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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羅今夜,註定不會平靜。

西南方向的黑沙暴剛剛停歇,市中心立即黑雲遍布。

回到酒店的秦昆,趴在陽台欄杆上,看着尼羅河上空的烏雲,扁着嘴道:“這次來的傢伙都認識嗎?”

身後是荊棘人法尤坦。

法尤坦僵硬一笑:“認識。‘紅牙’提克被你殺了,還有‘狂屍’盧比斯、‘死牢’黑伊萬、‘冥王’李勢、‘牧魂人’古琉斯、‘紡織者’邪骨齊娜。暮神的琴,一次最多只有十個黃泉宿主能聽,加上你們三個和我,就這麼多了。”

這些綽號秦昆沒聽過,但既然全是黃泉宿主,那麼實力應該不容小覷。

臭魁走了過來,溫和道:“要出手了嗎?”

秦昆貼上三張飄羽符,從陽台一躍而下,聲音在空中傳來:“不用,你既然是度假的,好好歇着吧。”

輕鬆落地,剛剛天眼看到尼羅河畔一處商場附近,出現了幾個奇怪的面孔,今晚是要管管了。

秦昆落地後,身後傳來一聲震動,臭魁也跳了下來。

大地被踩出土坑,酒店後方清理雜物的員工,看到兩個人從樓上跳下來,其中似乎還是個石油大亨,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麼情況?!

臭魁卸下了手指上的戒指,扁了扁嘴巴:“我還挺喜歡這裡的,最好別被破壞。城北有兩個氣息,交給我了。”

荊棘人法尤坦也從樓上跳下,剛剛想壯着膽子上前詢問的員工,發現一個植物形的怪物,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另一個人想叫,被一個女性身影迷住。

虔婆坐在三隻長相醜陋的巨嬰身上,巨嬰從樓上爬了下來。員工眼中徹底無視了三隻可怕巨嬰,着迷地對虔婆露出微笑。

虔婆赤足,顯得慵懶柔弱,嘟着嘴一記飛吻,員工興奮暈倒。

她扇了扇風,對着秦昆開口道:“那也算我一個吧,城西似乎有一個人,交給我。”

還剩五個人,三個立即被瓜分,法尤坦覺得自己既然投奔了艮山獄,得送上投名狀。

“那城南的交給我,那氣息應該是‘冥王’李勢。”

秦昆打了個哈欠,那留給自己的,只有城東的傢伙了。

“行,只是當地有一些實力強勁傢伙,別跟他們起衝突,如果被堵住了,記得報我名字。”

既然萬神殿的墨諾提俄斯來了,秦昆覺得幽靈議會、教廷肯定還會有管閑事的過來看看,自己旁邊這三個傢伙,一個比一個看着邪性,最好還是少點麻煩為好。

秦昆囑咐完畢,四人喝了不語茶,各自離開。

秦昆在尼羅河沿岸,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城東開去。

……

開羅最初承載着古埃及文明,後被歐洲文明和阿拉伯文明先後統治,城內歐洲建築居多,到了城東,古老的阿拉伯建築鱗次櫛比。

這裡是老城區。

青磚鋪地,城區大多是石制建築,斑駁老舊,鋼筋混凝土建築很少,路邊的公共座椅,綠漆已經被磨掉,只剩下木材的本來紋路。

街道不窄,也不寬,路邊有些石頭被挖空,出現一個門,裡面是徹夜不休的小作坊工廠。

秦昆走進一個巷子里,一些居民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有熱情的,還會上來詢問需要什麼幫助。

“隨便轉轉。”

標準的當地話,居民的警惕消了大半,他們告訴秦昆,這裡除了石頭和寺廟,就沒什麼古迹了,如果想要訂製一些私人加工的工藝品,走一條街就能找到。

秦昆十歲以後,就去了鎮子上生活,這裡的條件很像鎮子里那個被淘汰的軍工廠,空蕩的作坊,車床隆隆作響,許多市面上販賣的旅遊產品都是出自於這裡。

遍地垃圾,胡同雜亂。

老鼠很多,貓也很多。

午夜的開羅,街頭巷尾亂竄的老鼠們,並不知道自己的下場,也不知道黑夜中有多少捕食者盯着自己。

走過一條街,秦昆看到一個畸形的身影,那個人將近2米2,披着麻袍,走在巷子里像一尊怪獸一般,他佝僂着背,肩胛後方是兩個凸出的鼓包,襯的他又多了幾分煞氣。

他嗅着空氣,又走了一條街的距離,在一個石巷盡頭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鐵柵欄門,小臂粗的鐵條焊接而成,魁梧而畸形的身影拍打着鐵柵欄門,裡面一個瘦削精明的中年人出現。

“你是誰?”

精明的中年人並未被魁梧的傢伙嚇到,而是一臉狐疑。

“吼——!”

血盆大口張開,尖利的牙齒,滿嘴的口臭,魁梧的傢伙握着拳頭,青筋凸爆。

中年人臉上一喜:“想來‘黑巷子’玩玩?歡迎!”

鐵柵欄門被打開,中年人脖子被抓,凌空提了起來,身後的秦昆見勢不妙,急忙沖了過去。

可那個中年人根本不害怕,拿出一個阿拉伯數字的鐵牌項鏈,遞給魁梧的傢伙。

“好了,你的戰鬥**留在‘黑巷子’里發泄吧,看你體格不錯,應該會得到不錯的回報。”

魁梧的傢伙狐疑,精明的中年人眼疾手快,將鐵牌掛在他脖子上,拍了拍他的手:“放我下來,今晚我可以當你的經紀人。”

衝到一半的秦昆僵在那裡,我尼瑪,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普通人能給十死城來的‘惡魔’哄住,這地方到底是幹什麼的?

魁梧的畸形怪物放開了中年人,鐵柵欄門關上,秦昆湊了過去,敲打着柵欄,沒人回應。

這附近,居民的模樣都比其他街道彪悍的多。

有的晚上下班回來,看見秦昆在鐵柵欄門口,譏笑開口:“東方猴子,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這種鄙視的口氣,秦昆早就習慣了,沒理會居民的態度,二指夾着一張美元,開口問道:“這是哪?”

美刀出手,居民一怔,戲謔的表情立即收起,臉上有些局促,又想拿走美元,又不願接受施捨,很糾結。

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秦昆早就玩過,屢試不爽。當年景老虎都吃不住這一招,更別說普通人了。

秦昆又拿出一張:“不夠嗎?問你問題而已,這麼難?”

居民臉色醬紅,帶着微怒:“你就不怕我搶了你?!”

秦昆啞然失笑:“搶我?那我可真會小看你們的真主安拉。”

“你……”

宗教國度,真主、上帝的地位,有時候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那是不容褻瀆的存在,居民被秦昆一句話噎住,接過美刀,便秘一樣難受:“這是‘黑巷子’,聖土下的污穢之地,暴力無處不在。連真主的榮光都照耀不到這裡,我勸你一句,趁早離開,否則你這種小羊羔,就是待宰的對象。”

居民又恢復譏嘲的表情。

秦昆恍然大悟,地下拳場啊。

難怪這麼神秘。

“謝了。”

秦昆招呼了一聲,居民還待說什麼,發現秦昆抓住鐵柵欄門,忽然用力,金屬的摩擦聲刺耳嘈雜,釘入石牆裡半米深的門栓,連帶幾百斤重的鐵門,被秦昆一把拽開,砸在牆壁,巨大的撞擊聲響徹巷子。

居民流着鼻涕,盯着這個東方年輕人走了進去,半晌,才發現自己好像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