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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回到家裡,聽到嘰嘰咕咕的笑聲,原來是安慶來了。

“娘怎麼來了?”

她忙跑上前,見柳妙丹笑吟吟地站在那裡。

周思聰的妻子柳妙丹,周霓裳嫁後,她就嫁了過來,家裡沒有一個主事的,周家要亂了套。

說也奇怪,這柳妙丹雖然身子不好,可是這治家理事卻是一把好手。更妙的是,這安慶與她竟然很是合得來,這才沒有幾日,就黏糊着她了。聽說,她三朝回門的時候,安慶還鬧着要跟了去,可是鬧了大笑話。

“嫂子!”

蘇暖叫了一聲。

這安慶與梁輝雙生的關係披露,這周家此番也是水漲船高。

作為周家現在的實際女主人,柳妙丹現在在周家是舉重若輕,頗有威望。

蘇暖也是沒有見過幾次柳妙丹,對她不甚了解,今日她竟然親自上門來,自然是要禮數周全。

柳妙丹生得面目姣好,笑微微地,讓人很是舒服。

她拉了蘇暖的手,兩人向裡頭走去:“郡主回來了,娘一早就念叨着要找妹妹,我就與她說,咱們自己過去,正好串串門子,妹妹正忙呢。”

她說著又瞧着蘇暖笑。

蘇暖十月要婚嫁,此時是應該忙着綉嫁妝。

蘇暖臉一紅,向裡頭望去。

安慶正和小鄭氏說話,一旁坐着賀司珍。微笑着聽她們說話。

“囡囡!”

她撲了出來。

拉着蘇暖高興地轉圈:“來,抱抱!”

蘇暖無奈一笑,伸開了雙手,就被安慶一把給抱住:“抱不動了。”

她咯咯笑着,放開蘇暖,打量了一下,又伸手去拉蘇暖脖子上的紅身繩子:“這是什麼?”

蘇暖脖子里的一塊墜子就被拉了出來。

“好漂亮!”

安慶雙手托着蘇暖的墜子仔細看了一會,又去掏出自己的,掏了半日,卻是發覺今日沒有戴:“這個給我戴。”

蘇暖無奈,從脖子上小心取下來那塊貓眼,掛到她的脖子上:“好。”

這是那塊貓睛石,是小鄭氏的。她看了一眼小鄭氏,見她也瞧了過來,說:“你怎的把它給戴了出來?”

一邊有些擔心地瞧着安慶,怕她知曉這是程姨奶奶戴過的東西,嫌棄。

安慶已經舉了那塊貓睛石,開心地給她們看:“好看么?”

蘇暖見她開心,就指點給她看:“往這裡瞧,是不是像貓咪的眼睛?”

安慶拍手笑了起來:“是呀,是呀,我曉得的,這叫做貓睛石嘛。”

蘇暖啞然失笑,她怎麼忘了,安慶是公主,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

她不好意思地向一旁的師傅瞧去:她又禁不住賣弄了。

卻見賀司珍正雙眼呆愣,緊緊盯着安慶。

蘇暖眼珠子一轉,知道師傅這也是犯了癮了,這是她們司寶司人的通病,見了這等好東西,哪裡有不想好好賞玩一番的?

......

安慶走了以後,她拿了那塊貓眼給賀司珍看。

“師傅,您給瞧一瞧,這塊貓眼的成色怎樣?”

她笑眯眯地遞了過去。

賀司珍接了過去,默默地看了一會,忽然低聲說:“隨我來。”

蘇暖一楞,見小鄭氏已經回房,就跟了賀司珍西廂房去,路上,賀司珍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攥着手裡的貓眼,一路急走。

進來屋子,賀司珍回身掩了門,自己拖出床下的一個匣子,開了鎖,從裡面捧出一個小盒子來,這個烏木盒子蘇暖見過,是她當日從宮裡唯一帶出來的東西。

她掀開盒子,裡頭並沒有多少東西,她拿出了一個小錦囊,抽了袋口的線,從裡頭倒出了一塊東西。

蘇暖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

她看着賀司珍掌心裡一模一樣的兩塊貓睛石。合在一起,連兩條眼線都在同一條線上。

“師傅?”

這是怎麼回事?這明顯是同一塊原石,被分成了兩塊。

“這是我師傅傅司珍留給我的,快告訴我,你這塊是從哪裡來的?”

賀司珍簡短地說完,一把抓住蘇暖的手:“它的主人是誰?”

她眼神焦急。

“這塊貓眼是我娘的。是她姨娘留給她的。”

蘇暖說道,看着賀司珍:“有什麼問題么?”

賀司珍起身:“姨娘在哪裡?”

賀司珍拉着蘇暖的手就要往外走。

“師傅,你別急。她老家早沒了,我去找我娘來。”

蘇暖說著就要往外走。

手被扯住,見賀司珍望着她,蘇暖回頭:“我去叫娘來,程姨娘的事情只有她知道。”

蘇暖奔了出去。

一會子,小鄭氏和蘇暖一同過來,看着面前兩塊一模一樣的貓睛石,也是好奇不已。

賀司珍已經平靜下來,她拉着小鄭氏的手說:“夫人的姨娘可是姓傅,閨名喚作琳婉的?”

小鄭氏搖頭又點頭。

“我娘她是叫琳婉。不過不姓傅,她姓程。”

“姓程?”

賀司珍一愣,似乎不相信,又問:“

那,你娘可是長圓臉,雙眼皮.....不,今年應該是虛歲五十?屬羊的?”

賀司珍急切地盯着小鄭氏。

小鄭氏點這回頭,驚奇:“你怎麼知道?”

“這就是了。”

賀司珍一把抓住小鄭氏,聲音哆嗦:“總算是找到了。夫人,您的母親和我的師傅應該是同胞姊妹。她們都是太原傅家人哪。”

小鄭氏震驚,抬頭看看蘇暖,又看看流淚的賀司珍,不知說什麼:“你說,我姨娘她不是那......”

小鄭氏的母親程姨奶奶是老國公養在外面的外室。據說原先是來自那等地方。

大鄭氏這麼多年一直“小揚州,小楊州”地叫着。

小鄭氏無可奈何,卻又委屈。

此番忽然聽說原來母親是有家族的,不是那等無根的煙花女子,自然是傷心。

她拉着賀司珍的手,也是紅了眼睛,:“你說說,我娘她,到底是怎回事?”

.......

小鄭氏擦着淚走後,蘇暖看着欲言又止的賀司珍:“師傅?”

賀司珍這才嘆了一口氣,拉拉蘇暖的手,:“方才你母親哭成那樣,我沒有說,都過去了,不想嚇到她,實在是,這裡頭有緣故。”

“師傅,你說。”

蘇暖挨着她坐了下來。

賀司珍目光遙遠,嘆了好幾聲,方才緩緩述說了起來,這一講,就是大半個時辰。

蘇暖聽來也是唏噓不已。

為傅家,還有這位大小姐,流下了心酸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