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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了游廊,放眼一望,卻不見了其它人。

丫鬟說翁主她們跟着郡王妃往東園那邊去了。

梁紅玉眼珠一轉,拉着蘇暖就要追過去,卻被蘇暖扯住了手,她回頭:“我們自己找個地方玩可好?”

蘇暖笑眯眯:“就我們倆人!”

白嫩的臉上泛着紅,眼睛軟軟地望着她。

梁紅玉心沒來由的一軟,忽想起面前的小人兒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想到方才大家圍着蘇暖,橫加指責,她一人筆直立於中間們倔犟樣子,梁紅玉覺着自己是心疼了。

“好!橫豎那戲文我也聽不懂,無趣得很。我們玩我們的,到我房裡去,我那有一幅瑪瑙棋子,是父王給我帶回來的,走。”

兩人手拉着手,走遠了。

身後轉出郡王梁時來,他盯着跑遠的兩人,對身邊小廝說:“去,打聽一下這個鄭家表小姐是何許人也?”

小廝點頭應聲而去……

梁紅玉的房內,侍女擺好棋盤,上了茶水點心,就退了下去。

蘇暖拈了一顆棋子,入手冰涼。面前白子透白,黑子烏亮。

涼風習習,兩人埋頭下了起來,屋子裡一時靜寂無聲,兩人不時抬頭相視一笑。

這邊,梁紅芳久不見蘇暖與梁紅玉,遣了小丫頭過來尋,見得兩人正下棋,回去照實稟了粱紅芳,梁紅芳一笑置之,也就隨她們了,與鄭雲意幾人繼續看戲。

屋子裡,一局棋下完,蘇暖望着梁紅芳,眉眼帶笑,聽着她嘰嘰呱呱地說著,竟覺身心舒暢。

“冬姐兒是我朋友”,剛梁紅玉如此說。

“來,再來一盤!”兩人又開始對奕起來。

一直到日落時分,大家才又聚在了一起。

梁紅玉被郡王妃叫走了,蘇暖坐在一旁空位上,笑眯眯瞧着她們談論下午的戲。幾人因方才那事,抹不開面子,只梁紅芳過來問了一二句,蘇暖敷衍回答了,倒也落得個清凈。

過了好一會,鄭雲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挨過來:“冬姐兒,吃這個,我方才特意給你留的。”她遞過來一小包帕子兜着的兩塊小點心。

蘇暖笑笑,接了過來,謝過她,握在手裡,並未吃。她不怪鄭雲意,必竟她的立場不同,只是有些小失望。現在平靜下來,想想:她們都在鄭家長大,自小就被教育,要一致對外。自己不是鄭家人,當遇上鄭家的事,自己就被摘了出來。其實自己一早就清楚的,無須介懷。是以,方才即使心有不平,但與梁紅玉對奕幾局外,現下心境已趨平和。也愈發堅定了自己內心先前的想法……

至於梁紅玉,她打心眼裡珍惜。她方才當著那末多人的面,維護自己,事後不知會不會被郡王妃訓誡?

飯後,梁紅玉一直粘着她,應她之邀,兩人把被縟都抱在了一起,倒把個鄭雲意趕到了鄭雲玲那裡。

蘇暖原想推辭,可見了梁紅玉那巴巴的眼神,又改了主意。

她也想得通透:再低調,謙和,又怎樣?昨日的事情,讓她忽然失去了與鄭雲意她們周旋的耐性,既然這樣,何必委屈自己?大面上能來去就行了。倒不如與真心待自己的梁紅玉多說說話,倒來得實在,舒心些。

蘇暖骨子裡其實也倔強得很,性子一上來,竟覺得很是爽。

鄭雲玲見梁紅玉竟與蘇暖睡了一屋,心下不平,不免嘟囔,被鄭雲意攔下。鄭雲意因前番的事,心下有愧,還不知怎麼面對蘇暖:那日,她也是不敢看蘇暖的眼睛,知道自己傷害了她,見鄭雲玲還要挑事,自是攔她。

況且,她看出這段時間金氏對蘇暖似乎頗為注意,那日說話,話里話外多有維護的意思。

她們的婚事都在嫡母金氏的手上,如果因為蘇暖讓嫡母厭棄了她,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之後二日,蘇暖都若無其事地同梁紅玉一起玩樂,間或也同梁紅芳她們,一起遊園,一起下棋,品茗,絲毫不見異樣。

金氏冷眼瞧着,也不由暗嘆蘇暖到底是小孩,那麼大的事情轉過就忘。先前的事,她自是問了鄭雲意,鄭雲意不敢隱瞞。老實說了。

金氏愈發喜歡,覺得這孩子心胸寬,是個有福的。

卻是誰都沒發現蘇暖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黑沉沉的,掩藏了太多不屬於13歲女孩的光芒。

還有一個人正時刻關注着蘇暖,就是郝明秀。

她與梁紅芳親熱地說著話,目光卻不時向蘇暖那邊掠去,見她靜靜地站在一邊聽鄭雲意指着一朵正開的荷花細細評說,不由又多看了兩眼。不知怎的,這兩日,她總會不自覺地多看這個蘇暖一眼,許是那日梁紅玉說的那句話:她比你漂亮!

她心頭嗞笑一聲:一個毛丫頭,都未長成。

可到底是心裡聽了進去,這個鄭國公府的表小姐比她漂亮,鄭卓信的表妹。

郝明秀心裡極其不舒服,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指着鼻子說有人比她漂亮,她心裡不是滋味,而且對方是一個寄居的表小姐,她咬了唇。

那日,在她的授意下,她的丫頭細細地向國公府的丫頭打聽了蘇暖的情況,大致了解了這個蘇暖:父死,隨母寄居。

這樣的表小姐么?而且,春蘭還打聽到了一個勁爆的消息,這個蘇暖之前與二房的五少爺之間糾纏不清,這件事情,闔府都知道。

怪道,這個鄭雲玲要那般針對她。

那個丫頭見是郝明秀的丫頭來打聽,一心想討好這未來的少夫人,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郝明秀聽後更加鄙夷,都傳出這等謠言,可見這個蘇暖也不是個好的。這樣的表小姐,自己嫁過去之後,可真要提防着點。

不提郝明秀在這裡費心琢磨蘇暖,蘇暖看似聽鄭雲意品評面前的一株荷花,卻早神思飄忽,一顆心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昨日郡王爺那句:出自司珍房,着實震驚了蘇暖。

郡王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對瓶子是從司寶司流出來的。

她心內滿是疑團,想着明日要歸家,心道,回去得想個法子,那事得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