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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司隸等地陷入大規模的旱災與飢荒時,益州這邊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雖然算不上風調雨順,但卻也是和諧安泰。而這一切,被益州百姓們歸功到了劉焉的頭上。不過劉焉確實也配得上這份功勞,因為正是從劉焉入主益州之後,剿滅叛軍,剷除賊寇,降服張魯,外拒強敵,內施善政,保護益州一方平安。

只是如今,這位保得益州一方平安之人,卻病倒了。

成都城,劉焉為盧雨惜準備的宅邸內。一股濃郁的藥味瀰漫在空氣中,劉焉此時正虛弱的趴在床鋪上,他微側着頭看着門口處,臉色蒼白眼神渾濁。不時,身體無法控制一般的輕微顫抖着,讓劉焉不禁皺起了眉頭,雙手更是死死的抓着床沿。

忽然,門被緩緩的打開,一道倩影隨即出現在劉焉的眼中,正是盧雨惜。只見她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葯湯款款走到床邊柔聲說道,“主公,該吃藥了。”說著,就坐在了床邊,用銀質的勺子一點點的喂着劉焉。

一邊喝着葯,劉焉一邊望着盧雨惜,卻看見昔日那美艷的臉龐,如今卻被疲倦布滿,靈動的眼神中是那化不開的憂愁。眼角與額頭出,皺紋開始展現出來,原本秀美的黑髮更是生出了數根白絲。

要知道在以往,因為劉焉的寵愛再加上自身保養有道,雖然已經是四十六歲的年紀,但盧雨惜看起來卻像是剛剛三十齣頭之人。

“可人,這段時間苦了你了……”劉焉看着面前這位可人,語帶感動的說道。同時,想要伸出手撫摸一下她那不再光滑細膩的臉頰。

“主公不要亂動,好好喝葯休息,等病好之後,賤妾就可以天天伺候主公了~”盧雨惜看着劉焉柔聲勸道。

“嗯。”劉焉聞言點了點頭,乖乖的趴好任由盧雨惜喂着自己葯湯,那溫順的模樣,可與尋常在外人的面前完全不同。

直到喝完後,劉焉吧唧了兩下嘴,帶着一絲好奇問道,“今天着葯似乎不太一樣啊?”

“是啊,這是公祺在得知主公的病情後,專門為主公煉製的丹藥。”盧雨惜一邊回答着,一邊用那雙素手輕柔着按摩着劉焉的四肢。

“唉,卻是讓你們擔心了。”劉焉聞言嘆息着,不時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聽到劉焉的這番話,盧雨惜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說道,“主公,其實比起賤妾,更加擔心主公的還是夫人、三公子和四公子。這段時間夫人和四公子一直都想要求見主公,尤其是四公子,更是每日以淚洗面……還有三公子也派人送信回來,希望主公能夠將他調回,以盡孝心……”

聽到盧雨惜的話,劉焉頓時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可人莫要再提這些煩人之事,醫師不是說了嗎?我這段時間不能動氣。”

“可……”盧雨惜聞言還想再說些什麼,生性善良的她,實在不忍心看到費蘭、劉璋等人每天離去時那失望、凄涼的模樣。

見狀,劉焉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隨即看着盧雨惜笑道,“其實我不願意見他們,都是因為可人你啊~”說著,不等盧雨惜發問,再次開口嘆道,“可人你一直無名無分的跟着我,徽兒更是連我這個父君都不能認!雖然這麼做是因為你不想讓我背負罵名,但益州的這些官吏乃至夫人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知情呢?”

“主公……”盧雨惜隱隱猜到了劉焉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她也明白,自己這麼做不過只是掩耳盜鐘罷了。

看到盧雨惜如此,劉焉頓時再次勸說道,“可人,如今看來,我很可能已經時日無多……唔……”

劉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盧雨惜焦急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主公長命百歲,這等小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痊癒的。所以主公……主公……”說到最後,竟是已經涕不成聲。

張魯之父是在張魯十三歲的時候病逝,隨後天師道就被張修所把控。那個時候,盧雨惜,只能帶着三個兒子屈從於張修的因為,甚至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過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而不得不去討好伺候張修。

這種情況,等到張魯長大成人之後才好轉了一些,但卻依然只能處處小心行事,以免被那張修抓到什麼把柄。

直到後來被張魯請求前往誘惑劉焉,雖然帶着不堪的目的,而且劉焉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卻依然給了盧雨惜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寵愛。這,讓盧雨惜早已經將劉焉當作是心中的依靠,同時也正是如此,讓她倍加珍惜這種關係,甚至連名分都不要,就只是擔心劉焉會離自己而去。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不過……嘶……”劉焉見狀大為憐惜,連忙安撫道,只是話說到一半,就因為背上傳來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氣。

“主公別亂動……賤……賤妾答應主公便是……”見狀,盧雨惜手忙腳亂的輕按着劉焉,同時表情慌亂的答應道。

“哈~哈哈~可人你可終於答應了~”劉焉聞言頓時大喜,如果不是背部傳來的疼痛讓他實在不敢再亂動,恐怕此時的他直接就會起身將盧雨惜摟入懷中好好的疼惜一番。

“嗯……不過還希望主公能夠見一見夫人和三公子他們……”盧雨惜點了點頭柔聲勸道。

聞言,劉焉自然不會不答應,立刻就派下人將劉璋母子請來。一見得劉焉,劉璋母子頓時就靠在床榻前哭做了一團。

“行了!就是因為你們只會哭哭泣泣,所以我才不想見你們!免得本來病沒有多嚴重,反而被你們給氣得更嚴重了!”劉焉沒好氣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耐。

聽到劉焉的話,費蘭頓時強忍着哭泣不敢多言,而一旁的劉璋同樣強忍着淚水,不斷小聲哽咽着,似乎生怕發出聲響讓劉焉更加生氣。

只是看到他們這種唯唯諾諾的模樣,劉焉反而更加不滿了。說起來,劉焉昔日迎娶費蘭不過只是家族聯姻而已,本身就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如果兩人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卻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畢竟這個時代,家族子女的婚姻本就是如此,不論男女,都不會去抱怨什麼。

“此次讓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說,我準備納雨惜為妾,同時,讓徽兒改回劉姓。”劉焉語氣平淡的說道。

“全憑主公做主……”聞言,費蘭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顯然早就已經猜到了。而那邊,劉璋依然低着頭哽咽着。

“嗯……下去吧,這裡有雨惜照顧我就行了。”劉焉聞言,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言,似乎真的和他們沒有什麼話好說。

而對此,費蘭只是無助的點了點頭,起身就準備和劉璋返回府中。看到她這副模樣,盧雨惜彷彿看到了昔日的自己,連忙對劉焉柔聲說道,“主公,夫人一直挂念着主公的病情,不若就讓夫人住在這邊,也好照顧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