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之中，長門冷汗淋漓，看上去已經到達了極限。

“長門！”

長門搖了搖頭，低聲道：“想不到還是失敗了。”

“長門，先撤退吧，彌彥的屍體我們以後再來收取。有自來也老師在，他們不會對彌彥的屍體做什麼的。”

長門低着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就在這時候，紙遁形成的大樹忽然被人撥開，白色頭髮的大叔走了進來，肩膀上還站立着兩隻蛤蟆。

“喲，長門，小南，好久不見。”

隨意的話語，讓兩人都是一愣，那種感覺，就好像又再次回到了少年時代。

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人的身上。

“自來也……老師。”

自來也看着瘦骨嶙峋的長門，還有那身上的一堆儀器，眉頭緊皺。

“長門，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小南擋在了長門的面前，說道：“自來也老師，你對如今的我們，根本就一無所知。”

自來也聞言大笑一聲，隨即說道：“哈哈哈，小南，我對你們這些年的經歷確實不知道，但是曾經是你們老師的我，你們連這麼一點知情權都不給我嗎？”

小南一愣，看向了虛弱的長門。

長門則是看着眼前這熟悉的白髮大叔。

他曾經下定了決心，將其抹殺。

但是到了最後一刻，他卻被人救走了。

當時長門的心中竟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長門明白，對這份師徒之情他並沒有完全放下，只是多年來的殺戮，已經讓自己習慣了用殺戮來解決問題。

看着自來也，長門彷彿又想起了曾經那段年少的時光。

“自來也老師，如果當初你沒有阻止大蛇丸殺了我們三人，沒有成為我門的老師，或許如今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吧？”

自來也皺眉道：“長門，人生有很多選擇，最後使你變成這樣的，並不是那最初的選擇，而是在你所謂的傷痛面前，你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彌彥是在那場大戰中唯一死去的人吧？”

長門臉色黯淡，一言不發。

“看來我說對了，那麼，彌彥是怎麼死的？死在半蔵的手裡？”自來也追問道。

“不，彌彥是死在我的手裡……”長門低語。

自來也一驚，說道：“什麼？”

“不，長門，彌彥的死，不是你的責任！”小南激動道。

“小南，我這雙手，親自將苦無送進了彌彥的身體，又如何不是我的責任。”

“那是彌彥自己撞上去的……”

小南說完，神色黯然。

自來也臉色有些陰鬱，看來彌彥的死，確實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那麼，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應該有權利跟你們一同承擔這份傷痛。”

長門看着自來也，一字一句地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彌彥死了，死在了當年他們崇拜的雨忍村山椒魚半蔵的脅迫下。

半蔵抓了小南，逼迫長門和彌彥自相殘殺。

彌彥為了救小南，自願死在了長門的苦無之下。

於是，長門暴走了，召喚出了外道魔像。

從此走上了黑化之路。

“自來也老師，彌彥死了，我成為了曉的首領，繼續為和平之事而奔走。期間，又失去了無數的夥伴。雨之國並沒有火之國的和平。所謂的忍村，接受了自己國家國民的酬金而去執行任務。而這些酬金，成為了戰爭的資金。這些人明知道自己這樣間接資助了戰爭，但是他們還是沉浸其中。”

“大國之間實現了和平，但是對於雨之國這種小國來說，戰亂仍是不斷。更何況，大國之間一旦爆發戰爭，受害的首先便是小國。你們大國的和平，便是對我們小國暴力！”

“人只要活着，便會不知不覺地傷害他人。只要有人的存在，憎恨就不會消失，在這受到詛咒的世界裡，和平不會真正地存在！自來也老師，你從前跟我們說的一切，根本就不切實際。”

長門說完，目光鎖定了自來也。

這位他曾經的老師，他忽然希望從自來也的口中聽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自來也自嘲一笑，說道：“或許你們說的沒錯，我對你們之後的經歷，一無所知。確實，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不過，或許我說過的理想是個童話，但是我相信人與人相互理解的時代終會來臨。”

“自來也老師，你還是這麼天真。難道你覺得這種和平真的存在嗎？別開玩笑了！只要我們還活在這個充滿詛咒的世界，和平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那是痴心妄想！”

“那就讓我來解開這個詛咒吧，如果和平真的存在，我就會將其抓住。我是不會放棄的。”

慵懶的聲響從入口處傳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銀白色的頭髮率先映入眼帘。

“卡卡西，你剛剛說的……”自來也疑惑道。

而長門也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那句話好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此時，卡卡西才走到了自來也的身旁。

手中還拿着一本跟親熱天堂差不多大小的書籍。

“長門，不知道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卡卡西直視着那雙驚詫的輪迴眼說道。

“我……”

長門一時間語塞，那熟悉的話語，讓他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那個天真的少年，曾經在一個雨夜，向自己的師父發出了自己的年少的憧憬。

願用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

自來也接過卡卡西手中的《堅毅忍傳》，說道：“長門，這本書是你給我的靈感，也是我寫出來的第一本書。很遺憾的是，等我寫好之後，已經找不到你們了。”

“自來也老師……”

“比起用傷痛來引導世界，我更加希望，你用那超越傷痛的力量來引導世界。和平之路，只有最難走的那條路，才是真正的道路。”

“是嗎？但是有誰能夠堅定不移地走下去！有誰能夠經歷傷痛而不改變！”

“長門，傷痛或許會讓人難以忍受，但是絕非改變夢想的理由。忍者的路，從來都是充滿着仇恨。我剛出生沒有多久，失去了母親，七八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十二歲的時候，失去了我最好的兩個夥伴。他們就如同你的彌彥和小南一樣。其中一個還因為特別的理由，遭遇跟彌彥一樣的死法，死在了我的手中。十四歲，我失去了師父和師母。我的一生都在失去，但是我，從不曾改變！世界或許污濁，但是這並不是沉淪的理由。”

“你……”

長門一時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