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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錦從自己的長隨那裡已經知道了家中發生的事。

只是既然五娘並沒有大礙,姜伯錦也就沒有說什麼,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哥哥,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加之五娘受傷還是五哥無心之失。

姜家的孩子,並沒有這麼嬌弱。

其實這也是跟現今的大環境有關。

北梁立國才短短十幾年,春秋至今還沒有過二十,十幾年前天下烽火連天,遍地屍體。

如今雖然沒有了武戈,世家大族卻也不至於要把族中小娘子養得走兩步路都要停下來歇息一二。

姜伯錦一撩衣袍,坐在姜元羲身邊,輕輕拿着摺扇敲了敲她的腦袋,“聽說你問阿娘要了一間鋪子來練手,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子?”

鄭幼娘給了一間鋪子姜元羲,這事在東府瞞不住人,姜伯錦也聽說了,就是姜元羲問鄭幼娘要鋪子的那個理由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姜元羲無語的看了一眼小哥,“小哥,你想什麼呢?我才十二歲,哪家貴女不是十六七才會議親,十七八歲才嫁人?”

越是頂尖的門閥,貴女擇婿就越發慎重,畢竟作為一個可以連接兩個家族的紐帶,萬一選錯了夫婿,很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姜伯錦閑閑的道:“也對,也沒哪家少年郎看上你。”

姜元羲揮了揮小拳頭,“小哥,有本事演武場結課後留下來。”

姜伯錦趕緊笑了笑,“我家五娘天縱之姿,聰慧絕倫,都城裡至今沒出現可與之般配的大丈夫。”

姜元羲哼了一聲。

姜伯錦也沒有為自己這副善變的嘴臉羞愧,他可是見識過五娘那手箭術的,那力道能穿靶而過,當然要識時務者為俊傑。

反正自家兄妹,玩笑一下也無傷大雅。

說笑了一陣,姜伯錦終於正經起來,“五娘,你那家鋪子接手了?”

姜元羲聽到鋪子兩個字就一陣頭大,是她太過想當然了,還以為自己能像古之陶朱,結果對着賬冊乾瞪眼了好幾天,還是一籌莫展。

除了能看懂賬本外,想不到任何一個點子可以讓鋪子的收益增加。

她聳拉着腦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無精打採的,目無焦距看着湖裡的游魚。

姜伯錦挑了挑眉,嘴裡嘖嘖稱嘆,“喲喲,這還是我們姜氏的麒麟兒嗎?莫非是被難住了?”

面對小哥的調侃,姜元羲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悶悶不樂的應和,“是呀,被難住了。”

這下姜伯錦臉色終於嚴肅起來,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灰心喪氣的五娘,以往任何時候,她臉上都是帶着滿滿的自信和驕傲的。

“可是鋪子里管事給你下馬威了?還是說他們對你陽奉陰違?”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伯錦殺氣騰騰,他就只有五娘這個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加之兩人從小就感情極好,哪裡能忍得下有僕從以下犯上?

哪怕那些人是阿娘的陪嫁,那也不能欺到五娘頭上來!

姜元羲也聽出小哥話語中的殺氣,連忙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小哥,鄭管事對我畢恭畢敬,也沒有貪墨,你誤會了。”

姜伯錦狐疑的看着她,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你怎生這個模樣?”

姜元羲摸了摸鼻子,頗有些難以啟齒,輕咳兩聲後,才慢吞吞的道:“我是被銀錢難住了。”

姜伯錦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最近缺銀錢?”

姜元羲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讓鋪子收益更好。”

姜伯錦眼神古怪的看着姜元羲,就如當初鄭幼娘聽到姜元羲想要鋪子練手那樣,姜伯錦聽到姜元羲想要利用鋪子親自參與其中增加收益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側了側頭,看到天依然這麼藍,還是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如果說五娘為了日後嫁人着想,想要鋪子來管理,摸清鋪子的營生,防止日後被底下的管事坑蒙,這事姜家人只是驚訝一下就過了。

畢竟這是貴女們出閣之前都要學的管家之能,姜元羲縱然再聰慧,也逃不過嫁人的命運,這個年紀學習這些不早不晚。

可當姜伯錦聽到姜元羲說是為了賺銀錢的時候,真真震驚了。

“呔!何等妖孽!膽敢冒充我家五娘!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姜元羲彷彿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耍活寶的小哥,翻了一個白眼。

姜伯庸被這一眼看得臉上微微發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都怪你,你不是很討厭阿堵物的嗎?”

姜元羲狀若平淡的道:“可是當今世道沒有阿堵物幾乎就寸步難行,既如此,為何還要討厭它?我們姜氏,要是沒有阿堵物,也養不起這麼多的族人。”

“啪”

姜伯錦興奮的用摺扇敲了敲自己手心,滿臉激動的贊同:“正是如此!五娘你終於開竅了,那些金燦燦的小元寶可是世間最美的珍寶,你討厭它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你能幡然醒悟,小哥很欣慰。”

姜元羲有些惘然的看着突然激動的小哥,還搞不清他為何如此,就聽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五娘,如果你想不出如果增益的法子,不如讓小哥試試?”

姜元羲眼皮子跳了跳,看着一臉期盼的小哥,心中嘀咕,原來小哥藏得這麼深,這是想走商賈之道?

姜元羲一想之下也明白了,頭上已經有了兩個一文一武的哥哥們,作為家中老小,小哥對建功立業似乎並沒有多大興趣,反而對那些阿堵物很是喜愛。

這麼一想之下,姜元羲就一口答應了,“好啊,我去拿賬本給你。”

等姜伯錦歡天喜地的拿着賬本走了,姜元羲就見到鄭幼娘身邊的阿朱。

“五娘,過幾天是太尉李太爺的壽宴,娘子讓我來告訴你,那天跟她一起去李家。”

“好,五娘曉得了。”

阿朱走後,姜元羲得到姜伯庸醒來的消息,帶着阿方去了他院子。

姜伯庸臉色仍然帶着蒼白,強忍着對大煙的渴望,他花費了全身的力氣,只是當他從昏睡中醒來,回想起夢中事,他猛然想起一件事、一個人。

當他想派人去找姜元羲的時候,恰好見到她來了,立時就決定試探一下。

姜元羲問候了幾句,不好繼續打擾他休憩,起身想帶人走,被姜伯庸叫住了。

“五娘,這東西給你,你拿着。”

姜伯庸使了個眼色,長隨轉身從內室里拿出一個匣子,遞到姜元羲手中。

姜元羲疑惑的打開,就見到裡面是五個金燦燦的小元寶。

愕然的看着姜伯庸,就見他虛弱一笑,中氣不足的道:“這些金子你拿去買些自己喜歡的玩意兒,不夠的話,盡可以來找五哥。”

姜元羲心思聰慧,加之方才還有五哥那檔子事,她很快就想明白,五哥以為她缺銀錢用了,所以給了她這些金子。

她鼻子一酸,眸底微微泛紅,她眨了眨眼,將霧水逼回去,同時將手中的匣子推給姜伯庸,“五哥,這個我不能要,我”

未盡的話被姜伯庸打斷了,“為何不能要?我的妹妹,我給她一些銀錢當零花之用,有何不可?莫非是看不上五哥這些金子?”

姜元羲見五哥沉了臉,連忙把匣子往自己懷裡收,揚起大大的笑臉,“才不是,既如此,那五娘就卻之不恭了。”

姜伯庸這才笑開了顏,而後狀若無意的關心:“你從阿娘那裡得了一間鋪子,可有難題?”

姜元羲隨意的道:“那間鋪子現在暫時給小哥了,小哥自告奮勇的說要幫我。”

姜伯庸心中一沉,他還是遲了一步,姜伯錦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他滿眼複雜的看了一眼姜元羲,終究還是被她佔了一分先機。

這幾天他剛回來,思緒紛紛,要不是剛才夢中事,他還真的忘了這一茬。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埋怨也無濟於事,這也提醒了他,他要儘快養好身子,要開始行動了,不然姜元羲又會跟上輩子一樣,開始網羅天下英豪。

姜伯錦插手鋪子的事,被他埋在心底,他想起了一個人。

嘆了嘆氣,姜伯庸無奈何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有些失落的道:“過幾天就是太尉的壽宴了,五哥如今這樣,估摸着是不能去李家了。”

姜元羲安慰道:“不會的,離着太尉的壽宴還有好幾天呢,五哥很快就能養好身子跟我們一起去的。”

果然,姜元羲會去李家的壽宴。

他看着在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安慰他的姜五娘,心中默默出聲:五娘,你的大敵,就要在李家壽宴上一鳴驚人了。

你,重來一次,是不是依然跟以前那樣的選擇呢?

與此同時,在東城貴戚裡邊緣一處大宅中,一處金碧輝煌的院子里,一個少女看着梳妝鏡中映出的人影,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臉蛋。

朱唇輕啟,“我來,我見,我征服,這個世界,終究會因為我而大放異彩!”

姜家東府長房譜系:

姜太爺,當朝太傅。

大老爺姜松,妻鄭幼娘。

——長子姜伯旭,長房嫡長孫,家中行一,大郎君。

娶妻崔氏,生有一子,姜初陽。

——二子姜伯君,家中行三,三郎君。

——三子姜伯庸,庶子、家中行五,五郎君。

——四子姜伯錦,家中行六,六郎君。

——嫡幼女姜元羲,家中行五,五娘子。

以上是姜元羲那一房的主子,等其他人物陸續出場,我再放譜系圖。

另,不用對姜伯庸手中的金子驚訝,因為鄭幼娘對姜伯庸沒有苛待,姜家也沒有人慢待他,作為門閥,姜伯庸是姜家子這一點,他就有不少的零花錢了。

從上文就可以看出,無論是姜元羲還是姜伯錦,對他都是當哥哥對待的,姜伯庸除了月錢之外,時不時還能從姜松、鄭幼娘處得到一些補貼。

以及,感謝小四的和氏璧,加更過兩天哈,謝謝小洲、愛鹿、數字君的打賞,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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