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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錯?老伯伯,別擋道,這兩個人我要了。”

秦昆貼身上前,肩膀一靠,流浪漢再次後退,撞在檯子上,他的手掌撐住身子,檯子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手印。

“可愛的東方驅魔人,這種純粹的力量很難見到了。”

流浪漢和煦一笑,身體忽然出現勒緊的聲音,秦昆皺眉,已經入微的天眼發現,對方渾身肌肉在瞬間緊繃起來,皮膜將肌肉撐大,身體內的骨骼也發出與肌肉的擠壓聲。

一拳,奔臉而來!

快,勢大力沉!

秦昆注意力也調動到極限,嘴角一挑,單手與拳頭相交,緊緊握住。

又一拳,打在了秦昆肚子上。

秦昆退了兩步,流浪漢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根本不給秦昆緩衝的時間,組合拳接連施展。

西洋拳的特點在於爆發力,力道一旦傾瀉而出,不被對手打斷攻勢的話,拳頭會接連不斷出擊,直到一口氣用完。

顯然流浪漢的氣息綿長。

秦昆憋着一口氣,流浪漢也憋着一口氣,二人打翻了桌椅,撞碎了酒瓶,酒吧的吧台如同紙糊的一樣,稍不留神就成了爛木板。

秦昆的臉色開始變得漲紅,流浪的額角也流出汗水。

攻勢沒停,兩股狂暴的陽氣交織在一起,酒吧內刮出小型的旋風。

兩個人一開始的招數都是普通試探,純粹的力量比拼,可是後來加上了殺傷力,再後來殺招頻現,拳法更是刁鑽起來,流浪漢的攻勢,主要往心臟和太陽穴招呼,時不時會照顧一下秦昆的下巴和軟肋,秦昆的力量用在防禦上,有些吃虧,但因為身材劣勢,無法跟對方硬拼。

不顧防禦的與對方換招,自己在沒打到對方的時候他已經就中招了,這對秦昆很不利。

流浪漢一口氣息馬上要用完,力道比剛剛又強了三分,秦昆見到他拳頭招呼,一記橫拳攔住,炮拳忽然出手。

“攔天炮!”

轟——

皮肉相擊的沉悶聲,一旦其中的力量蘊含到某種程度,會出現骨震的效果,也就是轟擊聲。

可惜這一拳被流浪漢兩掌抵住,秦昆最後一口氣用完,被巨力反震倒飛而出,砸碎了身後的桌子,流浪漢也倒飛而出,撞在了身後的承重柱上,穩住身體。

兩人長呼一口氣,吐出長長的匹練,剛剛的格鬥,已經將體內的水分蒸發,二人都如同燒開的水壺一樣,喘着粗氣。

“好吧,你贏了。”

秦昆兩臂淤青,現在軟的和麵條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被動的挨打,果然不適合自己啊。

流浪漢畢竟老了,沒能一舉爆發把秦昆拿下,現在喘的比秦昆更厲害。

見秦昆認輸,流浪漢苦笑一聲,拋去一個小瓶:“可怕的東方驅魔人,很難相信你連術法都沒施展,就跟我打成平手。”

“你不是也沒施展嗎?”

流浪漢表情複雜,無奈搖搖頭:“不一樣。”

此刻,秦昆心中劇震。

這傢伙太強了,秦昆心中震驚根本無以言表,葛大爺的六式龍術,是力量和技巧的結合,如果用純力量,秦昆不覺得葛大爺會比自己強。但這個流浪漢,以純粹的力量壓過自己一頭,絕對是罕見的!他第一次見到,純力量比自己還強的人!

看到對方不說話,也沒繼續打的想法,秦昆對着王乾和趙峰道:“放人,我們走!”

六個東方驅魔人匆匆離開,臨走前還把酒吧的賠償金放在了桌子上。

那位單鏡片紳士好奇地打量着流浪漢,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旁邊的執矛青年則低下頭:“見過騎士長大人……”

單鏡片紳士眼睛睜大,再看流浪漢的打扮,腦子裡冒出一個人,難以置信道:“流浪騎士西西弗里?教廷僅存的聖十字騎士?!”

流浪漢費力地抬着手臂,拿了一瓶酒朝外走去:“諾伊斯,我可是被除名的騎士,不再是你的騎士長。今天只是尾隨黑魂教那些小傢伙,來看看這裡要發生些什麼,遇見你純屬意外。”

執矛青年低下頭不敢多話,這可是歐洲幾大傳奇驅魔人啊!

那個東方青年,竟然和西西弗里在純力量的比拼上,只遜色一籌,太不現實了……

流浪漢一走,酒吧徹底空了。

執矛青年呼吸沉重:“威廉,我們也走吧。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大家。”

……

……

旁邊街區的一處拐角,秦昆靠在牆上,提了個酒瓶,上面貼了七八張厚土符。

媽蛋,這口氣實在忍不了。

被一個老頭比下去了,這還了得?而且對方忒可惡,明明是天師級以下的人才能加入戰鬥,怎麼還犯規了?他的實力,絕對在天師級!

“秦昆……別衝動啊……那人個驅魔人不是一般的強吧?阿驢,有相關的資料嗎?”王乾看到秦昆提着酒瓶想莽了對方,心中一陣汗顏。揍人他沒意見,但不能自不量力啊。

趙峰迅速翻着自己的資料:“查到了!符合這身扮相和這種實力的傢伙,只有流浪騎士西西弗里!曾隸屬聖殿騎士,後來墮落被除名,其實也不算墮落,就是幾十年前愛上了黑魂教的一位聖女。嘶——秦昆,你別衝動啊!這人可是歐洲的傳奇驅魔人,今年90多歲了,聖殿騎士中目前輩分最高的傢伙都是他的以前的扈從,打了他就是打了聖殿騎士的臉……”

一向高冷的朔月嘴角也是抽搐,她發現秦昆的表情肯定是下過決心了。接下來真的要揍了對方,就和歐洲驅魔人揍了葛大爺、畫皮仙那種前輩一樣,會引起公憤的。

秦昆冷笑:“怕什麼!日本的大署神官、天曆僧不是一樣打過?”

楚千尋揉着額頭,那一樣么……陰陽寮的人當時和你有矛盾,流浪騎士和你又沒矛盾,出手救幾個晚輩而已。

天眼望去,秦昆揉了揉嘴角的淤青,看到流浪漢正往這邊走來。

就在對方走進這條巷子的時候,忽然竄出三個莫西幹頭,追逐着一個女性。

女性跑的高跟鞋丟失,妝容哭花,驚恐地躲在流浪漢身後,帶着哭腔:“求求你,救救我!”

三個莫西幹頭將流浪漢圍住,他們掏出手槍指着流浪漢的額頭。

“快點滾開。”

流浪漢猶豫了一下,擋在女性面前,寬闊的肩膀徹底將她護在後面。

莫西幹頭將子彈上膛,流浪漢目光複雜,蒼老的臉上卻看不出表情,一隻手遞上還未開封的酒,另一隻手在口袋摸了摸,抓出一把零錢遞給對方。

“拜託……放了她可以嗎?”

那群人數了數錢,一口唾沫吐到流浪漢的衣服上,女性一嚇,忍不住大聲呼救起來。

莫西幹頭心中一緊,露出猙獰的表情:“做夢!去死吧!”

黑黢黢的槍口,三個莫西幹頭帶着冷笑,剛準備開槍,一個酒瓶突然砸了下來。

為首的那個應聲倒地,另外兩個被打掉手槍,捏住脖子,女性尖叫着逃走,秦昆將二人提起,用力一撞,兩人暈了過去。

自始至終,流浪漢都沒有動,他看向秦昆,秦昆也看着他。

“為什麼不出手?”

“上帝說過,要仁慈。眾生是愚昧的,需要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家上帝有沒有告訴你,你的行為等同於縱容?”

流浪漢手中的酒瓶啪地被捏碎,狂風以流浪漢為中心激蕩而出。

二人的目光中帶着火花,秦昆活動着脖子,毫不示弱地看着對方。

流浪漢忽然收起氣勢,嘆息道:“可惡的小輩,趕快從我面前消失。下次再敢褻瀆上帝,你會死的。”

“我褻瀆上帝?”

秦昆看着流浪漢,指了指腦袋,搖着頭離開。

背後,流浪漢的聲音傳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驅魔人,幽靈好對付,人心底的惡魔最難對付!我剛剛在嘗試。他們殺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這些話留到下次,你見了上帝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