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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建和一百白眉軍的屍體被盧和裕派人送去給了彭文山,這無異於是在狠狠的打彭文山的臉。

彭文山氣得暴跳如雷,他一直當自己在南地是皇帝般的存在,連朝廷王師都沒能在他手中討得好處,盧和裕竟然如此膽大妄為,他如何能忍?

自己親侄兒都被殺了,還當無事人一樣,彭文山肯定依附他的人必會起異心。

為了鞏固自己的威信,彭文山決定出兵討伐盧和裕。

盧和裕就是為了讓他無路可退,只剩出兵這一途,彭文山此舉正中他下懷,於是以逸待勞的天勝軍迎戰白眉軍。

這場仗,同時也引起了姜元羲、李仲聞、朝廷的關注。

“你們說,甘東生會不會信?”姜元羲輕笑着問道。

“如果是在新帝密旨西岐郡守之前,我們給他寫密信,他會半信半疑,西岐郡守反水,這會兒再給他寫密信,他只會信個十足。”姜伯庸慢吞吞的道。

他們在西岐郡守反水之後,就讓手下的人給甘東生送了一封密信,密信里寫的是荊門軍已經背叛,暗中投靠了李家,落款人是沒有寫的,端看甘東生信不信而已。

甘東生應當是最堅定的保皇黨了,一直是陳雄的心腹,如今更是接替姜太傅的位置,成為了百官之首,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讓陳氏皇室坍塌,他的榮華富貴依仗的是陳氏皇室,不論是姜元羲上台還是李仲聞上位,他都要死。

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一定會保新帝。

“只要看看朝廷接下來的舉動,就知道甘東生信不信了。”

南地這場雙雄之戰,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月,朝廷、姜元羲、李仲聞三方都詭異的保持了沉默,似乎不知道彭文山和盧和裕在爭個你死我活一樣。

若然現在插手,很大可能會讓兩個還在爭鬥的人聯手抗敵,還不如做個黃雀。

最終,白眉軍成為了北梁歷史上曇花一現的存在,彭文山被殺,白眉軍勢力被吞併,南地成為盧和裕一人的天下。

這種勝利帶着慘烈,天勝軍幾乎十不存三,還不等盧和裕好好消化彭文山的勢力,朝廷就悍然派出了剩下的九萬荊門軍,劍指南地!

“甘東生果然夠狠!直接就把剩下的所有荊門軍都送去南地打仗了。”姜元羲嘖嘖稱嘆。

能做出把所有荊門軍都派去南地收復失地,看來甘東生在這段日子裡也沒閑着,肯定是暗中查過,這才確定了荊門軍有二心。

甘東生沒有防備也就罷了,有了提醒,作為曾經能跟胡不歸等人打過仗的將領,他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狠辣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哪怕荊門軍是北梁現在最精銳的軍隊,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把所有荊門軍派去收復失地。

“不難理解,若是換了是我,我也會這樣做。”胡不歸淡淡的開口,“荊門軍本就背叛,既然如此留着也是個禍害。

南地盧和裕是現在最容易啃的一塊骨頭,把荊門軍派去跟盧和裕對抗,也不怕荊門軍會投靠盧和裕,荊門軍是李家的勢力,若是荊門軍收復了失地,其中也會損失慘重,荊門軍損失慘重就代表李家損失慘重,而李家不知道荊門軍早已暴露,等朝廷再派人接收南地,也就沒李家的事了。

若是荊門軍失敗,那也能狠狠的消耗李家的實力,盧和裕就算勝,也必定是慘勝,朝廷再接着派人去,已經成強弩之末的盧和裕,一樣會抵擋不住,最終南地還是被朝廷收復。”

朝廷打南地,用的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兵力,不過是借刀殺人罷了,反正怎樣都是朝廷得利。

“李家不知道我們在其中的手筆,真想看看最後朝廷捨棄荊門軍之時,李仲聞是什麼樣的神色。”姜伯錦哈哈一笑。

李仲聞是什麼樣的神色不知道,反正得到消息的盧和裕臉色黑得發沉,難看得很。

“傳令下去,儘快把白眉軍打散了安插進天勝軍裡頭。”

此時已經不能使用他一開始想的懷柔政策了,他神色緊繃,眸中充滿着厲色,“若是有鬧事的,殺!大敵當前,容不得有人在軍中鬧事。”

他的手下紛紛領命行事,等帶兵的手下走了,一直負責軍需的齊林上前微帶憂慮的道:“主上,我們的糧草不多了。”

盧和裕微微皺起了眉頭,“大概還能撐幾天?”

齊林道:“還能撐兩個月左右。”

“白眉軍的糧草呢?”盧和裕問道。

“已經算進去了。”齊林頗是看不起彭文山,“他們就只剩下不到一萬石的糧草。”

大軍行軍打仗,消耗的糧草都特別多,盧和裕深呼吸一口氣,“我會派人傳訊給夫人,讓她籌集更多的糧草,現在暫時不用節省,我們正在吞併白眉軍的勢力,若他們在白眉軍那裡吃得飽,在我這裡填不飽肚子,就得造反了。”

他要做得比彭文山還要好,才能真正收服白眉軍。

等齊林走了之後,他寫下了一封親筆信,蓋上了自己的印鑒,裝進信封上了火漆,吩咐心腹快馬送回去給身在沛陽的顧以丹。

顧以丹接到信後,對來人道:“我曉得了,你回去告訴主上,讓他放心就是。”

顧以丹開始着手籌集糧草。

“五娘,我最近發現南地那邊有異動。”

姜伯庸步履匆匆的找到姜元羲,把手中的紙條遞給她。

姜元羲掃了一眼,“顧三娘子疑似在籌集糧草?”

“去議事大廳。”

來到議事大廳,她走到輿圖前,目光在沛陽處停留,凝眉沉思。

很快,她就下了決定,“讓胡教頭和小虎過來。”

兩人很快就來了,姜元羲纖長的手指點了點沛陽所在,“我得到消息,天勝軍的顧三娘子在籌集糧草準備送去潁川,我們即刻出動五百騎,先走水路,等到南地附近再轉陸地,把這筆糧草截下來。”

走水路能節省一半的時間,還能掩蓋行蹤,不易讓人察覺。

胡不歸興奮一笑,“甚妙,甚妙!我們偽裝成朝廷的人,把這次截糧草的事推到朝廷頭上。”

姜元羲又對姜伯庸道:“五哥,隨時讓南地的人給我傳訊。”

她將事情交代下去,又去拜別祖父爹娘,趁着夜色昏暗,帶領着五百騎上了船,大船駛出,在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