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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前方過不去”

木明三人看着設立了關卡的道路,停了下來。

“封了幾日了?去打聽一下。”

當聽說有一個多月,鄭卓信掃視四周,帶頭往右邊奔馳而去。

這是一個小鎮子,人來人往。

看着不時近出的人們,幾人下馬往鎮子里走去。

鎮子不大,但是卻是很是繁榮。這一路走來,吆喝聲,叫賣聲,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前方戰事的影響。

看來燕青,張萬德這兩人這幾年把北地治理得不錯。

北地邊境綿延近千里,地廣人稀,分別由燕、張兩人分駐西北和正北,已有近二十年,當年兩位將軍,都已年齡不小,張萬德六十多。

北地守軍將領車輪子般不停地換防,只有這兩人一守就是二十年。

多年以來,邊防穩固,才有了今日的繁榮小鎮。

幾人邊走邊看。

“聽說,燕青將軍親自上陣?”

“是呀,還有張大將軍,這兩人迎戰,咱們可是放心。”

聽着茶館裡的人談論這場戰事,話題是戰事,但是卻全是滿滿的相信。

鄭卓信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滿滿的。

這兩人已經全面抗擊,應該快要結束了吧?這也打了一個多月了。

他們一路尋來,估計蘇暖是往這邊過來。

只是,木青一路留下記號,都沒有回應。

難道他們走岔了路?

或者?

鄭卓信想到木青說的,菊花最擅長的是易容。

這蘇暖定是被改了樣子,這也好,放心些,只是怕是一時難尋了。

他們想着或許這菊花更好尋,她長得可算是放心。

就她那模樣,哪裡需要易容?

木青出去打聽。

鎮子不大,一會就回來,有些沮喪。

第三天,木青再度去向那守衛路口的兵士打聽,失望,準備回去的時候,就見兩個人走了過來。

她勒了馬,準備問一問。

那個小丫頭抬起頭來,正與木青對了個正着。

“木青姐姐!”

菊花一聲大叫。

馬上的木青和低着頭的蘇暖同時抬起了頭。

木青早翻身下馬,跑到蘇暖面前,仔細看了看,抖着聲:“小姐?是你么?”

蘇暖已經伸手抱住了她:“木青,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做夢吧?木青,你是來找我的么?”

蘇暖的大腦一片空白,抱着木青又跳又叫,木青怎麼會在這裡?

巨大的狂喜衝倒了她。

“小姐,你受苦了。都怪木青,沒有保護好小姐。”

木青抱着清瘦的蘇暖,眼淚撲簌簌地流,天知道,蘇暖是同她一起進宮的,蘇暖失蹤後,她有多自責,曾經發誓,如果小姐就此不見,她木青窮盡一生,也要尋到小姐,尋不到,不回。

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見着了。

還是少爺厲害。

木青此時不得不服了。

“丫頭定然會去找我。我們往北地去。”

鄭卓信一根筋地往這裡跑。

幾人高興了一會。

“菊花,我給你留下記號,你都沒有看見么?”

木青問。

菊花撓頭:“什麼記號?我不知道。”

木青愕然:“他們沒有教你?”

菊花搖頭......

木青此時心裡萬馬奔騰,暗自發誓:回去一定要告狀,告黑狀,那個張四就等着受罰吧。

“那你都學了什麼?這追蹤術.....”

“易容術!”

木青重新打量,蘇暖被化妝成了一面黃肌瘦的病少年,臉上那幾顆大黑痣,咳嗽了一聲:“這個還不錯。”

再看菊花自己,忽一把扯下了她臉上的一塊傷疤:“你化什麼裝?怪到我尋不到你?真丑。”

菊花嘿嘿一笑。

又貼了回去:“不能扔,這個很難做的。”

......

......

幾人往回走。

蘇暖心裡起伏,聽着木青三言兩語地說了鄭卓信聽說她失蹤後,立馬放下一切,來尋她,說尋不到就不回去,她眼圈一紅。

她低了頭,心裡卻在叫囂:她就知道,四哥不會放棄她的。她沒有看錯人。

四哥來尋她了。

一行人到了旅店,並沒有看到鄭卓信,木明說少爺剛去了河邊。

蘇暖直接跑去,木青與菊花在後面跟着。

這條河蘇暖知道。

當遠遠地看到那個立在河邊,環抱着手的男子,一身白色的袍子,蘇暖的嘴迅速地扁了下去,她叫了一聲:“四哥!”

就張了手跑過去。

鄭卓信的身子一顫,驀地轉過身子來,見到跑過來的蘇暖,他眯起眼睛,看着蘇暖楞了一瞬間,忽然就張開雙手大步迎了上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怎麼這麼丑?”

他嫌棄地皺起鼻子,眼睛裡卻是溫熱。

真好,他又看到這個活蹦亂跳的蘇暖了。

蘇暖一楞,一句話硬是被憋在了嘴裡說不出來,這人?

下一刻,卻是頭上一緊,被鄭卓信整個給揉進了懷裡:“你嚇死我了。”

整個人被緊緊地抱住,力道之大,蘇暖都快要窒息了。

身後木青拉了拉菊花:“走,菊花,我們回去準備一下,今天是個好日子呢,得加菜。”

“哦。”

菊花一步一回頭被木青給拉走了。

“四哥,”

蘇暖抱着他的腰,悶聲:“你怎麼會來的?”

耳邊一聲輕嘆,鄭卓信雙手鬆了松,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你瘦了,都不吃飯的么?”

蘇暖的眼淚終於留了下來,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天知道,她這幾日心裡的仿徨。

她曾經無數次想過鄭卓信找不到,她可怎麼辦?

在北地的這些日子,她整日面對馬老大那些人,她小心應付,生怕叫他們瞧出破綻。

這些人她是知道的。

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及時行樂,快活一時是一時。這邊境女子奇缺,那些人把那些銀子都填進了那翠仙樓。甚至為爭一個花娘打得頭破血流。

所以,她很是仔細,與他們相處時,提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甚至她都不敢洗澡,就怕露出什麼破綻。

菊花的武藝,與木青比起來相差太多,真有什麼事,兩人都將屍骨全無。

現在鄭卓信來了,她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依偎在鄭卓信的懷抱里,微微闔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鄭卓信也抱着懷中的女子,不肯再撒手。

他一直自認為是個冷清的人,漂亮女子見得多,鄭家就不缺美人。

他打小就喜歡漂亮的東西,行走坐卧,他都要那華麗的,好的。但是,這個蘇暖,她是美人沒錯,可是,當時,她也只是一個未長開的毛丫頭,說要是對她的美貌動情,那還真的說不過去。

他自認為沒有那種癖好。

可是,就是這個小丫頭,一次又一次地闖入他的生活里,讓他欲罷不能,淪陷下去.....

這幾日,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恐怕是再也離不開蘇暖了。

天知道,當他聽聞鄭容竟然對蘇暖下手,而蘇暖逃出宮去,不知所蹤時......

他的心竟然空洞洞的,好似被誰剜掉了一大片,疼。

那一刻,他生吃了鄭容的心都有。

可是,那是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