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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咀嚼!

小女孩吃得很認真的樣子,雖然看上去也不是那般的可口。

只是,看到她吃得這般認真,易鋒也想起,自己這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肚子不由得發出咕的一聲輕響。大約是聽到了聲音,女孩再次抬頭,將手中已經吃得只剩一半的心臟往他遞了遞。

易鋒只能再次搖頭!

於是女孩繼續開始咀嚼咀嚼。

易鋒就這般盯着她那捧着破碎心臟的小手,沉默了一陣,握在鋼刀上的手,也漸漸的鬆了。

很快,吃完後的女孩,低頭看着滿是血水的一雙小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易鋒想了想,就這般牽着她,來到了另一邊的溪流邊,蹲了下來,將她的手放入了清水裡。

水流汩汩,將女孩手上的血水洗去。從女孩手中脫離的血水,化入了水中,很快就消散而起。下游的水中,飄蕩着一絲絲的灰。

易鋒撕下自己的衣角,弄濕之後,為女孩擦去嘴角的血水。秀髮分開,女孩靜靜地看着他,沉默着,沒有任何的聲音,唯有那雙帶着靈光的眼睛,透着讓人看不明白的灰濛。

易鋒將她抱到了石上,彎下腰來,為她清理着腳上的傷口,穿透了白皙皮膚的荊棘拔了出來。冷風吹過,女孩在風中顫着。

易鋒替她包紮好傷口,站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女孩猛然撲到他的懷中,抱緊了他,小小的身軀不斷的發顫,淚水無法控制地流出,她在哭,她在拚命地哭,但是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竟是一個啞巴!

夜色益發的深濃,易鋒背着女孩,往林外走去。相比起剛才,此刻的林中,多了一些雜碎的聲音,月光從枝與葉間透下,斑斑點點的落在他們身邊的草地上。疲憊的女孩,在他的背上沉沉的睡去,瘦弱,而又安靜。

咕——

一隻貓頭鷹從夜空落下,落在枝上,東張西望,寶石般橙黃的眼睛,在黑夜中帶出兩道細細的影。

出了森林,來到了貨倉前,申立肖等迎了上來,見去了一天一夜的他平安歸來,方才放心。申立肖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孩子……”

易鋒簡單的說道:“應該是妖類作祟,這孩子逃了出去,在外頭躲着,活了下來。”其它也就都沒有再說。他看看天色,道:“可還來得及?”

知道他在問什麼,申立肖道:“會有些趕!”

很快,一輛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馬車,駛上了官道,往天華城的方向奔馳,申立肖領着一批武者,策馬奔騰,在馬車的前後跟隨……

***

陽光覆上了太華庄西邊,華後山山前的演武場,華麗的高台,精緻的屋檐,以及寬敞的比武場地,在陽光下構建成一副熱鬧的景觀。

“仲大少,您的場次是在明天,怎的也過來了?”一名老者,對着一個身穿錦衣的俊美青年點頭哈腰,陪着笑臉。

那青年搖扇笑道:“過來看看!”然後便帶着身邊的隨從,進入了會場,前往早就已經訂好的位置。

這青年,自然就是仲家的大少爺仲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往正中央的場地看去,場地一隅,另一名身穿勁裝的青年剛好往他看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仲柏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不過是因為,此刻上場的那名勁裝青年,是這一次的比武招親中,他勉強看得上的對手。

那勁裝青年喚作秦振,秦家同樣也是天華城中的大姓,秦振過往的實力,雖然不及仲柏,與仲柏卻也並不會相差太多。仲柏自認為,贏下秦振,乃是十拿九穩的事,只是比武場上,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左右無事,仲柏便前來觀戰,看看秦振這些日子,是否練有什麼隱藏的絕學又或殺招。

“秦振這一場的對手是誰?”悠閑地翹着二郎腿,仲柏問道。

“好像是一個叫作易鋒的小子,年紀不大,應該是申家推薦來的,雖然過了預選,但在預選中,也沒有碰到什麼有本事的對手。”在他旁邊,一名漢子一邊回答,一邊往台上看了看,“看起來,那小子還沒有到。”

易鋒?聽也沒有聽說過的名字!

仲柏心中不屑,看起來,這一場,並不能夠逼出秦振真正的本事。

雖然他也不是那般的在乎,秦振的雷法並沒有練到密級,這個是他所確定的,最多也就是能夠靠着暗地裡偷偷修鍊的招式,來個出其不意,然而仲柏確信,論起武學上的根底,自己也絕對不會怕他。

“申家推薦的人?”他鄙夷的道,“申家能夠推薦什麼有本事的人?申碹自己,都不過是密級中段的實力罷了,呵呵!”

“根據情報,那個叫易鋒的小子最多也就只有十四歲吧?”他身邊那人搖了搖頭,顯然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華麗的高台上,做着一個雍容的老婦,這老婦頭戴太華冠,手持龍頭杖,身後簇擁着一群錦衣玉食的貴人。

這老婦,便是獨孤世家的老夫人,年輕時便美名遠揚,嫁人後,人們以“神母”稱之,可以說,她雖為女子,卻是整個天華城中權柄最高之人。

老夫人位於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場上等待的青年,太陽慢慢的往中天移去,會場上人群擁擠,不過大部分人都已被人牆隔開,無法靠近華麗高台。

兩側是招展的旗幟,旗幟畫著的是黑色的蟒蛇,代表的是獨孤世家曾經的威儀。當年獨孤世家最盛之時,在巨蟒河以北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即便是現在,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尋常家族可比。

“秦家的這個孩子,我還是蠻喜歡的!”老夫人笑道,“武學上還是比較有天賦的,關鍵是為人踏實,要是能夠在這次的選拔中奪魁,也還是配得上飛燕的!”

在他身邊有一男子,卻是老夫人的第五子獨孤明斷。獨孤明斷額頭較低,臉頰顯瘦,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陰沉,他道:“秦振想要奪魁,恐怕是不太容易,這一戰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下一場問題應該也不是太大,但是接下來,應該會遇上紫羽宗千鶴先生的弟子顧清澤,顧清澤與秦振兩人實力相當,誰勝誰負都有可能。就算過了顧清澤這一關,最後卻是必然會遇上仲柏……”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顯然對秦振的最後勝出並不怎麼看好。

近來仲家,在暗地裡的一些動作,讓獨孤家頗為不滿,只是礙於外界烘幫與承天順運盟的威脅,不好與仲家撕破臉。老夫人並不如何希望自己的孫女兒嫁入仲家,只是,這場比武招親卻是由獨孤飛燕自己提出來的,老夫人對自己的這個孫女寵溺過度,拗她不過,最後也只好同意下來。

“對了,秦家這孩子今天的對手是……”

“好像叫做易鋒!”獨孤明斷看了看手中的名單,用以確認自己沒有弄錯。

“哦!哦!”老夫人隨口應道,過了一會,又道,“這個……這個什麼鋒……怎的還沒有到?”

同一時間,另一邊的座位上,申碹面無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在他身邊,卻有一人嘲弄的道:“你們推薦的這個什麼易鋒,是不是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