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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呂雯在李義的大帳外不斷來回渡着步,臉上滿是焦躁不安的神情,不時,停下來伸長脖子看向不遠處的那座營帳。

“好了!你就算再怎麼望眼欲穿,也看不到裡面的情形,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等着不行嗎?轉得我頭都暈了。”一邊的呂布看着自家女兒這幅模樣,忍不住念叨着。

“父君!那妖婦都已經和主公單獨相處兩個多時辰了!商議什麼事情需要商議這麼久啊?!是不是那妖婦……”呂雯聞言,一下子跳到呂布的身旁,噼里啪啦的就開始往外倒着各種話。在她的口中,李義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天下無雙的武勇,反而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面對張寧,那是各種危險。

只是不等呂布回答,一旁的高達就帶着一絲不解和疑惑說道,“呂將軍此言差矣,主公的武藝,就算是昔日天下第一劍王越前來刺殺,恐怕也很難傷的到主公,更別說還有小白在旁了。”

“誰說那妖婦要刺殺?她不會下毒嗎?!沒看到她還帶個籃子過來嗎?裡面就說不定是什麼無色無味的劇毒!”呂雯聞言,頓時變得彷彿一隻炸毛的貓一般,怒視着高達焦躁的喊道。嗯……看她那惡狠狠的眼神以及實際上的戰鬥力,或許用母老虎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只是對此,高達似乎依然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很是肯定的說道,“那也不可能,先不說主公用的器具都是特製的,單單有小白在,想讓主公中毒就不可能!華醫師和張醫師他們都說過,雖然世間確實有一些無色無味的劇毒,但那只是相對於人來說,像小白這些嗅覺比人類強不知道多少倍的生物,還是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來。”

聽到高達之言,呂雯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卻也不知道是在擔心帳內的情況還是被高達氣的。

而一旁,呂布神色古怪的看着爭吵的兩人,隨後忍不住湊到了不遠處的高順身邊輕聲嘀咕着,“恭直,德全這小子倒是真像你當年啊……”

一句話,頓時就讓高順漲紅了臉,顯然是聽出了呂布的弦外之意,“德全還小,等長大了他就明白了。”

“嘿嘿,長大?德全可都已經上陣殺敵了。而且我記得恭直你可是成親後許久,才稍微開了點竅呢~”呂布戲謔的看着高順調笑道。

聽到呂布的話,高順一臉尷尬的呆立在原地,好半響,才瓮聲瓮氣的看着呂布嘀咕道,“老實點又沒什麼不好,哪像你,有了嫂子還整日……唔……”

高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呂布直接捂住了嘴巴。只見他心虛的看着高順,一臉不爽的抱怨道,“恭直啊,我記得你小子可不是這等無聊之人啊,那些謠言也能信?”

“嘖,有啥信不信的,你小子從小不就這樣嗎?”高順低聲嘀咕着。

就在兩人說話間,呂雯終於忍不住狠狠的揍了高達一下,終於趕走了這個不識趣的木頭。雖然高達看上去依然是一臉迷茫,顯然這一拳,還是沒能夠讓高達明白呂雯到底在擔心什麼。

那呂雯究竟在擔心什麼呢?怎麼說呢?一對男女獨處一室兩個時辰,男的英俊瀟洒風流倜儻,家中有數名嬌妻美妾。女的呢?以狠毒着稱,世人皆知其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對了,這個女人還擁有風華絕代的容貌身姿,而且兩人還一直在喝着酒……

嗯……如果李義知道呂雯這丫頭的想法,會不會覺得哭笑不得呢?不過老實說,他現在倒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所措了。理由也很簡單,張寧在勸說自己失敗後,卻壓根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拉着他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從天下局勢到兵法韜略,從人文地理到治理領地,卻是全都說了個遍。

不過嚴格說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李義在說,張寧在聽。聽得時候,張寧的目光迷離,臉上滿是欽佩之意,看得李義心中着實有些七上八下。而隨後,張寧更是將自己離開張角之後的人生毫不保留的告訴了李義,彷彿她與李義根本就不是什麼仇敵,而是任何話都能說的知心人一般。

“哈哈!昔日寧曾經想過無數種與子康把酒言歡的場景,只是像今日這般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而且還是以這樣的身份,寧卻是怎麼也沒有想過。”張寧大笑着,再次拿起酒壺為李義斟酒。嗯……順帶一提,張寧帶來的兩壺酒很早就已經喝完了,甚至連李義特意帶來的酒也喝了不少。當然,李義是喝得最多的。

“君安,時候不早了,你我畢竟……”李義看着張寧有些蛋疼的說道,只是話沒說完,就被張寧給打斷了。

“怎麼?子康討厭寧嗎?”張寧醉眼迷濛的看着李義問道,語氣嬌柔,聽得讓人心都醉了。

“君安乃是天下最奇特的女子,義又怎會討厭呢?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而且你我又處於敵對關係,義擔心令公子……”李義無奈的看着張寧勸說著。

“呵呵~沒事的,寧在來之前,就和孟起說了,會晚一些回來。而且就算再怎麼擔心……”張寧說到這裡,眼色迷離的看着李義嬌笑道,“都過去了兩個時辰,就算子康將寧按在地上,狠狠的為那些戰死的將士們報仇,這麼久也該結束了。”

聞言,李義頓時忍不住乾咳起來,他一臉無奈的看着張寧,臉上寫滿了大寫的尷尬,顯然對於張寧這麼生猛露骨的話,他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見狀,張寧頓時大笑着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李義調笑道,“說笑而已,世人誰不知道子康乃是正直仁義之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君安你……”李義無語的看着張寧,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穿越者,竟然被這個時代的女人給調戲了。

“好了,時候確實不早了,寧也該回去了。”張寧看着李義笑道,“今天,卻是寧此生最開心的一天呢。”

“義送君安出營吧。”李義聞言,連忙起身說道。

“不必了,自從離開了養父,一路走來,寧都是靠得自己……”張寧搖了搖頭拒絕了李義,只是在她即將離開之前,忽然又轉頭看向李義,帶着一絲感慨、一絲無奈的嘆道,“如果寧與子康是友非敵,那該多好啊……”

說完,就直接走出了營帳,卻是再也沒有回過頭。而李義在張寧的那番話之後,就愣愣的看着帳外,雖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