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昕，李賈快要到了，你可以開始了。記住一會我說什麼，你就跟着我說什麼。”藍牙耳機里傳來楚林霜的聲音，楚留夢正站在她旁邊。

“哦哦，好的。”陳昕連連點頭。

楚留夢眺望着在行政樓門口徘徊的陳昕，淡淡地道：“一會兒結束之後記得趕過去，不然我怕他會惱羞成怒。”

楚林霜眼神怪異地看了楚留夢一眼：“……我發現你對男人真夠狠的。”

“有嗎？”楚留夢不以為意，嘆了口氣，“其實你知道么，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天下男人除了我之外全部消失，這樣的話，所有的漂亮妹子就都是我的了。”

楚林霜眼角抽搐：“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想過？”

楚留夢揚了揚眉：“絕大部分應該都和我一樣幻想過，我相信你們女生應該也一樣吧。幻想過天下女生全部消失，所有的小鮮肉帥大叔都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emmmm……這點倒是無法否認。”

“所以說你們女生就是天真吶！”楚留夢突然冷笑兩聲。

楚林霜一怔：“什麼意思？”

楚留夢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笑：“你以為其餘女生全死絕了就一定能面首三千？男生有的女生沒有，女生有的男生也有啊……女生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就算世上的女生就剩一個，那男生也能選擇汐玥啊，軒墨啊，小銀啊，艾比啊之類的男孩子，打扮打扮就能比妹子還妹子。而且……男生又不是沒洞，我不覺得一般的女生能競爭得過他們。”

“……這句話由你說出來，感覺真是極有說服力啊。”楚林霜看着楚留夢，久久無言，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

“陳昕，陳昕，陳昕！”陳昕正慢吞吞地走向行政樓，耳邊傳來了焦急的呼喚，是李賈。

“來了來了。”陳昕頭也不回，腳步稍稍加快，小聲道。

“知道了。”楚林霜看了眼楚留夢，楚留夢點點頭。

李賈很快就追上了陳昕，看到了手上退學申請，伸手就奪過來撕碎：“陳昕，你要做什麼？你怎麼那麼傻？”

“你……對不起，對不起，賈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你們！”陳昕一愣，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擠不出眼淚也沒關係，只要撲進男生懷裡有聲音就行了。綠茶必備技能是無辜，把屬於自己的責任用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推得乾乾淨淨，然後主動承擔一些和自己關係不大的問題。

這樣既做出了道歉的態度，贏得別人的好感甚至憐惜，也會把自己洗的白白凈凈，視線轉移。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李賈心疼地把陳昕攬進懷裡。

“就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傷害了柴鈴姐姐！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拆散你們！”陳昕在李賈的懷裡哼哼唧唧的哭着，心道這眼淚終於能擠下來兩三滴了。

李賈抱着陳昕，不停地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

“對不起，賈哥哥。”陳昕掙脫李賈的懷抱，眼淚擠下來了自然不能浪費，淚光盈盈地看着對方，“我要走了，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李賈拽着陳昕胳膊：“誰說你打擾了，你沒打擾啊！千萬別想不開啊！我……”

“我就是不要臉，明明已經分手了，卻還在對你死纏爛打，對不起對不起……”陳昕雙手捂住眼，哇哇地哭。

對自己的過錯輕描淡寫，再順勢勇敢地承擔男方應該承擔的責任，就是這麼的純潔無辜。

“沒關係，沒關係，你別哭了，這都不是你的錯……”

廢話，當然不是老娘的錯，難道不是你這個渣男的錯嗎？陳昕心道，然後發現差點被自己吐的槽給逗笑了。

“但是我們不能再見面了……我一看到你們在一起就好難過……”陳昕再次撲進李賈的懷中，身子微微顫抖。其實按照楚林霜的指使，她現在應該扭頭就去“退學”的，但是她忍不住要笑場了，只好用李賈的身體做掩護，笑得花枝亂顫。李賈還以為對方哭得梨花帶雨，心裡更疼了。

終於，陳昕調整好狀態，再次擠出兩滴眼淚，掙脫李賈的懷抱，剛才笑得口水都留在李賈的衣服上了，不過沒關係，對方應該會認為那是淚水。

“賈哥哥，我們不要再見了，我知道你不再屬於我了，你不再屬於我了……”陳昕哼哼唧唧地撕心裂肺，捂着臉跑向行政樓，準備辦理“退學手續”。

……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太作了。”楚林霜任務完場摘下耳機，一切都按着楚留夢劇本的發展，李賈拉着陳昕要去找柴鈴分手。

陳昕先是斷然拒絕，然後扭扭捏捏，最後再勉強同意。

“你覺得作，是因為你是局外人，所以從一開始就看的真切。”楚留夢淡淡地道，“可是置身事中的時候，一般人又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去看破這場騙局？更何況是一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精心謀劃的感情騙局？”

楚林霜看了楚留夢一眼，故作輕鬆地道：“……你說，陳昕會不會後悔啊？”

“後悔報復他？然後趁勢和對方真的複合？”楚留夢不以為然，“那也無所謂啊，她做什麼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幫你而已，現在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那如果兩人真的和好了，李賈以後會……”

楚留夢淡淡地打斷對方的話：“首先，李賈喜歡的不是陳昕本人，而是我給她塑造出來的人設。她能一輩子都帶着一張面具嗎？其次，本性難移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能出軌一次，就足以出軌第二次、第三次……當然了，還是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會改正的，所以想去賭那渺小概率也可以。”

人的一生隨時隨刻都在做着選擇，而這些選擇，也正是一個個賭博，對自身命運的賭博，通過這些賭博，左右着自己的命運。

但既然是賭博，想要賭那小概率的通吃，自然是正常的心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