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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想的那般。”陸苒珺笑道:“沒有的事,只不過,暫時不合適罷了。”

南悠還想詢問,東籬立即上前堵住了她的嘴,瞪了她一眼。

深吸了口氣,她道:“殿下,您真的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我以為我說的很明白了,東籬。”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幫您守住這個孩子。”

“奴婢也是。”南悠掙脫了東籬道。

夜裡,飛鴿從東宮離開,一路遠去。

沒過幾日,身在太原的裴瑾琰面前落下了只鴿子。

太過突然的消息讓他怔愣了許久,隨後,輕輕一笑。

“我的孩子啊,真是意外呢!”不過,很高興就是了。

走出房門,他來到自家母親所待的佛堂里,“母親安好。”

正在念經的婦人睜開眼,看向他,“怎麼了,今兒個有空來我這裡?”

“是,兒子有事想與母親商量,不知母親可有空?”

“怎會沒有,”裴老夫人神色溫和,“走吧,出去走走。”

裴瑾琰上前扶起她。

園子里,兩人在亭內坐下,丫鬟們上了茶後便退下了。

裴瑾琰親手奉上茶,面上帶着笑意,又有些羞澀。

裴老夫人眼尖地看到自家兒子耳朵都紅了,不禁笑道:“你瞧瞧你,臉上的喜意都遮不住了,快說說,是個什麼事兒啊?”

裴家陞官她都沒見着自家兒子有多高興,可這會兒卻是連笑意都遮不住了。

“是……”裴瑾琰張了張口,道:“是您要做祖母了。”

“哦!”裴老夫人點點頭,遂又立即頓住,“你說什麼?我要做祖母了?”

她驚訝地看着自家兒子。

“是,苒珺她,已經有了身孕,快兩個月了。”

“你說誰?”方才喜意被壓下,裴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人是,皇太女?”

“是,我與她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裴老夫人兩眼發黑,顫抖着道:“修之啊,你,你這是要害死自己嗎?那是誰,皇太女呀,她……”

“母親,苒珺她是皇太女沒錯,可她也是陸苒珺,我會娶她。”

“皇帝不會同意的,大興一直都在防備着我們,前朝舊臣,你看看還有哪幾個留下的?”

身為前朝皇后的姐姐,前朝太子和皇后雖然不是死於陸家之手,可她還是有些膈應。

況且現在的大興太過危險,裴家現在要做的是低調。

裴瑾琰明白自家母親的顧慮,“母親的心思兒子都知道,但是,裴家的血脈,難道就讓他不明不白地落在外頭嗎?”

“她是皇太女,會有法子的。”裴老夫人狠了狠心。

“母親,”裴瑾琰起身跪在他面前,“苒珺她心不在朝廷,又與我兩情相悅,兒子這些年別無所求,唯有這點還望母親成全。”

咚……

裴老夫人看着磕下頭去的裴瑾琰,抿緊了雙唇。

她複雜地看着他,半晌,回過神來閉了閉眼。

“是我愧對於你,逼你做了那麼多不喜的事。罷了,你若想,那就做吧,無論裴家如何,母親都會支持你。”

裴瑾琰鬆了口氣,彎起唇角,“謝母親成全。”

很快,京都便來了消息,一時間震驚朝野。

平王求娶當朝皇太女,連聘禮都送到京都了。

更讓人驚訝的是,皇帝非但沒有生氣,還命人收了。

朝臣得知後,不敢再多言,這一切恐怕反應最大的就是太后了。

她親自帶着人來到了東宮,看到的就是卧在寢殿窗子下的閑散身影。

上前,太后淡淡地掃了眼其他人,驚得伺候的宮娥立即退了下去。

陸苒珺聽到動靜,這才起身,行禮道:“苒珺給太后請安,未曾相迎,還請太后恕罪。”

“你不打算給祖母一個解釋嗎?比如平王?”

“祖母想要什麼解釋?”她目光閃了閃,為她的自稱有些失神。

太后吸了口氣,坐到鋪着錦墊的高椅上,“這段日子,太醫頻繁過來是為了什麼?我可不曾聽說,你哪裡受傷,或是病了。”

陸苒珺看了眼跟着太后過來的老嬤嬤,笑了笑,“祖母不是已經猜到了,還問什麼。”

太后聞言,面色一變,吩咐道:“蘭嬤嬤,給她檢查。”

“這……是!”被稱作蘭嬤嬤的人猶豫了下,還是上前行禮道:“殿下,奴婢得罪了。”

“無妨!”陸苒珺在榻上坐下,任由嬤嬤檢查。

過了會兒,蘭嬤嬤冒出冷汗,躬身退到太后跟前,“稟太后,殿下已經有了至少兩個月的身孕。”

“你可檢查清楚了?”

“奴婢不敢妄言。”

“退下吧!”太后揉了揉眉心,朝着身邊的文老使了個眼色,令他退下。

陸苒珺就這麼坐在榻上,也不打算說什麼,眉色溫和,嘴角含着笑意。

太后恍惚了下,似是想到了什麼,移開眼去,“你早就決定了,為什麼,難道這天下還比不上一個男人么?有了天下,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有了天下可以有很多男人,但是,他卻只有一個。”

“所以,為了他一個,你甘願放棄天下?”

“祖母,您錯了,”陸苒珺看着她,“這天下是父親的天下,而並非是我的。”

“你父親百年之後還不是你的。”

“可父親現在還正值壯年,我相信大興在他的帶領下能夠繁榮昌盛,四方來賀。”

太后冷笑,“你就不行了?我花了這麼多精力教導你,栽培你,甚至為你剷除絆腳石,我原以為你該明白我的意思,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說不失望是假的,自己的兒子和寄託了自己宏願的孫女聯合起來欺騙了她隱瞞着她。

真是讓人失望啊!

她像老了十歲,那雙銳利的眸子不再像從前一般,隱隱有些霧氣。

陸苒珺看了不太好受。

她說的沒錯,太后的確是對她傾注了太多,寄託了太多。

可以說那是一種執念了。

但她終究負了這份寄託。

“對不起……”她聽見自己這樣說道,“我不能放棄他,更不想放棄,只是辜負了您的教導,苒珺愧對您。”

太后搖頭,“你不是愧對我,是愧對你自己,總有一日,你會後悔今日的選擇,情愛於江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