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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火光消散,依舊是魔火翻滾,演化無窮魔怪。楊天琪立身之處,一道赤紅元神虛立,略一動念便是大火熊熊,燒灼萬物。

楊天琪只覺元神之中全是火氣,念動之間便是一道數十丈劍氣射出,隔空一斬,良久之後方有音爆之聲響徹,劍術比先前強上何止一籌?

楊天琪正自感悟暴增的法力,忽覺自家肉身失去,呆了一呆。浩光已道:“焚天魔祖以本命真火洗鍊你之元神,肉身承受不住,已然化去,不過到了脫劫境界,本就不必依靠廬舍。元神單論玄功變化,已然威力無窮,你且試演一番這九化九變陽火真身!”

楊天琪嘆了口氣,將肉身之事拋在腦後,略運玄功,就見元神化為一流火光,滿空遊走,元火照影,竟是無孔不入。試演了幾圈,喜道:“這九化九變之身果然奇妙!我若再對上凌沖,一個照面便能將他劍氣燒毀!”

浩光道:“送佛送西,不知前輩還有甚麼無用的法寶,勉強賜下一件,老道感激不盡!”焚天魔祖是何等人物,就算無用之物,亦是難得之寶,其道:“你這廝貪得無厭,倒有幾分魔道中人的風采,我手中半件法寶也無,也罷,就賜你一點小物件!”

地心陰火中火浪滾滾,朵朵陰火飄出,卻被一道強橫之極的法力生生扭曲,陰陽互轉之下,竟成了真陽之火,其性殊異。楊天琪九化元神只瞧得眸中異彩連連:“這便是歸一境老祖的神通,竟能將陰陽互轉!”

真陽之火在半空連結糾纏,如絲縷捆織,化成一方絹帕,凌空掉落,被楊天琪接在掌中,那絹帕手掌大小,其白如羽,上綉一隻獨足怪鳥,卻是上古火行神獸畢方。

楊天琪神識滲入,只覺絹帕中蘊含無窮真火之力,大喜叫道:“多謝老祖賜寶!”焚天魔祖道:“此物雖非法寶,也抵得一位待詔之輩,與你的九化九變陽火真身正是相得益彰!”

浩光道人道:“多謝前輩一番成全!”焚天魔祖道:“我一半元神困於旱魃魔軀,天妖那廝自以為得計,豈不知正是成全於我,可就近參悟先天太火之力,監視那件星核演變之功。少陽派也好,極天宮也罷,若能助我煉化天妖那廝,自有無窮好處與你,若敢落井下石,我也有法子叫你的盤算落空!”

浩光道人微笑道:“本門與老祖正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老祖若要發難,本門必定鼎力相助!”拉了楊天琪轉身便走。無邊陰火中陡然現出一道通天徹地的魔影,周身魔火流淌。

浩光與楊天琪回至極天宮,長舟道人見楊天琪出去一趟,眉眼之間滿是火意,手中把玩着一方小小絹帕,不由甚是疑惑。

浩光道:“你沒了肉身,只余元神,雖然變化更加詭異,還需多加體悟,用本門心法重新洗鍊火力。焚天魔祖不安好心,在你身上暗施禁制,以為我會不知?”

楊天琪大驚失色,忙查探元神,茫然道:“弟子並無不適?”浩光冷笑:“歸一老祖的手段,豈是你能察覺的?此事不難,我這裡有一道少陽符詔,乃是本門創派祖師所留,最能鎮壓邪魔,清靜元神,你將之煉化,自可保你無事!”

一道小小符詔飛出,卻是一柄小劍的模樣,楊天琪大喜,伸手去接,那符詔一閃,已落入其眉心中不見。浩光道:“你法力大增,引動劫數,這些時日就在極天宮中靜修,莫要走動。等凌衝要迴轉輪迴世界,必會應允捎你一程,那時才是你的良機!”

楊天琪道:“如何是弟子的良機?”浩光道:“彼時我自會作法,令爾等回歸時落入空桑仙府,你與空桑上人有緣,藉助仙府之力,還怕殺不了一個凌沖?”

楊天琪這才反應過來,殺氣騰騰,叫道:“我必殺凌沖!”浩光道人搖頭道:“怪哉,凌沖又是如何來去兩界自如?難不成他也與空桑上人有緣?”

正沉吟間,天星界之外虛空忽有一種悸動傳來,浩光抬眼望去,法眼穿破天罡甬道,就見兩界之外群星搖動,星光如潮,一道吞星圖憑空現出,上有三百六十五座星域遮掩,一尊魔影立身星圖之中,腦後有七道奇光呈北斗之形排列,正是莫孤月,張口言道:“我星宿魔宗在此立下道場,不論人族天魔,只要有志學道,皆可入我門來!”其聲宏大,瞬息傳遍天星、地星兩界。

一時之間,兩界中不知多少人為之側目!天星界中,浩光道人冷笑一聲,道:“星帝終於按捺不住了!”蒼海派中,宿蒼子與無垢子兩位老祖面面相覷,問道:“星宿魔宗又是甚麼門戶?”“既稱魔宗,自是魔道,想不到剛重創焚天魔祖,又來一個星宿魔宗!”

地心中,郭純陽笑而不語,凌沖問道:“師傅,星宿魔宗插手進來,我太玄要立道場,只怕沒那般容易!”郭純陽道:“星帝眼下自顧不暇,只能靠弟子撐撐場面,你修成清玄真氣,道行大進,也不必懼怕,趁此時機,也將太玄派道場立下罷!”

凌沖見乃師似乎不欲多言,也就知趣不問為何星帝自顧不暇。郭純陽又道:“眼下焚天魔祖元神兩分,不敢猝然發難,天星界當可平靜一段時日,你傳我諭令,命趙乘風主持此界太玄道場,然後立刻迴轉輪迴世界,莫要忘了將楊天琪帶上。我這尊分身法力不多,先前借寒龍之身出手,已快消散,只吩咐你這些,餘下之事全憑你自決!”

凌沖還要發問,卻見郭純陽分身忽然淡化了幾分,轉眼之間,自踵至首就那麼憑空消散不見,恰似從來不曾出現一般,不禁呆了一呆。

天妖老祖道:“你這位師傅大不簡單,未必比尹濟差了。”凌衝心下苦笑:“我這師傅當然不簡單,無論玄魔兩道,提起來皆是恨得牙癢,偏又奈何不得。”拱手道:“家師有命,晚輩不得不去,還請前輩送我至蒼海派中,他日有緣再來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