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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顧以丹,換了一身衣裳,窩在軟塌上,手裡捧着熱乎乎的花茶,喝了幾口之後,舒服的喟嘆一聲。

“快要到寒冬了。”

顧以丹對這裡的氣候很不適應,才九月就已經有了絲絲冷意。

桂月搓了搓手,也附和道:“是啊,過了十月就會開始冷起來,等到了十一月,還會下起鵝毛大雪。”

顧以丹來了興緻,“是雪啊,那一定很壯觀。”

閑聊了幾句,顧以丹想起一件事,吩咐了一聲,“給我備筆墨。”

桂月應了一聲,將筆墨紙硯準備好放在案幾之上,顧以丹拿起一張信箋,提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將信箋放進信封里,吩咐桂月:“你去找管家過來。”

桂月應了一聲,很快管家就過來了,“三娘子,不知找小的有什麼吩咐?”

顧以丹問道:“管家,我讓你去收購花枝胡同那片地界的宅子,進行得怎樣了?”

管家舔着笑臉,“回三娘子,這事嘛,正在做,很快就能把那一片的宅子都給買下來了。”

顧以丹點點頭,她又叮囑道:“記得不要強買強賣,一定要出個讓原主人滿意的價格,可記住了?”

管家連連點頭,“三娘子請放心,小的一直都記着你的話,一定會讓那些院子的主人心甘情願的將宅子賣給我們的。”

顧以丹放心了,顧家家大業大,最近她弄的兩個點子讓顧家賺得都能躺在金子上睡覺了,想來這幾千兩買宅子的銀錢,顧家也不會昧了才對。

“這封信給你,你想個法子,將這封信送到姜家五娘手上,但是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們顧家送的。”

顧以丹將手中信封遞給管事,管事的接過了,笑着道:“三娘子請放心,小的這就去辦。”

“嗯,你下去吧。”

顧以丹揮揮手,見管事還站着不動,不解道:“你還有事?”

管事諂媚的笑着,腰又彎了彎,“三娘子,小的想問,您準備在花枝胡同建宅子,不知可找好了工隊?”

顧以丹一聽就明白了,自來這種承包都能從中抽很多油水,單單只是木材這一樣,就能進項不少,更不用說其他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直到把管家看得額頭冒冷汗,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工隊的事,不是你能覬覦的。”

管家連連躬身,“是是是,小的就是喜歡多嘴,該打,實在是該打。”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拍着自己的臉。

在下人面前趾高氣昂的管家,在三娘子面前竟然如此卑躬屈膝,桂月在一旁看得雙眼亮。

顧以丹揮揮手,“好了,早點去把我交代好的事辦了吧。”

管家並未動身,見此,顧以丹已經不高興了,“還有事?”

管家回道:“三娘子,您招攬的那位常謀士,今兒在您出府之後,也隨後出府了,照着您的吩咐,我們派人跟着他,見他只是在街上晃悠,時不時的進一些鋪子逛逛又出來了。”

顧以丹挑眉,“沒去其他地方?比如去姜家?”

管家搖頭,“沒,跟的人說他根本就沒去姜里那一帶。”

顧以丹琢磨了一會兒,興許是她敏感了?

又吩咐道:“若是他外出,繼續派人悄悄跟着他,切不可讓他現,看他去哪裡,見什麼人,都要與我回稟。”

管家應諾,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出了青雲樓,管家想起方才在顧以丹面前裝孫子,不禁哼了一聲,嘟噥道:“真是婦人之仁,買那些下等人的宅子,還用得着出高價?略施手段,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那筆用來買宅子的銀子,給了大老爺三千兩之後,還可以進自己口袋的二千兩銀子,管家心情又好了起來,甚至還吹起了哨子,看到手中的信封,見到上面寫着姜府五娘子親啟幾個字,眼珠子轉了轉,

“老太爺說要密切注意三娘子一切事,這封信要不要拆開來看看?”

管家將信封翻了翻,皺了皺眉:“上了火漆。”

他想了半響,到底是不敢拆了火漆,一旦收信的姜五娘子現,告知三娘子,到時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好生奇怪,為何三娘子說不想讓姜家的人知道這封信是三娘子所送?”

管家百思不得其解,撓了撓頭,想不明白,最終還是吩咐家丁,將這封信送了出去。

......

“五娘子,這是給你的。”

姜元羲彼時正在等着護衛的調查,見到前院給她送來的信封,接過之後問道:“誰送來的?”

護衛回稟道:“是一個小孩送過來的,沒說是誰送的。”

“哦?那可跟蹤到那個送信的小孩與誰接頭?”姜元羲又問道。

“小的派人去跟蹤了,那小孩送完信之後,就拿着銅錢去買了糖葫蘆吃。”護衛回道。

“這麼說,就是找不到送信之人的線索了?”

姜元羲看着信封上那姜府五娘子親啟七個字,嘖嘖稱嘆,“想不到送信之人,為了不讓人察覺是何人字跡,竟然故意寫得這麼丑,就跟六歲蒙童剛習字一樣,這心思也是用得很足。”

姜元羲拆開了火漆,倒出裡面的信箋,見到上面那一行跟封面上同樣的字跡時,眸光一凝。

聞姜太傅,王爺甚惡之,望慎之

姜元羲定定的看着信箋半響,忽的一笑,“倒是有趣,給我傳訊,卻是給祖父示警。提到王爺,又不說哪個王爺,這是不想、不敢暴露到底是哪位王爺,還是說,這是寓指皇室?”

姜元羲將這封信箋翻來覆去的看,沒能在上面找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可以暴露寫信之人的證據,信箋是市面上最常見的信箋,除了字跡很醜之外,姜元羲想了想,“雖然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不過這份情,我姜家承了。”

這個示警,讓姜元羲明白,祖父越來越危險了。

“五娘子,查到了。”

有護衛匆匆進來,回稟的聲音打斷了姜元羲的沉思,“詳細說說。”

“顧家想要將花枝胡同那片地都給買了,這件事沒有太過保密,聽說是想要將花枝胡同原本的各家各戶的宅子給推倒了,然後重新建成一片三進的院落,花枝胡同里,不僅日後會有顧家的育才苑,還會有醫堂、酒樓、綢緞鋪子、金銀飾鋪子等等。”

護衛的回稟讓姜元羲疑惑不解,“顧家這樣子弄,是想把那些鋪子開在住宅里,方便住在那裡的人?可是,顧家怎麼能確定,那些鋪子能滿足住在那裡的人?

而且,那些宅子,顧家要賣給誰?難道顧家不知道,能買得起那宅子的商賈,沒有爵位的,禁止住在東城,哪怕是跟東城與南城交界的花枝胡同也不行。

除此之外,世家買得起,卻不會對那片院落有興趣,難道說......”

姜元羲心中一動,“難道說顧家是想把宅子賣給驟然興起的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