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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堪堪緩過神來,喃喃道:“執子同奏,只取三生。公子只聞一遍,便已悟出這曲中真諦,實乃高人也。可笑我空有一身音律技藝,卻深陷囫圇之中。小女子心服口服!”

秦天早就吃定她了,見她表情,開口笑道:“仙子倒也不必氣餒,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大可不必在意。剛剛那一曲太過幽怨深邃,怕也就只有那經歷三生七世之人,才能體會其中意境。況且,也並不適合仙子般的嗓音,我勸仙子還是多唱一些輕快歡樂的歌曲,比如,那個什麼十八摸就很不錯。”

那女子雖然不知道十八摸是個什麼東西,但見他笑得猥瑣,便知這人沒打好主意。

她眼神幽幽流轉,忽然盯住秦天問道:“公子,你既說我剛剛那一曲太過乏味單調,不知配上何種樂器為好?”

秦天略一思索,道:“既是以古琴為主,配上一隻玉簫,再好不過,所謂琴瑟和諧,想必也定能韻律豐富。”

那綠衣女子點點頭,也不知何時,手中赫然出現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簫。

她將那玉簫遞與秦天,開口道:“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勿要推辭。不知公子可否與我再同奏一曲那《十世鏡》?”

“這個,不太好吧。”秦天扭捏道。

那女子哪裡理他,不由分說的將那玉簫塞入他手中,道:“小女子自小便與音律有不解之緣,一生痴迷,精益求精。剛剛聞聽公子一言,豁然開朗,還望公子勿要計較我先前唐突之舉。”

這女子莫不是個音痴,我不就提了兩點小小的建議嗎,至於這麼激動嗎?秦天雖是也愛好音律,但與那女子相比,程度卻也相差甚遠,所以自是不能理解對方心情。

不過人家都如此直爽了,他再做推辭,反而顯得有些做作。當下,爽朗笑道:“那我便獻醜了!”

秦天將那玉簫握在手中,一陣涼意頓時滲透心扉,讓人說不出的舒服。試鳴一聲,玉簫聲清脆至極,可見並非凡品。

“公子覺得如何?”那女子靦腆的笑了笑,臉上卻再無嫵媚之色。

秦天看的心底暗自稱奇,連忙讚歎道:“好極,好極啊,這玉簫實乃樂器中的極品!仙子,你請開始吧。”

那女子有些驚訝:“公子只聞一遍,便已銘記在心嗎?莫不要再看一遍曲譜。”

“能與仙子共奏一曲,實乃三生有幸。既是只取三生,我倒也有些把握。”秦天看她一眼,難得的誠實了一回。

那女子點點頭,坐回琴弦之前,整個人的氣質隨之變換,一刻間,便已入超凡脫俗之境。

“公子,那便由我先奏頭弦了。”那女子說完,十根纖細的玉指,便已開始緩緩撥動琴弦。

秦天緊隨其後,聞聲鳴簫,絲毫不見生澀之感。

這一曲《十世鏡》,本是一首極為悲傷凄婉的曲子,但那女子在秦天的點悟之後,已領悟其中精髓,二人只取其三分,這意境竟然與之前截然相反。曲音婉轉生動,綿延不絕。

同奏之中,二人形同默契,如同越過了七世,經歷了三生,心中皆都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良久,曲終,但意境猶存。

那女子沉默半晌,這才幽幽開口道:“三生情,如流火,年年歲歲執子奏,青絲覆雪作笙歌!原來,這才是曲中真諦。”

三生的情緣,便如烈火一般熾熱,只願年年歲歲,能與心愛的人相守,直到青絲變成了白髮,也要共舞歡歌。

三生七世,便是一個輪迴。那作詞的先人,獨守七世寂寞,又將這詞作的晦澀朦朧。後世之人,多是只譯其詞,難免先入為主。但卻忽略了這曲,卻是早在三生之前,她與情郎共普。既有三生痴纏,又何懼七世孤寂?即便天道渺渺,即便再渡輪迴。

“仙子,想必此刻,你已經有了全新的感悟吧。”秦天笑着道。

那女子緩緩站起身來,美眸正落在了秦天的身上,緩緩道:“公子不但助我突破瓶頸,更是指引我悟得這曲中意境。我剛剛既是與公子有約,有何要求,請儘管提來。”

這麼直爽,你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嗎?

秦天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一字一句頓道:“我—想—”

見秦天笑得詭異,那女子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種害怕的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這人不會真的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吧?雙手不由得捏成了小拳頭。

秦天看的心中好笑,也懶得再逗她,索性一口氣說完:“向仙子問個路而已,不要那麼緊張啦。”

那女子聽到前一句,臉色一紅,待將秦天將話說完,卻是一呆,這無恥之人,分明是又戲弄了她一回,美眸不由得瞪了秦天一下。

“但不知,公子要問個什麼路?”那女子收斂神色,只一刻間,便又恢復了那副從容模樣。

秦天笑着道:“敢問仙子,距離這裡最近的城邦,是往哪個方向行去?”

“從這一直向西,約莫千里之地,便是風雲城,那裡便是距此最近的城邦了。”那女子道。

秦天略一沉吟,沖那女子點點頭,正待開口,卻聞遠處的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長嘯之聲。這聲長嘯,似是鳥鳴,卻又鳥鳴之聲多上了幾分鏗鏹的味道。

他抬頭一看,只見一隻外形似鶴的飛禽類靈獸正盤旋在空中。這靈獸體形甚巨,尖喙長長,爪似銀鉤,通體一片碧綠,唯有雙翼與後尾處相間着幾片長長的白色羽毛,看起來甚是絢麗奪目。

“咦,這是哪裡來的小烏鴉,竟會出現在此,莫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秦天將那靈獸觀察一番,饒有興趣的開口道。

那女子聽聞他將這靈獸稱之為小烏鴉,頓時一聲汗顏,不過此刻她卻也沒有多餘時間再解釋了。

“公子,今日承蒙指點,小女子感激不盡。眼下我還有要務纏身,便先行告辭了。來日若是有緣,再陪君同奏!”那女子衝著秦天急急說完,精緻白嫩的裸足輕點地板,一個躍身,便穩穩的站在了那靈獸的身上。隨着那靈獸一聲清脆的嘶鳴,下一刻,轉眼便消失在天際之中。