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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7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27日過去了。

28日過去了。

29日過去了。

30日過去了。

31日過去了。

在這漫長的五天時間裡,沒有人知道傅平山,這位副營職的偵察參謀經歷了些什麼。

王亮也不知道,出於對歷史的尊重,沒有任何的表述。

這五天,他一個人要去躲避敵人的圍追堵截,自然不敢睡覺,沒有水喝還要省着點吃不多的壓縮餅乾,因為他不知道這場持久戰到底要打多長時間。

疲憊和飢餓困擾,不敢閉眼,因為眼睛一合上就打鼾,那會暴露。

時間真的是漫長難捱,終於,告別了一九八六年。

傅平山不會想到,自己一九八七年的元旦會這樣過。

那一天,傅平山身上的衣服已經在他無數次穿梭在叢林在灌木叢躲避敵人的過程中被撕得粉碎,飢餓和寒冷同時向他襲來。

他摸了摸口袋裡僅剩的那兩塊壓縮餅乾,咽了口唾沫。

有點渴了,喝了幾口彈坑裡積存的雨水。

彈坑是數月前炮擊所產生的,傅平山笑了笑,看彈坑的樣子,應該是我軍59式130毫米加農炮的傑作。

我軍最近為130毫米加農炮研製了底排彈、底凹彈和子母彈等多種新彈種,最大射程已經增加到了三十八千米。

越猴子的重炮射程連130毫米加農炮的一半都不到,命中注定只有挨炮的份。

想想就開心。

喝完水又有點餓了,隨手扒點樹皮吃,雖然還有兩塊壓縮餅乾,但這玩意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掉。

元旦啊,在這個世界上多數國家統稱為新年的日子。

雖然這個節日在現代中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慶祝方式,無非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頓好飯,看看元旦晚會,僅此而已。

但這一天,傅平山經歷了些什麼。

此刻,那些深愛着他和他所深愛的人,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已經和大部隊失聯整整五天了,114師的偵察大隊派出了多支小分隊進行滲透搜尋,沒有任何收穫。

1987年元旦上午10點。

傅平山在某高地同一夥越軍遭遇。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敵人向他射擊,傅平山被子彈擊中,在負傷的情況下,他奮力反擊,擊斃一名敵人。

越軍向他圍了過來,此時他僅剩下了十發子彈。

在軍官的指揮下,越軍由縱隊戰鬥隊形改變為橫隊戰鬥隊形向四周擺開,形成了包圍之勢。

砰砰——

連開兩槍之後,見沒有什麼反應,軍官改變了主意,命令道:“他沒有子彈了,這麼多天,他一定筋疲力竭,衝上去,抓活的,我要好好折磨一下他。”

傅平山知道自己憑藉著這一把手槍和十發子彈面對着上百的敵人,而且在已經中彈的情況下,是走不了的,根本無法和敵人相抗衡的可能性。

他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隱蔽起來,是一塊大石頭,他藏在後面。

越軍士兵步步緊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毫無目的的放槍,只為了震懾這位中國軍人。

“你已經被包圍了,無路可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們饒你不死。”

“滾出來!”

“滾出來吧,我們知道你沒有子彈了,哈哈哈。”

“快出來,不然打死你!”

越軍叫喊着,試圖讓傅平山繳械投降。

他們的意圖非常明確,通過活捉這名中國軍人來挽回顏面。

但他們的喊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越軍軍官揮手示意士兵們壓上去。

二百米,越軍士兵緩慢推進,沒有打槍,沒有遭受任何抵抗。

一百五十米,依舊寂靜。

一百米,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越軍軍官得意地笑了,對身邊的中士道:“中國人一定是嚇壞了,他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了。”

士兵們笑着,終於完成搜捕任務了,終於可以回宿營地休整了,他們加快了腳步。

八十米。

六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砰砰——

“啊——”

就在這個時候傅平山閃身開槍,向沖在最前面的敵人射擊。

連開兩槍,一個敵人被當場爆頭,另一個敵人被打中了胸部,倒在了地上。

67式微聲手槍,專門配備給偵察兵的特種作戰手槍,消聲不錯,威力差了點。

但在這位多年的訓練標兵的手中,這把槍被使得出神入化,三十米的距離,自然是彈無虛發。

越軍惱羞成怒,又畏懼傅平山手中的槍,便以集體投擲手榴彈的方式進攻。

影視劇《亮劍》中,李雲龍就是用這種方法對付山崎大隊的。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傅平山壯烈犧牲,時年三十歲。

舞台倏然間變暗,王亮又重新回到了中央。

良久,王亮開腔道:“平山犧牲後,為了報復,也為了羞辱中國軍隊,敵人割下了他的頭,埋在自己的烈士陵園門口。”

“後來,通過內線和俘虜提供情況及多方查尋,烈士的魂找回來了,火化後葬於津市塘沽烈士陵園。”

整個演播大廳,沒有一個人不在啜泣着。

001號講解員王亮也不例外,打了一輩子的仗,本以為心已經木了,卻沒成想每每以淚洗面。

對於不了解那場戰鬥的人來講,是震撼,滿滿的震撼。

對於越戰老兵來講,傅平山,他們的戰友,他們的兄弟,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狗屁!

都想讓他活着回來啊。

如果他還活着,今年他該七十歲了,他可以看到現如今的太平盛世。

如今,誰還會記得你?

但傅平山說:“我無怨無悔。”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也許我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脈?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里有我們付出的愛。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里有我們付出的愛。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這便是他的選擇,即便是被遺忘,也無怨無悔。

因為,共和國的旗幟上有他血染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