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騰挪，伊拉克達拉姆公司的第一批貨款到了紅星廠的賬戶裡面，這一天是1982年的正月十八日。

按照約定，紅星廠必須將外匯賬戶里的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之外的所有貨款，轉入紅星防務公司的外匯賬戶上。在於兩伊之間的交易中，紅星廠充當了中間商的角色，酬勞是一次性的——交易額的百分之二。

伊拉克達拉姆公司的單子約為三億美元，因此紅星廠能夠在此項交易中獲得六百萬美元的酬勞。但是，按照約定，達拉姆公司只是現金支付交易額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約一億美元，其餘的以每桶十五美元的離岸價格使用石油支付。

按照李路在紅星防務公司的持股比例，他的分紅比例為百分之二十。三億美元的交易額中，毛利潤有一個很粗暴的計算方式——1比1換成華夏幣再乘以百分之一百二十，這是成本，也就是說，三億美元商品的成本大約為三點六億華夏幣，這裡面還剔除了亞洲虎坦克這一部分，因為亞洲虎坦克有一大半的利潤是屬於以克萊斯勒防務公司為首的外方企業聯合體的。

但是，紅星防務公司並沒有出售亞洲虎坦克給伊拉克達拉姆公司，他們的清單里，清一色的國產裝備。

也就是說，按照官方匯率，紅星防務公司能夠在這個訂單里賺取超過兩個億美元的毛利潤。事實上，紅星防務公司與紅星廠還有合同約定，新光明廠與振興公司兩大股東一次性給予紅星廠三點六億華夏幣，條件就是全部三億美元的貨款，全部交到紅星防務公司賬戶上。

需要指出的是，紅星防務公司的第三大股東是自然人李路，而不是紅星廠。也就是說，儘管個人沒有外匯自主使用權，但至少在賬面上，李路還是佔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

這麼算下來，到李路手裡的幾乎沒有能夠使用的外匯，全都是華夏幣。這麼看，對紅星廠很不公平，不過李路卻很樂意這麼做——國家利益至上。

這裡面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達拉姆公司只現金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貨款，其餘使用石油支付。也就是說，李路不但沒有半分美元到手，他還倒欠新光明廠和振興公司差不多兩個億的美元。因此這個條件是他單方面答應下來的，承諾承擔所有的風險。

與日本三井公司簽訂了原油合同之後，這個壓力小了很多，已經有兩艘五萬噸級的油輪抵達陸港完成了交易手續之後發往了日本。後來又取得了軍區後勤部的極大幫助，因此，李路不再需要冒險地打時間差了。

至此，與伊拉克達拉姆公司、伊朗普達公司的兩個超級訂單，進入了正常落實階段，相關的供貨廠家開足了馬力生產，在許多人看不到的地方，許多工廠因此迸發出五六十年代才有的生產熱情來，挽救了上千家經營陷入困難的工廠。

同一天的上午，方鶴成帶了一個簡單的考察組來到了紅星廠，對紅星廠進行參觀考察。

雙方首先召開座談會，同時方鶴成代表相關部門正式對紅星廠頒發了軍工製造牌照。

方鶴成把具有代表性的資質證件遞給李路的時候，說道，“李路同志，希望紅星廠能夠再接再厲，為國防工業建設作出更大的貢獻。”

李路當即表態：“紅星廠全體職工一定全力以赴，始終將國家利益放在首位，始終牢記為國爭光的根本目的，繼續發揚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

“嗯，很好，很好。”方鶴成很滿意的點頭。

簡單的儀式完成，只有雙方的幾個人參加，卻完成了對紅星廠來說最關鍵的一步——擁有了研究生產軍工類產品的合法身份。

接着，雙方進行了交談的座談，隨後李路陪同方鶴成對紅星廠進行參觀，一眾隨從在身後跟着，並無什麼記者隨同採訪，甚至方鶴成他們穿的都是便裝。

兩人一邊看一邊聊。

方鶴成說道，“小李，我得謝謝你拒絕了振興公司轉移紅星防務公司股份。”

“首長，我當不起您的謝謝，我曾是軍人，我只是做了一名老兵該做的。”李路道，“部隊需要發展，非常的缺少外匯，未來幾年裡，紅星防務公司能夠創造很多的外匯，這對部隊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方鶴成嘆了口氣，說，“是我短視了。五軸聯動數控機床對部隊裝備的研發非常的重要。”

李路笑道，“現在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部隊獲得的幾千萬美元外匯，解決了燃眉之急。”方鶴成道，“成洛馬飛機廠提交了一份計劃，他們要自行研製第三代戰鬥機。上頭似乎有支持的意思，這就需要大量的外匯。”

“原來如此。”李路的心情毫無波瀾。

第一車間的生產線讓方鶴成等一眾部隊幹部大開眼界，儘管那還是相對簡陋的流水生產線，卻已經比國內許多工廠的要高上好幾個檔次。但見那零部件從那一頭送進來，經過中間十幾道大工序，到了這一頭，汽車就基本成型了。

方鶴成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問道，“小李，你這個生產線，是如何得來？”

“美利堅的淘汰產品，我們改造了一下，能夠生產多種車型，只不過還達不到國外工廠的水平，差不多百分之六十吧。”李路介紹道，“從生產線下來，還要送到第二車間去完成省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工序。”

“那也是很好的了。”方鶴成細細看了一遍，道，“日產量怕是能有五十台車子。”

李路說道，“開足馬力，我們的年產量可以達到三萬台。”

方鶴成驚了一下，指着生產線上的紅星寶馬x1車架，說，“這是什麼車？”

“我們紅星廠的第一款量產車，根據世界先進概念開發出來的城市多功能車，名為紅星寶馬x1。”李路介紹道，“這款車具備了較強的越野性能，同時舒適度和空間，都得到了合理的優化。非常適合公務機關使用。目前我們已經獲得了上海市一百台的訂單。”

方鶴成說道，“我看這個車很適合替代212吉普車，不知道售價如何？”

“三萬三到七萬九不等。”李路道，“主要看車輛的配置。不過部隊要使用的話，可能只能用作日常通勤的乘用車，不太適合作為戰鬥平台。”

方鶴成非常滿意，“與212吉普車差不多的售價，你這個，很合適。”

李路笑道，“首長，不瞞您說，每賣出去一台，我就要虧上千元錢，甚至可能會更多。”

“為什麼？”方鶴成不解問道。

李路說，“因為紅星寶馬x1採用的發動機和變速箱，都是整裝進口的，成本非常高。制定這樣的售價，第一是考慮到國內的消費能力，第二是爭取儘快的打開市場。”

方鶴成微微點頭，並沒有再多的言語。哪怕是三四萬的售價，部隊也買不了多少台。上海那般財大氣粗，也僅下了一百台的訂單。他卻是認為李路的策略是正確的，甚至可以說是用心險惡的。

上海牌轎車以及紅旗廠的轎車，動輒二三十萬，並且有些地方為了爭取幾個名額，每年都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做這個事情。至於212吉普車，那個車早已經不堪使用了。

李路這麼搞，毫無疑問會徹底的把整個汽車市場給攪渾。尤其是國家有意放開汽車市場的當口，這樣的動作，極有可能會把其他汽車廠的產品打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這樣的路數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李路只不過是把幾十年後許多企業常用的“燒錢戰術”拿過來用上罷了。美元他沒有，華夏幣可就多了。光是伊拉克達拉姆公司的交易里，他就能在三年之內獲得三點六億華夏幣的收入，一年一個多億，隨便燒。

一路走過來，方鶴成抬頭看到遠處那一塊地有高樓在建設，好奇問道，“那是什麼地方？建的什麼大廈？”

李路笑道，“首長，那是我們紅星廠的生活區，正在建設的是職工小區。您看到的高樓，是多層住宅樓。”

“你們的職工小區都蓋摩天大廈了！”

方鶴成這一驚不簡單，徑直的步行過去。

註：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