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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王府。

梁志望着地上一個男子說:“可調查清楚了?”

“是。他們是被一個蒙面人給殺了,又被一個叫周長豐的人,是親衛軍的左統領帶了回來,就是他報的案。”

他揮手,那人退下。

待走得遠了。身旁一直豎立的另一個男子近前:“公子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身亡,聽說,有一個丫鬟,身手很是了得,據驗屍報告,有兩個人應該是被她殺的,特別是那招鎖喉法,很厲害,一招斃命。要不是她,估計藍夜他們早就得手。對了,聽說有一個蒙面人救了她們,只不知道是誰?”

梁志默不作聲,他目光陰沉,雙手快速叩動。

男子退了回去,不再吭聲。

“信可送到?”

“是!早二個時辰就送出去了。”

梁志這才轉身,雙拳握緊,捏白了指骨。

那個鄭卓信近不了身,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連鄭家一個表xiǎojiě也收拾不了么?

到底是對手太強,還是自己太弱?

鄭卓信三番兩次地壞他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不知馬王爺長几隻眼。

只是,上回失了手,讓他死裡逃生,已是打草驚蛇。

如今他身邊有一支暗衛,武功高強,他身邊的人幾番近了身。

這才把主意打到鄭家女眷身上。

這個表xiǎojiě,上回司寶司的案件她就有夾在其中,而且,鄭容似乎也對她另眼相看。

這回,乾脆就從她身上下手,也敲一敲警鐘。

誰知,竟落空,怎不叫人羞惱。

他就那樣佇立在那裡,靜靜地,一動不動,宛如石雕一般。

一旁的隨從低下了頭。

王爺又在那裡懲罰自己了,這一站,起碼是到下半夜。他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綿長。

窗外寂靜的很,黑漆漆的,周圍的樹木蕭然默立,枝頭空曠,冷峻得很。整個王府都好像睡去了一般,寂靜、黑喑。

梁志就這樣站着,筆直

鄭家暗衛,看來所傳非虛,聽說這隻隊伍是代代相傳,新老更替,保護了一代又一代的鄭家掌舵人。

看來,是自己上次的冒進,導致鄭家提早把這隻隊伍交給了鄭卓信。

看來,今後想要再向鄭卓信下手,是難上加難了。

他嘆了一口氣。

鄭家表xiǎojiě身邊那個丫鬟,看來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必不是泛泛之輩。從他們身上的傷勢來看,均是被一把精巧的短刃所傷竟然能在他派出的五名手下全身而退。這必然是鄭卓信派出來的,這樣的高手竟然派在一個表xiǎojiě身邊,有意思了

至於那蒙面人,又是誰?可惜那蒙面人也是短刃,這種短刃,街面上多的是。

一擊不成,不能再動。

蘇暖站在老國公面前,低着頭,老國公不說話,她也不語。

她耳旁聽得不時響起的啜茶聲,眼睛瞥見一雙圓口黑布鞋,再往上是一截子細布長衫。

這事情都過去這麼多日了,老國公這時才想起來問她,好像有些意外。

一大早叫了來,又不說話,難道是叫她來看他喝茶的?

她心裡腹誹着,臉上絲毫不敢露出來。對於這個老人,她一向秉承能躲則躲,反正又不是親外祖。不過想到當初是他允了小鄭氏帶自己回京城,蘇暖又多了幾分感激還有幾分莫名複雜的意味。

“你當真不知道那伙子是什麼人?好好兒地,怎會沖你們幾個下手?”

老國公終於開口,他這兩天一直在調查,奈何沒有什麼線索。

蘇暖母女是去上墳,手裡又沒有帶多少東西,哪家的劫匪會去劫財?再說,這府里這麼多的xiǎojiě夫人,怎麼就單挑了她們?

要說劫色嗎?更不可能,用不着shārén。

他直覺這裡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想來想去,還是叫來蘇暖。

蘇暖搖頭:“老爺子若是不信,可以叫娘來,小女沒有說謊。”

蘇暖依舊低着頭,回答卻是利落。

老國公一窒:阿珠?算了。她來能說什麼?除了哭鬧,講些扎心窩子的話,沒有一句沒用的。唉!記得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雖然被她姨娘寵信得刁蠻了些,但是不會這樣子說話的。真是女生外向,自從嫁了人,她姨娘過世以後,講話就句句帶刺的,叫人都不願意同她說話。

所以只得叫來蘇暖來。這個女孩,比她娘要沉穩。不然,容姐兒也不能看上她。

“那日那個蒙面人可有特徵?或者他開口說過話沒有?他有沒有說或者問你們是誰家的女眷?”

老國公不死心,再度問了一遍。

蘇暖抬起來頭,作思索狀,很快搖頭。

見老國公失望地望着她,想來想去憋出一句:“武功很高。”

老國公揮手,蘇暖退下。

她退出草堂子,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四下無人,她轉身看着因冬日空曠不少的菜園,但仍種了整壟的蘿卜和青菜,放眼望去,綠油油的。

她呆立了一會,抬腳走路,剛走兩步,感覺身後風生,似乎有人,回頭,沒人,正轉頭,呆住:老國公正背着手站在門口看着她。

她忙匆匆一禮,快步走了。

及至遠遠地看到雯月,她才呼一口氣,說“走吧。”

到了鋪子里,卻見周長豐早坐在那裡,見她來,起身,看着她,有些焦急。

她進去,他跟了進來,自己動手泡了一杯茶,幾口喝了,這才說:“鄭老國公去過丰台。”

蘇暖一凌,盯着他:“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去接我娘啊。不是,你說的是什麼時候?”

周長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是慶元二十二年冬天。他去了丰台,一個人去。”

蘇暖低頭默默想了一會,說:“你有什麼想法?我外祖去丰台很正常,我爹是他女婿,出了事,他當然要去查看了。”

周長豐點頭,說:“我在想,他當日是否查到什麼線索了?他是十日後就回京,快馬加鞭。連你母親都未見,應該是有什麼要去核實。”

“所以,你是要我去問他么?”蘇暖瞪大了眼睛。

見周長豐點頭:“是的,他當日去查,肯定比咱們要有用得多,問一問,也許就柳暗花明了。”

蘇暖“啪”地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有些為難:“這樣啊?老爺子這人,精明得很,要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基本沒戲。闔府上下,估計也就只有我四哥,可能從他那裡掏出話來。”

又補充一句:“鄭卓信,你認識的。”

周長豐點頭:“你想辦法吧。不過,最好不要讓他知曉我也在查這件事情,你知道的,我們是同僚,要是讓他知道我拉上你,沒準會揍我的。”

他忽然說笑了起來,調皮地擠了擠眼睛。

蘇暖點頭,卻是知道他的顧慮,他並不想公開他的身份。

周長豐是以丰台一介峰農之子入京的,應該鮮少有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他不說,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知道,你放心吧。

她也調皮地擠了擠眼睛,忽然就覺得周長豐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冷冰冰了。

其實,她們倆應該是同病相憐吧?18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