城市，按着大小雙同他們周阿姨的衛生要求，好些城市最好的酒店都沒辦法讓他們滿意，都只能住在車上，特別是到了新省境內，空氣里的味道都讓包括安寧兩姐妹的嫌棄，但風景卻不得不讓這些人捏着鼻子也要堅持在路上。
趙子航對大小雙的要求越來越細緻，幾點起床，吃些什麼，都有干涉。隨着父子每天早上的運動量增加，申秋不得不提供了果汁給父子三人加餐。每天睡覺之前，父子三人喝上一杯。
夜晚是申秋最不好熬的時間，但趙子航是君子，說了隔開三尺，那就是三尺，一直都沒讓申秋抓到把柄。趙子航自己一個人睡在後面大床上，申秋帶着小肥睡在之前玉兒睡的沙發床上。這天到了一處長滿紅柳的戈壁上，大家都下去看這難道一見的紅柳林，申秋帶着小肥自然跟在趙子航父子身後也下去了。這些風景，每一尺地方都顯示出無人能及的的美麗。
“媽咪，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我們同爸爸準備急行軍半小時，往裡推進！”
湯姆、傑瑞前來與申秋商量。
“往什麼地方去？”
“紅柳林的深處，我們同爸爸打賭，這柳林子沒有多寬……爸爸說很寬，我們去量一量！”
“你們這是都學些什麼啊，打賭也掛在口上，還有小孩子樣嗎，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同小肥就在這附近轉轉，然後就回營地去了！”
“自己小心腳下，不過，只要小肥在你身邊，不會有什麼問題！”
趙子航對着申秋交待了一下大致可以走到的距離，再指了指營地上已經升空的旗子，這是指示方向用的。帶着兩個孩子就奔出去了，速度極快。
申秋自己轉了轉，找好營地的方向，準備回去了。
因為，三個爸爸，有兩個是缺席了近十年，所以一心都要在自家的娃心裡豎立威信，紮營後，幾乎都是以家為單位行動，女士們就看具體情況，有時離開營地參加短距離的遠足，不過大半時間都是在營地里，坐着觀賞風景。
出來的時候，周瑩她們兩人是表示不想鑽樹林子的。在營地邊喝茶，談人生。回去一起聊天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