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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放着白羚點的一首十分搖滾的樂曲,白羚跟着鼓點,張紹羽和小青龍一臉無奈的坐在后座上看着前面瘋瘋癲癲的大小姐,白麒則是隔一會就讓白羚換一首曲子,但是白羚也不聽。

這時,車裡的車載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電話上面沒有人名備註,這說明這個人張紹羽和白麒都不認識,白羚點了一下接聽,又點了一下免提,那便是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紹羽弟弟,這是準備回哪啊?”

張紹羽打了一個冷顫,先是透過車窗看了看四周,夕陽如血,周圍一切都算正常,他說:“家裡臨時有點事,我回去看看。”

“這開弓的箭,還有回頭的路嗎?”女人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着笑聲讓張紹羽和白麒不寒而慄,白羚在一邊聽着,看着張紹羽和白麒的表情變化,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從張紹羽和白麒的樣子不難判斷,事情並不簡單。

張紹羽先是笑了笑:“姐姐說笑了,這牌在我手裡,出不出,還輪不到你說話。”

女人冷哼了一聲:“哼,張紹羽,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殺再多的敵人,再重要,也終究變不成下棋的人,棋子之間的戰爭,在下棋的人看來,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

話音落地,女人掛斷了電話,張紹羽感覺車子一震,他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幾個穿着古代鎧甲,士兵模樣的人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車速絲毫未減,白麒打滿方向盤,長刀出鞘,刀身刺透車門,整個刀刃懸於車外,白麒貼着那些士兵開過去,黑色濃稠的液體一下濺滿了整個車玻璃,但是又很快流了下去。

“這是什麼東西!?”張紹羽大聲喊,他清晰的看到車窗外面,不停地有穿着鎧甲的士兵從地下緩緩地站起來,他們呢的手裡拿着古代槍兵的那種長槍,雖然動作緩慢,但是卻多得嚇人。

白麒一邊控制着車身,一邊說:“我不知道,但你看看周圍,一輛車子也沒有,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這有可能是幻覺!”

張紹羽打開車窗,*不停地朝着側面噴吐着火舌,距離張紹羽最近的那個士兵被他打爆了腦袋,黑色的血液噴濺到張紹羽的臉上,把張紹羽噁心的夠嗆:“不是幻覺!媽的,血都濺到老子臉上了!”

隨着那些士兵越來越多,張紹羽終於看清了他們是如何從地底爬出來的,沒錯,用爬來形容更加貼切,這些士兵用手撐着地面,然後把下身從泥土中拽出來,但是卻並沒有留下坑坑窪窪,地面還是跟原來一樣,張紹羽又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幻境。

“快看前面!”白羚對張紹羽和白麒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車前面,一個騎着戰馬的士兵從地下緩緩升起,他的手裡握着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長槍,黑色的戰馬,鎧甲周遭的黑氣,頭盔裡面的兩個血紅色的光點,白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帶愣了一會,說道:“這是個秘法,這周圍的士兵,雖然攻擊力不高,但是我們殺得越多,他們彙集的黑氣就越多,當黑氣達到一定的濃稠度以後,黑色的騎士就會出現。”

話音剛落,一邊正在開槍的張紹羽一下愣住,就在最後一顆子彈打爆那個士兵的腦袋的同時,在他們身後,又一個騎士出現了。

“我操!”張紹羽收起了*,大罵了一句,然後問白麒:“那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啊!這些騎着騾子的大個子後面還會有什麼啊!”

白麒拿着刀下了車,邊走邊說:“我也不知道,白家古籍里對於這種秘法的記載也極少,但是古籍上說從沒有人見過騎士之後會發生什麼,或者說這些騎士的出現,就意味着終結。”

張紹羽也提刀下車,兩個騎士一前一後夾擊着白麒和張紹羽,張紹羽和白麒背靠着背,所有的士兵都站在了兩個高大騎士的身後,張紹羽說:“還頗有點古代戰場上一人當關的意思啊!”

“你答應李研菲今天回去的。”白麒輕聲說。

“當然,把這兩個起騾子的人打死,咱們回去我請你吃小龍蝦。”張紹羽笑着說。

戰馬嘶鳴,兩個騎士朝着張紹羽和白麒的方向狂奔過來,張紹羽一個箭步先上前去,長刀和黑色的長槍擦出火花,張紹羽覺得自己的虎口一麻,一個回合,張紹羽已經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反觀白麒那裡,他並沒有跟騎士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靈活的優勢,攻擊騎士的後背。

一陣刀光劍影,張紹羽能夠聽到白麒的唐刀集中甲胄的聲音,張紹羽知道那把唐刀,說削鐵如泥一點也不誇張,他不知道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什麼做的,但是顯然它們的防禦力,已經超出了自己和白麒的理解範圍之外。

小青龍看着外面纏鬥在一起的兩個騎士和張紹羽白麒,渾身發抖,對白羚說:“怎......怎麼辦?”

白羚惡狠狠的回頭看了一眼這隻被哥哥稱為龍的動物,然後開門下車,把白麒的那把狙擊步槍拿了出來,架在了車前面,此時張紹羽正勉力支撐着騎士的進攻,白羚控制住自己雙手的顫抖,眼睛對準了瞄準鏡,就在張紹羽快撐不住的時候,扣動扳機。

“砰!”槍聲響起,騎士的長槍上閃出一道火花,本來刺向張紹羽的長槍動作一緩,張紹羽藉機從槍下閃過,白羚看到那個騎士的眼睛看向了自己,但是還沒來得及害怕,第二槍就響了起來!

“砰!”一道火光射向了騎士的眼睛,白羚早就觀察過了,雖然不知道騎士身上披着的甲胄是什麼材料,但是騎士的身上只有眼窩處沒有盔甲覆蓋,一槍打中了裡面的紅色光點,聽到戰馬慘烈的嘶鳴,白羚知道自己估計的沒錯。

張紹羽也明白了白羚的用意,他趁着戰馬不受控制,加上騎士的遲鈍,高高躍起,一刀插進了它的眼窩深處,隨着黑色的氣體暴裂開來,周身的甲胄都被炸的四散開來。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了白麒那邊的那個騎士,張紹羽一邊回頭,一邊聽到了*擊發的聲音,周圍的士兵全都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倒在了地上,就在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似乎從遠處的天邊傳來了一聲啼鳴之聲。

但是當張紹羽和白麒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此時,天空中血紅色的夕陽快速褪去,天色立刻黑暗了下來,張紹羽坐回車裡,大口的喘着粗氣。

白麒也回到了車裡,他說:“那後面......還有什麼?”

他們此刻正在一片農田之中,周圍的莊家都已經被車子壓壞了,剛才的一切景物,都在夜色中消失不見,但是張紹羽身體上疼痛和地上的彈頭告訴他們,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幾點了?”張紹羽的語氣有些飄忽,能聽得出來,他說這句話用了很大的力氣。

“快十點了。”白羚說,此刻白羚正坐在駕駛座上,白麒正在副駕駛上喘着氣。

張紹羽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正轉過頭看自己的白麒,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同時笑出了聲:“回店裡,看看菲菲去。”

......

李研菲不停地看着窗外,月亮漸漸升高,桌子上的菜已經涼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是能看得出來,她撫摸白貓的手,略微有些發抖。

頭狼看着李研菲,嘆了口氣,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了,她看着那個路口,頭狼覺得自己今天才明白什麼叫“望眼欲穿”,李研菲看着那個張紹羽回來必定會路過的路口的眼神,就是望眼欲穿。

李研菲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了,還有兩個小時,今天就過去了,張紹羽的承諾就失效了,從前,他從未騙過自己。

她把白貓放在地上,白貓看着她,似乎想安慰她些什麼,似乎看穿了她少女般的心思。

看着白貓的表情,李研菲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幼稚,可自己的幼稚是高雅的,對於所謂“愛情”,李研菲從未多想過,她和其他的小姑娘不一樣,她不在乎張紹羽是自己的表哥還是自己的愛人,對於李研菲來說,只要他能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就好了。

就像是那個下着大雨的下午,張紹羽把她帶到了這家寵物店,送給了她一隻白貓。雖然那天李研菲一直沒怎麼跟張紹羽說話,可是只要他出現了,李研菲覺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個人。

那個別人眼裡每天不務正業的壞小子,在她的眼裡,就像是一位護國大將軍一樣,從很小的時候,李研菲住在叔叔嬸嬸家,雖然叔叔嬸嬸對自己很好,但從小到大,李研菲只覺得張紹羽是自己的同類,周圍的同學、朋友、老師、甚至是她的追求者,李研菲看待他們就彷彿是看待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物種。

曾經李研菲看到過一篇文章,裡面寫的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動物,那是一隻叫做Alice的*,它1989年被發現,從1992年開始被追蹤錄音,在其他鯨魚眼裡,它就是一個啞巴。

那麼多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另一頭鯨魚跟他做朋友,唱歌的時候從來沒有其他的境遇聽見,難過悲傷的時候,也沒有人理睬。

原因是因為Alice的聲音頻率只有52赫茲,而正常鯨魚的頻率確實15~25赫茲,它是與眾不同的,但是卻承受着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孤獨,李研菲被這隻鯨魚深深的打動着,她覺得自己就是這隻鯨魚,沒有人能夠聽得懂她的歌聲,所有同類和自己都不在一個頻率上。

而這個世界上能夠聽懂自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張紹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