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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遠去的蘇暖,梁旭緩緩坐下。

也不知道,蘇暖會如何?

他不敢確定,畢竟,此事最大的收益就是梁雋。

他是先帝四子,按照順序,也是他繼承大統,梁志和鄭容一出現他就明白了。

原先,他是想來找周霓裳,只有她會幫他,現在他知道,他們可是嫡親表兄妹,親的。只要把他送出城,他就有法子。

可是卻是見到了蘇暖。

他藏了許久,卻是不敢往前去,這裡許多人都認識他,他不敢輕易露面。

周霓裳今日是靠近不了,好不容易發現了周霓裳的貼身丫鬟,這才捎帶了口信,誰知道,今日蘇暖是主事,竟然帶了她來,也幸好,是蘇暖。

他原想瞞着的,誰知道,蘇暖竟然全都知曉。

他皺緊了眉頭:合著這事連蘇暖都知道了,那麼,鄭家是早就知曉了?

這事好像更加麻煩了。

他看了看門,就地坐下,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裳很是顯眼,忙脫了下來,團吧團吧,扔在了一旁。

看着自己一身中衣,他忽然想到:自己每回都是如此狼狽地面對她,頭一次見面是如此,這回亦是。

他靠在柱子上,仰着頭,想着蘇暖的眼睛,沉靜,瞭然,一直是這樣。

自己在她面前,總像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般。

他唇邊露出一個苦笑......

這邊,蘇暖快步向前頭走去,一邊腦子急轉。

現在,梁志定然是滿城搜索梁旭,之所以現在沒有公開大肆搜捕,估計是出了什麼變故。

也不知道鄭卓信那邊怎樣了?他已經出發幾日了。

進了周霓裳的院子,屋子裡歡聲笑語不斷,蘇暖定定神,進去:“姐姐!”

周霓裳抬了頭,望着她。

蘇暖靠近,拉起她:“姐姐,那嫁衣再套一套,有一處地方我現在想起來,有點緊......”

周霓裳被她拉着往裡間進去了。

“怎麼了?”

她看着蘇暖。

蘇暖拉她又往裡頭走了幾步,這才附耳輕聲說了起來。

......

“你說什麼?”

周霓裳看着蘇暖,眼睛裡是驚恐。

蘇暖說梁旭逃出了皇宮,現正在她們府里,宮裡不知發生了什麼,梁旭求她帶他出城門。

周霓裳腦子亂糟糟,她雖然平時自詡有些俠氣,可是到底沒有經過此等大事,一時有些發慌。

“我要去找父親!”

她起身,就要叫人。

蘇暖忙伸手攔下了她:“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霓裳看着蘇暖,咬了咬牙:“那我去叫哥哥,今日他送親,此事必須他幫忙。”

周思聰?

蘇暖點頭。

很快周思聰趕了來,聽說了以後,也是吃驚,不過還算鎮靜。

到底是長兄,他短暫的愣神過後,就吩咐蘇暖注意今日賓客的動靜:“清王府今日沒有人來,你多留神,切不可露了破綻。”

又看着周霓裳說:“你是新娘子,什麼也不要管,把這事忘掉,只管好好出嫁,那小子的事情,我來安排。”

他問清梁旭藏身的地方,就大步走了。

這事得及早安排。

眼看着周思聰大步流星出去了,蘇暖兩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兩人相互拉了拉手。

外面賓客差不多到齊,開宴,歡聲笑語,熱鬧了起來。

一通忙亂,終於收拾齊整,周霓裳穿戴齊整,拜別父母。

安慶公主拉着周霓裳的手,不放。

“我也要去!”

她瞧着周霓裳,不肯放:“我知道,你不回來了。”

安慶這點是知道的,她當初也是吵着要回皇宮去,林妃專門答應過她,每隔一月就讓她進宮一次,後來,一直到林妃去世,她才漸漸減了。

她仰着臉,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地,眼淚橫流。

被周凌天摟了肩膀,他也是紅了眼睛,說了幾句話。

周霓裳卻是焦急。

遲則生變。

安慶這般沒完沒了地扯着自己不讓上轎,萬一,再出點什麼變故,不讓出城。

周思聰見狀走上前來,他負責護送。

他拉開安慶:“娘,讓妹妹去吧,耽誤了吉時,不好的。”

他湊近母親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安慶一聽,忙鬆開了手:“不耽誤,不耽誤,走吧。”

周霓裳鬆了一口氣,轉身鑽進轎內。

轎子剛抬起。

“我來遲了!該打!”

一聲嬌聲,人群散開,清王府的林側妃急匆匆地從門外進來,頭上的金釵亂晃。

“快讓我瞧瞧新娘子!”

她幾步走到花轎子面前,左右一看,伸手去掀那厚厚的轎簾。

掀開:“可是來得晚了,霓裳別見怪。”

一邊從丫鬟手裡拿過一個盒子,說:“這是補上的賀禮。不成敬意。”

周霓裳從蓋頭下伸了手,接了過來。

林側妃這才向後一退,嬌聲說:“新娘子一路走好。”

門外鞭炮聲響起,吉時已到,轎子被抬起,出了周家的大門,周思聰負責護送,送親到城外五十里一個叫長風坡的地方。

在城門口,隊伍慢了下來,往日內城門只有兩個守城士兵,今日,老遠見得兩隊鎧甲鮮亮的士兵正在兩旁高高架起了柵欄,進出的人都從那長長的臨時通道里依次走過,一頭一尾都有人在盤查。

周家的送親隊很長,過的時候,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

蘇暖看着城牆上比平時多了一倍的士兵,心內一抽。

看來這皇城守衛都已經在梁志的手裡。

一個一個,逐個檢查過去。

......

送親的隊伍在長風坡停了下來。

周思聰翻身下馬,與迎親的人說了幾句話,就帶了人馬駐足不前,眼看着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向前行去。

很快越過山崗,消失在天際間。

他回頭看看身後,這才一打馬,往來路走去,慢騰騰地,不時眯眼望望京城方向,見沒人再出來,滿意。

第二日,宮內傳出消息,皇上病重,不能理事。

眾人都已經習慣,皇上又生病了,這開春以來,倒是病重了?

以往都是入冬才發病,現在怎麼開春發病了?

朝政暫且由幾位尚書和幾位王爺共同打理,與往常差不多,只是,這當中,有心人發現,一向不理政事的清王這回也在當中,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