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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麼早是去哪?”

次日天剛蒙蒙亮,秦宇就接到了馬駒的電話,說等會兒就來接他,要去一個地方,問他去不去。

秦宇正愁和馮明清待在一個屋裡不自在呢,去,為什麼不去。上了車,馬駒馬炮兩兄弟都在。

“昨天和你說過的嘛,我們兄弟倆主要玩雜項,木頭傢具啊石頭什麼的。昨天夜裡,有個上家給我打電話,說他徽宣老家那邊有個村子要拆遷,不少舊傢具和其他些老物件,村民帶不走想出手。他一個人吃不下,就叫上我們兄弟了。這種事就得趕早,要是去的晚了,他肯定還會聯繫別人。昨天見了兄弟你,我倆覺得你眼光獨到,就尋思着叫上你一塊兒去看看,你是不知道,他給我發了可多照片,那還真的是。。。”

如果說有人能靠一張嘴喚醒植物人,那這個人一定就是馬駒。秦宇無奈的扶住額頭,依靠窗外飛快後退的樹來轉移注意力。可憐的馬炮,也不知道這二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從昨天認識兩兄弟以來,馬駒嘴就沒停過,而馬炮愣是一個字都沒開過口,即使是剛才秦宇上車的時候,他也只是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一直靜靜地望着前方的路面,也不看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路上,仨人里倆都不說話,車裡只聽馬駒一個人不停地嗶嗶嗶,嗶嗶嗶。秦宇感到深深地自責,他覺得自己就不該上這輛車,陪他們去鏟貨。他還偷偷聯繫老鐵,問能不能讓系統給這貨治治,老鐵都懶得理他。謝天謝地,車開了差不多半小時後,秦宇千呼萬喚的救星始出來了。

他從來沒有覺得馮書雅這麼可愛。這個站在路邊的高挑女生,灰色的耐克體恤配七分哈倫褲,亞麻色的捲髮在陽光下散發著絢麗的光芒。可能是因為要去鄉下的緣故,她只化了淡淡的妝,搭配休閑的裝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美,美得像天使一樣。秦宇淚流滿面。

把隨身的雙肩包扔進後備箱,馮書雅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是:“馬車哥,放點音樂。”

“好咧!小雅你想聽什麼,古典的流行的搖滾的藍調的,要不嘻哈也行,我這存的音樂老多了,各種風格都有管夠。。。。。。”

“你再**我把秦宇帶走了啊!”馮書雅拉下臉,伸出玉指很兇地戳着馬駒的頭:“叫你放就放,趕緊地!”

馬駒絕望地閉上嘴,打開音樂,專心開車。不過短短的幾十秒,他的臉色就有些紅通通的,看到馮書雅殺人的目光,想說話又不敢,一副憋得很難受的模樣。

“別說話!”

馬炮終於有了反應,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哥的肩膀,送去一個同情的目光,馬駒差點哭了。

“你怎麼也來了?”秦宇悄悄湊到馮書雅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問。他真的不敢說大聲了,怕馬駒聽見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在家多無聊啊,出去放放風。而且,我不來,怎麼看你撩他們兩兄弟呀?”馮書雅也貼耳回應,帶着一臉壞笑,熱氣呵的秦宇的耳根有點癢。

“啥意思啊,我撩他倆幹嘛?”秦宇莫名其妙。

“還裝,大兔子都告訴我了,想不到喲,你。。。”馮書雅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竟然。。。”

秦宇無奈的翻了翻眼睛。

呵,女人啊,為什麼都這麼腐。

。。。。。。

東海到徽宣差不多兩百八九十公里,再加上去村裡的小路,大概是三百二十公里左右。閉嘴的馬駒戰鬥力異常恐怖,彷彿是把滿肚子的話轉換成了動力,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速度與激情。

兩小時多一點,一行四人已經從秦宇住的小區穿過了徽宣市區,繞上了進村的二級公路。眼見着導航提示的剩餘距離越來越短,秦宇的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一些。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馮書雅天王蓋地虎,這一路過來他會不會被馬駒侃到缺氧。

穿行過最後一段泥濘的小路,幾人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馬駒開得是輛吉普的牧馬人,越野性能還是不錯的,就是座椅硬了點兒。幾個小時的路程下來,馮書雅輕輕敲着纖細的小腰,嘴裡抱怨:“馬車哥,你那破馬車也忒硬了,顛的我這老腰啊,吃不消吃不消。”

“嘿嘿,那不是因為趕時間么,開得快了點兒,要不不能這麼顛。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先進去淘淘貨,進度快的話說不定下午還能趕回去吃個飯。我知道徽宣市裡有一家包子,哎喲我去那滋味兒,你們絕對。。。”

“停!”馮書雅眼看着就要發飆:“你說話能不能控制二十個字以內?”

馬駒立刻識相的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

其實現在很多村子,已經不是人們記憶中的模樣了。說是個村,也不是那麼簡陋,破牆爛瓦的,起碼四人眼前的這個村子是這樣,房子雖然都是老房子,但修建的很好,路也很寬敞。

走出幾十米,有個穿着短袖襯衣的男子迎了上來,自稱東子,三十歲左右。東子邊走邊給幾人介紹着這裡大致的情況。

這裡是附近比較大的鄉村,張姓人家居多,原本大概有百來戶人家,都住在老房子里。後來政-府下來了人,看中了這片地方,說要建廠,於是就開始動員大傢伙搬遷。現如今鄉村但凡拆遷,都能多出不少暴發戶,這些村民見分的錢多,除了小部分老人不願離開,多數人都願意搬走。

這一搬,老房子里自然出了不少的老傢具,或者老石頭。如今是全民收藏的年代,玩什麼的人都有,就連過去農村院子里的石頭井圈,都被不少古董商拖回去賣錢了。最開始的時候,鄉村居民還不是很懂這些,很多東西甚至都是半賣半送的就沒了。可隨着時代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到,原來擱家裡都嫌礙事兒的破爛玩意兒,拿到城裡竟然都能賣不少錢。久而久之,一種新的風氣就開始在鄉村裡盛行起來,就是甭管什麼破爛兒,只要有人問,價格都往高了開。

很多村裡的後山上,都會有墓,都有些年頭。於是不少人甚至還靠山吃山,干起了挖墳掘墓的買賣,全村盜墓的都有。更有甚者,還在電視旁貼了節目表,哪一天哪個台幾點播出收藏類節目,一清二楚,有哪些專家他們都記着。不為別的,就為了能懂的多些,回頭把挖出來的東西賣給城裡的古董商時,不至於吃虧。

這就叫干一行愛一行,學習使人進步。

秦宇四人來的這個村子,姑且叫做張家村吧,都是些實打實的老房子。馬駒仔細觀察過後,得出結論,這些宅子最晚建造的時間,應該也能追溯到晚清時期,可能還會更早。

對此,秦宇是同意的。

邊走邊說,東子很快領着四人拐進一條小巷,在一戶老宅的院子前停住了腳步。

“開發這裡的消息傳出去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收到風就立刻趕過來,聽說前面已經來了四五波人了,也淘了些東西。不過這裡人比較認生,也不是什麼人都接待,這才能留下點好東西,不然早被買空了。這戶還行,我昨兒來的時候,看見幾件傢具不錯,就是價格上。。。”

“兄弟,你放心,真有我們能看上的東西,按規矩打一。”馬駒面對生意時,竟然出奇的沒有廢話,談吐很乾脆。

“好嘞!”東子喜笑顏開,趕緊摸出煙,散了一圈。

秦宇看在眼裡,心裡明白東子多半也是個二道販子。他八成早就和這裡的村民談好了,人都由他來領,其他摸着消息來的人,能不接待就盡量不接待。然後他再從中周旋,賺些帶路費的同時,村民也會給點好處,兩頭抽水。

這種屬於比較低端的,要是放在城裡,二道販子可就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古董經紀人了,也就是洛天明向秦宇提議的那種。

說白了,這個職業,乾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