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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紅玉也是聰明的,立時明白了蘇暖的意思,她也是心下不信,蘇暖怎麼會偷她的銀票子,這錢剛剛還是她遞給她的。

蘇暖這般說,她自然得支持,當下點頭:“你這一說,我還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方才也是急糊塗了,讓我想想,我方才去過哪些地方,那邊樹下?還有”

她有心要配合,雙手亂點,指了好幾處地方。

情況幾轉直下,眾人一時愣住,看看蘇暖,又瞧瞧梁紅玉。

倒是金氏最先緩過來,無論如何,只要不與國公府的人扯上關係就好。

當下揮手:“還不快幫着去找一找。”

梁紅玉率先跑了過去,蘇暖也跟了過去,兩人跑到最遠的一處花陰下低頭尋找,蘇暖瞅着沒人,快速地塞了一卷銀票子過去,眨了眨眼睛。

梁紅玉回神,瞬間懂了。

眼瞅着眾人散開,一時無人注意,她離開蘇暖,坐到石凳子上,捶了一會腿,又裝作去揉腳,忽然驚叫一聲,又掩了嘴,一雙眼睛咕碌碌地直轉。

眾人聞聲望過去,見梁紅玉緩緩地舉了手中的一卷東西,說:“我鞋子里找到的,原來是掉到這裡了。”

梁紅芳一步跨過去,伸手去拿妹妹手中的銀票,梁紅玉手一揚,避開:找到了!”

說著快速塞進荷包:“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這事鬧得。這樣,一會我罰酒三杯,如何?”她當然不能讓梁紅芳拿到,因為只有2500,還差了500呢!

眾人俱鬆了口氣,自然是不再說什麼,又有那御史李小姐已去給梁紅玉倒酒了,直嚷嚷着說要壓驚!

金氏意外之餘,笑了一聲,就着梁紅玉的話頭,也喝了一杯果子酒,又囑咐了鄭雲意幾句,就帶着丫鬟往門外走去,前頭還有一堆事兒呢。

小荷揉着酸疼的手臂,幾番要開口,被雯月一把攏了身邊,暗自掐了她一把,就不吭聲了。

郝明秀卻是狐疑地望着蘇暖,直直上前:“蘇家表妹,好大的手筆啊。這6000兩銀子,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真是讓人吃驚呢?”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又揚了聲調,眾人一時聽得清楚,當下都是心中一動。

6000兩。

怎麼回事?一個表小姐,竟隨身攜帶這麼多銀子?

金氏也是一愣,緩緩停住了腳步,回頭瞧着低頭的蘇暖。這樣么?蘇暖竟然帶了這麼多的銀子,哪裡來的?

蘇暖心頭光火,這是故意的,**裸地挑釁。

這個郝明秀還真的是欺人太甚。方才指責她向梁紅玉借錢,現下倒換種說法了。

她的小鋪子本不被國公府放在眼裡,被郝明秀這麼一攪,可不就得曝光?這麼好盈利的鋪子,她一個寄居的表小姐經營着,以後可不得被盯上,她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她望着面前淺笑的郝明秀,細白的臉上,眉目秀麗,端的是一個美人,可是此刻看在蘇暖的眼裡,卻是讓人無比生厭這個郝明秀是與自己卯上了。

她皺了眉頭,開口:“郝小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6000兩銀子,蘇暖不懂。”

郝明秀兩眼發亮,眼角瞥得金氏頓步,欣喜:“沒什麼。只是好奇你好有錢,可比我們在座的要富裕多了”

“銀子”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眾人眼前一花,鄭卓信歪着身子,手中還端了一杯酒,身後跟着鄭卓峰,正拉扯他“四哥,你慢點。”

一邊着急“伯娘,四哥他醉了,這”

幾人閃避不及,忙轉過頭去,離得遠了些。

幾位閨秀約略猜得這是今日的主角鄭卓信了,就有那膽子大的仗着年紀偷偷地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見他臉頰微紅,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樣子,站在那裡直嘻嘻笑着,見有人瞧過來,就笑,桃花眼波光瀲灧,看得人忙低了頭,再抬臉,雙頰已是發燙。

又轉而看向郝明秀,見她怔怔地,臉頰通紅地望着鄭卓信,不由感嘆真是一對璧人。

幾人只在心內暗自欽慕不巳。

鄭卓信歪了身子,在金氏面前站定,指着說“母親,我的銀子呢?”

他方才找金氏有事,卻是聽吳媽媽說她在這裡,說是出了什麼盜賊,因是內院,不好進來,一直靠在月亮門那邊喝酒,聽了個滿耳。

此時,見蘇暖被郝明秀逼得,怕她一着急,說了不該說的,扯出其它的事情來。這才藉著酒意,現身。

金氏一愣,繼而說:“胡鬧。什麼話也說。這銀子與你有什麼關係?真是喝多了,還不快去給少爺端了醒酒湯來。”

一邊就着急地探出手去探鄭卓信的額頭。

“母親,兒子可沒有胡說。”鄭卓信兩眼一掃,望了一眼郝明秀,一邊拿手掏了掏耳朵。

“小丫頭,我的銀子什麼時候還我我可是要收利錢的。你還得起么?”他又轉身,嘻嘻笑着指着蘇暖。

金氏眼角示意鄭雲意帶了眾人去那邊亭子里去喝茶。

眾人漸漸散去,只留下了自家人,郝明秀卻是站着未動。

鄭卓信歪笑着,上前搭了鄭卓峰的肩膀對蘇暖說:“我借你的銀子,說好這個月,月中還我的,怎地,現下你那鋪子又沒有買下來,只是租,用不了這麼多,你這拿了不還我,想着賺利錢哪?”

說著大了舌頭笑:“我就說你那個鋪子開張准歇業,還拉爺入伙,差點害得爺的錢打水漂。”

蘇暖心下腹誹,盯着鄭卓信,知道他這是給她解圍。可這說辭,也太

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斜了一眼發愣的郝明秀,忽然微笑起來:“表哥說的是,那錢沒用,想着今日是表哥的好日子,本就是要送過來的。這不,一忙,就忘了。”

她又正兒八經地對鄭卓信行了一禮。

郝明秀怔怔地瞧着與蘇暖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眼睛裡是滿滿的笑意的鄭卓信。說了這半天,卻是一眼都未曾向自己看過來,心裡不禁酸得要命。

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銀子?什麼還不還的?聽這話,他們還有銀錢往來?這鄭卓信竟然拿銀子給蘇暖花?這表哥表妹的,是個什麼意思?

竟然完全不顧及她么?她盯着兩人不眨眼。

金氏這聽了半日,才搞明白,蘇暖開了鋪子,敢情向鄭卓信借過錢。

她眼看再說下去,帶出什麼話來,郝明秀可還在一邊獃著呢,看那情景,這孩子有點什麼想法。

正好醒酒湯端了來,就勢引了往屋子裡去了。

蘇暖先行退下,鬧了這一場,她也沒心思再呆下去,帶了小荷幾個告退了。

到了門外。

“小姐!”

小荷一臉委屈,欲言又止。

蘇暖擺手,帶頭往梨落苑去了。

屋子裡鄭卓信喝了湯,見金氏兩眼定定望着他,知道她想什麼。

也就轉了一下眼珠子,說就是上次受傷那會,他為了表示感激,借了蘇暖幾千兩銀子。原本要說好這個月還給他的

金氏有點頭疼,大致搞明白,又礙着郝明秀就在外邊,不好細問,只能是自動連猜帶蒙,自己把前因後果補全了。

蘇暖的鋪子,她上回聽鄭啟華說過,當時一笑置之,哪家夫人小姐手底下沒有幾間鋪子?這個不足為奇。

當時,只是想着,這個小鄭氏也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一窮二白,也會為自己留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